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森林的某处,白光在那两个身沿腾光的年轻女子的脸上亮起。从来没有在黑暗中见过光的她们抬头望天,见到一束白光射向遥远的天空。

黑域归心霜无尽始轮回

寒风凛冽吹来,扑在黑云外的气墙之上,散开成两道气流向后疾驰而去。黑云里面幻月看着少年,想起了残缺不全中的一些记忆,记得很多年前她带着昏过去的少年站在黑云之上,还没有学会布气墙,冷风从两人身上刷刷而过,那时夜光留在他的丝绸黑袍上面,反映出来的脸没有那么寒冷,而很多年以后的今天,夜光依然留在他们的丝绸黑袍上面,而他们的脸,已经结成了冰没有了任何表情。

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我目睹我的姐姐在我的面前笔直的倒下去,她倒下去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有说,到身体消散时还是一脸冰冷,那时候我五岁。我知道在黑暗国度中死了就是死了,是不会有人为你去伤心,去痛苦。只要他突然想要你死,他就可以杀死你,不用理由,只是想你死而已。况且,这里的人除了冰冷已经没有了其他表情了。姐姐死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我认为姐姐是得到了解脱,能够就这样死了,比那些一辈子不曾呼吸过的人,早已就是解脱。死了之后可以消失,而那些人,灵魂死了,躯体却还得继续存在。后来一件事让我明白原来活着才能找到自己。只不过象赤天峰上每一个感悟心剑的人,包括我和那个少年,是否是依然活着的呢?

若在黑暗国度能让人活着永恒不死

马玄心:从黑暗的倒影光明国度感悟出来,由于黑暗潜藏在人心深处日久变形,崔成一怪物,最后把光明国度摧毁,马玄心在世界灭亡的时候来到了黑暗国度,然后见到少年,被表面的光明浸润了二十年的她第一次看到冰冷。被少年震撼,开始寻找与等待的一生。

少年眨了下眼,樱花变回了雪。

冷?少年冰冷的说。

不知哪来的一阵风从头上汹涌掠过,吹乱少年及背的黑色长。怎么听不到那熟悉的冰冷的声音?怎么没有听到?

忽然间身边空空荡荡的,二十年来身边那份熟悉的感觉没有了,少年猛然回头望去,看到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个人,站在黑雪漫舞的寒冷大地上,让雪花落满一身,脸上,成就了一种永恒的黑色。

那个二十年来身边熟悉的人已在黑雪外游漂,远离他,去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从未试过这种情况的他,猛然觉,如果这个世界上少了幻月,那他是不是也会成为赤天峰上那些永远不会说话的固体,永远静默下去。

好象被黑暗啃噬空白的记忆里还存在着一些记忆,好象什么东西忘了又忘不了,好象记得幻月曾经问过他:黑色的世界,我们是不是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无法改变,是吗?当时他已经有点冰冷的说:我不知道。

少年用毫无感情的口吻生支的大喊一声:幻,月。声音向整个世界回荡开去,隐隐有回音在耳边回响,幻,月。幻,月。

没有回音,整个世界,静悄悄的。

少年腾起黑色的幽幽的光,黑色的火在他身沿燃烧而起,他又再大喊一声:幻月。声音还是无可奈何的冰冷,他摆脱不了这身印在身上的黑色,整个世界的黑色。

那个在黑雪漫飞的大地上燃烧着的少年,望着身后深深长长的足迹,表情和眼神在火中溶入孤寂,以眼瞳不测之跃上高空,以千均之势击入大地,火焰,把整个黑雪迷蒙的世界吞没了,整个世界,一片熊熊燃烧的黑色火海。

在哪呢那个声音,在哪呢?

黑雪落在少年烧得有些模糊的脸上,化成黑烟匍匐上游。那个一瞬间将整个世界变成火海的少年再次叫喊了一声,虽摆脱不了冰冷的口吻但叫声却震动天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雪在颤抖,空气在颤抖,那个少年,一身丝绸黑袍,站在熊熊燃烧的黑色火海中,拳击大地。气流扬起他两鬓的丝,空间被打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同时另个空间的气流汹涌的挤了进来,忽忽的鼓起了他的丝绸黑袍。

与此同时,那个叫幻月的女子一个人站立在一个漆黑的空间,空间中没风,一望无际是浑浊的黑色,而她就象被困在一个没有边缘的黑盒子内,一个人静静的等死。可突然静谧的空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冰冷话语,声音很小,在她耳边渐渐消去,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声音,是那个少年,2o年来不知道为什么每逢看见他蜷缩成一团总会想对他说话的那个少年,他是不是也在这个被黑色污染的世界的某个角落在寻找着她。就象已死的世界有了生机,熟悉冰冷的声音,那句话,幻月。

空洞的躯体掩盖住的灵魂伫立着,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的风,涨起了她的丝绸黑袍。黑色的天空生生裂开一道缝,落下徐徐飘飞的黑雪,一个少年,全身腾着黑色的火,从裂缝之中跳了下了。如夕的两个人,如夕的两双眼眸在破裂的夜空下交接。那一刻,两个空间之间成了永恒。

是什么让整个世界变成黑色?是什么溶解了两个世界的隔膜?那两个人儿站在黑色的光芒下,沉默的看着对方,只是脸孔却是无可耐何的冰冷。他们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沉默的看着。

沉默了很久,突然间她想起了已经忘记了很多年的话。她朝着那从裂缝中落下来的少年走了过去,可是当她迈开步伐的时候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却从天而降,落在她和少年的中间,然后,黑暗又使她忘记了她想说的话是什么了。

火焰扑噬了一小会后渐渐缩小,化成一个穿着丝绸黑袍的男人,那男人的脸孔被连身的丝绸黑袍遮住,看不见是什么摸样。一句冰冷的话语从男子口中出,“虚无殿守殿者”。话音一落,他的身周顺腾起了幽幽的黑色的光。

毫无温度的眼瞳下透着呆滞与空洞,连身的丝绸黑帽下被黑色的光模糊了的脸孔冰冷的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