叶青又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古玩行里有条规矩,古董不能从卖家之手直接交到买家之手,否则万一交接手的时候损坏,不好区分责任。尤其是易损坏的古董,更是如此。这是多少年来形成的规矩,叶青自然懂。他把玉璧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一番,玉璧为碧色,表面有斑驳的水沁,器物直径20厘米左右,中间有小孔。玉璧两面均布满蒲纹,俗称蒲纹壁。所谓蒲纹就是无数条平行线以60度角交叉,形成的网格,平行线为比较粗的阴刻线。用手摸上去,玉器表面有扎手的感觉。摸着这块玉璧,叶青自然联想到自己手里的五色玉环。与五色玉环相比,这枚玉璧简直差出两个档次。来上海很多天了,玉环的秘密一直没有解开,想及此心里难免发堵。

第二天,叶青还在睡梦之中,门铃突然响起。肯定是老铁,这么早他来干什么,今天可是星期天啊,该不会是来还钱的吧。叶青一边揉眼一边打开房门,一道靓丽的景致钻进眼球,满眼都是火一样的红色。秦雪,她怎么来了?

“那当然,几年来收藏的东西全在这里。”季老回答。

叶青在藏品堆里蹲下,从身边的藏品看起,一件一件过目。一段时间以后,心凉了半截,再过一段时间,心彻底凉透了。这么一大片藏品,愣是没发现一件真品。很多东西都是开门假,假的一塌糊涂,一眼就能看出是赝品。真难为季老爷子,这些东西都是咋收来的。叶青把眼睛睁大,极力想发现一件真品,这样也好给董老一个台阶下,不然的话,老头子知道真相,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问题。

叶青一哆嗦,手里的茶具差点掉地上。天啊,有两套!sh的房价有多高他心里有数,很多白领奋斗十几年不见得拥有一套住房,更不用说在市中心区域。这套别墅如果兑现成现金的话,以sh现在的房价算,保守的估计也得几千万。两套,就是两个几千万,岂不是要上亿了。怪不得人家用路虎揽胜接他,也只有这样的家庭配得上豪车。人不可貌相啊,这位老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叶青禁不住猜测老者的真实身份,实业家?还是房地产商?

叶青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去。不去吧,觉得失礼。去吧,又觉得不妥,他实在被狙击手打怕了。“如玉,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叶青偷偷征求如玉的意见。

但是叶青的判断也有明显的漏洞,就是壶的包浆和紫砂用料都到代,肯定是明代晚期的东西。这一点叶青也有自己的解释:时大彬是明代制壶名家时朋的儿子,生活在明万历、崇祯年间,由于时家的制壶技艺太高超、太出名了,在当时就是一壶难求,所以时大彬还在世的时候,仿制他的作品的情况就已出现。鉴定的这把壶估计就是当时的仿品,仿造者本身有一定的制壶水平,年代又相同,因此这种仿品欺骗性很大,稍不留神就会被鉴定为真品。或者说这把壶本身就是时大彬的徒弟仿制的也说不定。

“恭喜你成功,在新部门上班感觉怎么样?”季文莎停下筷子,抬头对叶青说道。

叶青挣扎了几下,终究没有起来。他心头一凉,完了,敌人要是追过来,看见自己趴在地上,指不定多高兴。枪口对准自己后脑补一枪,神仙也休想躲过。

“朋友,这枚玉蝉出手吗?我出三十万,如果有意的话,价格可以再商量的了。”老板用浓重的上海话对叶青说道。

“咦,这块玉好熟悉啊。”如玉也忍不住感叹。

老铁、季文莎和秦雪先于叶青进入办公室面试,看老铁出来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叶青知道这家伙考砸了。季文莎和秦雪则面无表情,看样子成绩也不是很理想。这给叶青增加了不少压力,老铁考砸还在情理之中,但是季文莎和秦雪则不一样,前者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后者是古玩店的少掌柜,她们尚且不过关,自己成功的几率又能有多大。

大厅一片骚动,相比红衣女孩的到来,进入公司的技术部更具诱惑力。大家都知道进入技术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步跨入公司的中层,意味着薪水翻番,意味着可以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意味着可以接触到最一流的古玩……没有什么比升职和加薪更吸引人的了。

叶青应付了老铁几句,挂断电话无聊的躺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夜色慢慢降临,繁华的上海滩被一层黑纱笼罩。

叶青狠狠扇一下老铁的后脑勺,“就知道泡妞,信不信我把事情告诉董兰兰,让她好好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