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空么,我想见见你。

老妈在床头帮我清理用具,嘴里嘀咕: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保佑你才怪。

什么啊?我这可是因工负伤,难道不能有一点特殊待遇。我叫起来,做势打他:再说了,是你自己愿意来的,是不是后悔了?

倒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我准备怎么样?曾经费尽心神去查寻真相,结果却来得太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她是贼呢,怎么比我还气硬?

那头没有说话,沉默里,我的心却砰砰直响。有点惶恐,他的固执早已领教,那般细腻,却咄咄逼人。

她歪着头,审视我半天,眼里透着狡诘的笑意:嘿嘿,李雯啊李雯,你可厉害了啊,隐藏得够深的。

那歇一会吧,我们随便聊聊,放松一下。他把我面前的文件一收,放在旁边,笑着说:累坏了,又要找我请假,岂非得不偿失。看着他动作,一点专制,却是分明疼我宠我。心里有点感动,做为上司和朋友,他对我好得不能再好。

我对他说:是以前照的艺术像,经过电脑处理,比我漂亮得多了。

我叹气:没事的,吴叔,我不说。

他支吾着说:我有个侄女,高中毕业好几月了,一直在家里玩,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们在商场有柜台,想托你帮忙找个事给她做。

在大家的怂恿下,她也喝了一小杯,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慢慢就觉得人真的飘起来,脚软软的站不稳。再后来,头越来越昏,有点神志模糊,只知道被他抱着不停的吻,然后扶着出了kTV,上了的士,到了他家。

嘘,她忙做手势:别叫了,死人,这么大声。快动手帮忙吧。

他过来从后面拢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窝上,轻声说:都好,不论你怎么穿,在我眼里,都是一样楚楚动人。他的呼气擦着耳括痒痒,我笑着拉他的手:讨厌,放开!

我笑:万一别人愿意说呢,不试怎么知道。

是啊,不过心境却是和年龄无关的。我说。

东太主营是电子制造,最近几年也在做房地产,我们现在去的,就是我们公司建的别墅区。

看他兴致盎然的样子,不忍泼他冷水。我点头。其实,这个方案出乎意料的成功,我心里,何尝不是喜悦盛满。

心里感激且惭愧,许多日来,对这个姐姐从未有过挂念。忙说好的,活动做完一定去。又问:你还好吧,生意好吗?支开话题,怕她又说起林少锋。估计她也听到我这边音乐嘈杂,聊了几句工作,然后收线。

靠在电梯里,手机不停的响,拿出来,摁掉,再摁掉。身边的人诧异的看我。脚有点软,头痛,靠在墙壁上,脊背冰冰凉。

他笑着摇头:太便宜了,再加5ooo奖金。2、3名也得给别人奖励,要不,谁愿意来。说完,他起身回里间。又回头:框架就这么定,你赶快先记下来,免得睡一觉就忘记了。

把包包打开,找我的美宝莲。

我哀叫: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忘记了?上次撞我的啊。路上遇见,别人带我一程而已。

他笑:好的,晚安。明天我打电话你。

我的夜晚是黑暗的,不如什么都不想,打字到天亮。

开始东抄西借,第一次做文案,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唯以勤补拙,看起来才不会太糟糕。写完一看,竟有6张纸之多。不禁咋舌,何时,我也变得如此有水平了。

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

艰难的忍住,笑着回敬她:岂止,我那马还卖了个好价钱呢。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走失马的。

我一把尺丢过去:你才二进宫呢。

我知道,那是你家庭出了问题。

挂上电话,笑着对小凤说:看,后福已经慢慢来了,今天晚餐有着落啦。

夜深了,我却毫无睡意。劝走小凤,房间里越显得空寂。躺在床上,看着台灯罩下的流荧飞舞。偶尔有小虫被烫伤跌落,掉在桌面,挣扎几番然后孤独死去。忽然想,若是我今晚如流荧般死去,谁会悲伤,谁会吊唁,谁会想我?

他呵呵一笑,说:今天第一天上任,你就给我来这样一下,下马威似的,你先出去,就算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叹息:真是商人重利,你怎么就不先安慰下我。

他手臂用劲,把我揽到胸口。头顶上感觉他鼻息重重的一呼,仿佛郑重的一个决定。

他说:要知道,你受伤,我比你更疼。

我默不作声。孤灯陋室,却是一屋的春暖融融。这份感觉,很远,又很近,似曾相识。仿佛是我无数个朦胧的梦里,一直期待着的,盼望着的一刻。

双手慢慢勾到他腰后,扣住。他的身体轻轻一震,把我揽得更紧,几乎令人窒息。

与君初相识,只道是寻常。

原来,从饮下他第一杯咖啡,我就已经泥足深陷,却犹自不知。

三十三

腿果然是骨折了。

小凤曾建议报警,追究邓萃的故意伤害责任。我却是不忍心,最终把她拦住。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狠不下心置她于绝境。

翘着石膏腿,舒服地靠在枕头上,程润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拿着,手没有骨折吧,用不用我喂你?

再一次做塞翁,伤了一条腿,却躲开了圣诞促销的忙碌。工作以外的时间,他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我也淡然承受着。得失之间,不知到底福兮祸兮。人说简单生活简单爱,少了刻意,或许大家都活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算了,这样的小事我就亲自做了。我笑着接过。

别人借酒装疯,你是借伤装懒,还一直貌似勤快的人,现在才看到真面目。他一副戏谑模样,故意摇头叹息。

我这可是因工负伤,难道不能有一点特殊待遇。我叫起来:再说,人是你自愿来的,苹果是你自愿削的,如果后悔,我最多退还给你。说着把苹果朝他一递。

不后悔!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以后,我都要一直照顾你。还是那样的手,稳定有力,温厚的透着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