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班主任来了,了解事情后,他冲年级主管不停地笑,不停地为我说情,我说:“这真是邪了门了,班主任啥时候也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要是在平时,他早用脚踢过我了。”年级主管开始不让步,我听到枫哥在屋子里喊:“*,找死!”我在心里祈祷枫哥别冲动,我不想连累兄弟。之后在班主任的一再恳求下年级主管才放人,临走时,他对我说:“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心想:“拉倒吧,你长那么丑,我还嫌脏了老子的眼睛呢。”我甚至开始确信我会去位于北方的c市,确信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坐在图书馆前面的绿草坪上和同学们畅谈理想呢。

枫哥出来了,他很关心地问我:“小寒,你没事吧。”

我说:“我林小寒是谁,他敢动我。”

枫哥说:“你他妈就只知道吹,一吹王。”

班主任完了准考证,枫哥抢过我的,非要和我比比到底谁照得帅,比了半天,枫哥才说:“都差不多。”我说:“不用比,瞎子都知道我比你帅。”

我刚说完,枫哥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说:“林小寒,拉倒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不男不女的模样,真是丢男人的脸。”我撑直了腰说,“我就这身材,就这德行,你咬我呀。”

沙子在一旁嘿嘿地笑,枫哥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叫你笑,我揍你小舅子。”

而属于这所学校的一切即将结束了,过程虽然缓慢但结局让人心悲,我们都要走了,再过三天就要迎接高考,十几年的备战都是为了那一天,而那一天就快要到来,而我的心却一直无法安静,高考总是让我害怕,即使我早已准备充分,可我还是怕,就像老鼠生来怕猫一样,我是老鼠,而高考是猫,我知道自己只要稍不小心就会被猫给吃掉,我害怕鲜血淋漓的场面,害怕我的前途就这样悲惨地收尾。

“同学们,大家可以走了。”班主任很平淡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而我仿佛瞥见了他在走下讲台一瞬间热泪盈眶,我才觉我也是如此地不舍得离开,离开这书桌,离开这教室,离开我的朋友。枫哥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搂了一下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此时无言胜一切的有言。可我们还是走了,提着书包走下高三教学楼,沙子提议我们再在学校的绿草坪上坐一会,我看了看枫哥,他对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一起坐下,看来往的学生,闻不远处花池里飘来的花香,沙子说:“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坐着了。”我看到枫哥的眼睛里有晶莹的碎片,许久枫哥叹了口气说:“沙子,不要说的这么伤感,我们是兄弟,是朋友,就永远是兄弟是朋友。”天空里的阳光不在灼烈,太阳正一点点西移,现在距高考的时间可以用秒来计算了,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秒钟,正在啪嗒啪嗒地走动,时刻不停息。

在草坪上坐到黄昏,沙子因为还有事提前离开了,我和枫哥推着单车往前走,枫哥又重复了中午的话,“高三终于他*要死了。”这次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和枫哥没有再赛车,我们就推着往前走,林徽音和两个女生骑着单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没有和我们打招呼,我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枫哥,从枫哥的眼睛里,我仿佛读到了什么,枫哥其实一直都没放下她,林徽音,枫哥一直都喜欢着她。

“你还惦记着她,对么?”我试着问枫哥。

枫哥不说话,他出奇的安静,黄昏的残阳将余辉倾洒在枫哥的头上,枫哥的眼睛里隐隐含有泪光,许久,他终于开口了,他说:“我——我——没有,我——我——早已忘了她,忘——了——彻底地忘了。”

枫哥在拼命掩饰着自己仓皇的表情,也只有我知道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枫哥是个不用情则已,一用情就不可收拾的人,他对林徽音用了情,那么这辈子他注定要深深地爱着她了,一辈子,我敢确定。而在我的眼前又仿佛出现了一年前的那一幕,情人节那天枫哥将整整九十九朵玫瑰花送给林徽音,可林徽音却残忍地将那些火红的玫瑰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并重重地给了枫哥一个耳光,对枫哥说以后不要再来烦她了,她和他之间是不会有任何可能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晚上枫哥喝得烂醉抱着我不停地哭,气得我打电话找林徽音狠狠地说她为什么这样对待枫哥,电话里林徽音刚开始一言不,后来她才说:“小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枫哥的,白天我心情不好,我不想多解释,你转告枫哥让他忘了我吧。”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枫哥安静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他找到我对我说:“小寒,我们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好么?”

我对枫哥点了点头,可其实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枫哥不是轻易就忘掉一个人的人。枫哥只是在拼命地折磨自己,而每每想到这,我的心都会一阵阵揪心的疼,好在高中终于要结束了,我期望枫哥会和我一起去c市读大学,我相信上天会眷顾我,让我和枫哥继续呆在一起的。换个城市,换个学校,换了环境,也许枫哥会真得忘掉林徽音,那个曾经让他茶不思饭不香如痴如醉的女生。

十字路口,我和枫哥再次告别,我对枫哥说:“枫哥,我们是朋友,听我的话,忘掉一切吧。”

“我会的,再见了,小寒。”枫哥骑上单车向南驶去,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火辉中,接着我坦然地离开。

晚上呆在家,接到了林徽音的电话,她问我:“林小寒,你在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