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见女大学生神色紧张,又被她用力一拉,浑身顿时一个激凌,退后一步,睁着一双大眼赶紧问道:“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看着邹玉洁不停忙碌的身影,小石头一声不吭地盯着她,吃罢早餐,怏怏地出了家门。来到店里,怅然若失地呆坐在那里,有客人进店,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坐在一旁的李老爷子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并没觉出异常,一脸不解地问道:“小石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平时可不这样啊!”

“有,有!昨天就跟工程师商量过了,他说只须填土垫高,就能把房屋逐渐扶正。”胖汉子满脸堆笑地说道。

小石头偷眼见师傅进了卧室,心里一阵惊悚,赶紧从座位上一弹而起,来到邹玉洁身边,抚住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轻声哀求道:“邹姐,我不让你走。你快说,你不会离开我们的,不会离开我们的,是吗?”

“来,坐下慢慢说,不要心急,告诉我,昨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黎仁见那警员满头大汗,起身给他倒来一杯水,让他在身边坐下。

“我还是有点怕,要不,我们回家吧。”邹玉洁拽紧小石头,依着树干,缩紧身体,对小石头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吴昊百无聊赖间,路旁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吼叫声。吴昊悄悄靠近来,循目望去,只见一群路人正围起一圈人墙,窃窃私语者有之,踮足引颈观望者有之。吴昊刚要走开,突然闻得一声:“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那熟悉的声音透过人墙,传到吴昊耳边,顿时让他神情为之一抖。

那两名警员一听,跟着一下子明白过来,赶紧站起身,对黎仁回一声:“是!”敬过礼毕,转身匆匆跑出办公大楼。

“她一个坐台小姐,一开年就跑这里来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赫欣头一摆,恼怒地叱喝道。

待两人一走,吴昊进到卧室,打点起自己的行头。

黎仁看看时间,赶紧拿起电话,拨通办公室小张的手机。

“小石头,出去放鞭。”吴昊对小石头吩咐道。

“常风——果然是你。”两人相互狠狠地擂了一拳,随即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搜理吴昊衣物时,邹玉洁发现那件上衣口袋里,有一张揉得发皱的纸张,小心展开一看,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地址,细心看时,邹玉洁的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瞬时呆住了。

很快,该男子被110带进警局。听说男子自称侠盗,而近来局里上下正在通力揖拿此人,便刻不容缓地将他送到刑警大队来了。

“不是看你正忙着吗?再说,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又没有什么大事。”吴昊随口说道。

坐在局长身边的政委一听,向路遥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十指交叉地紧握在一处,用一种训导的口吻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些同志在认识上存在一定的偏差。公安机关是做什么的?维护一方平安!这是前提。无论什么人,什么样的人,都要在公安部门这个主体下,行使公平正义,否则,要我们做什么?”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谓侠客、义士,行的是江湖义气,不是社会主流。而我们公安部门代表的是政府,对社会要有公信力,说到底,要在大众中确立自己的威信。这些从何而来,就是要用公正透明的,有礼有节的方式方法,营造一个井然有序的社会秩序和安宁的生活环境,给人民群众一个完整的交待。”

说罢,凉下那帮保安,气咻咻地上得楼去。

吴昊回到卧室,拧出皮箱,打开暗锁,见那箱内散落着各种资料文件,也不在意。翻开皮箱的夹层,里面陡然现出一张身份证,一下子映入眼帘,对着照片细细端祥,那人正是邹玉洁。心里一阵欣喜,正要拿出来交与邹玉洁,突然被上面的似曾熟悉地址怔住,左翻右看,若有所思,良久,吴昊终于“啊”地一声恍悟过来,原来——

于无声处有惊雷!四目相对,刀光剑影。吴昊和那只充满野性的藏獒目光,在夜幕里碰撞着、交织着、缠绕着,无声地比拚着、绞杀着。

小石头“吧哒,吧哒”地品尝完,赞不绝口地说:“哇噻,师傅,你快尝尝,不光好看,还好吃着哩。”说完,抢过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车子一路急驰,很快在亚华大酒店停下。赫欣没等路虎停稳,打开车门,便从车上跳了下来,黑着脸,大踏步地径直进了大门。保安见赫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诚惶诚恐退后一步,那赫欣也不答理,上得二楼,被经理在楼梯口边迎住。

两个保安看到一个蒙面人闯入大厅,大惊失色,相互递了个眼色,瞬时间,两翼散开作包夹状向吴昊围了过来。

夜的深空里,星星掩面窃笑。吴昊和小石头来到解放大道,远远看到一家小店正在营业,便走了过去。

“不要叫我赫总,就叫大哥好了,这样显得亲切一些。”赫欣一看邹玉洁进得门来,眼里闪出异乎寻常的光亮来,油腻腻地说道。

第二天,直睡得黄昏时分,方被小石头声声唤醒,俩人用罢晚餐,吴昊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小石头唤道:“石头,忙完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

“师傅终于还是想起小石头来了,告诉你,饭早做好了。”小石头一听,脸色早雨过天晴,神气地跳起身,对师傅大叫一声,转身跑进厨房,把做好的饭菜麻利地摆上桌面。

“明明你那天晚上送来的,咋转眼就忘记了呢。”

“没事,没事,给你打电话,只是要跟你谭大人聊聊,感谢你的成人之美。”赫欣嘻嘻笑着,低声说着。

“什么事,本来就是一堆的糊涂事。你想,这世上,哪里还找得出一个傻子?他局长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哩,家里多少钱他老婆会不知道?只能说那些钱的来路不正当,说清楚了,事情就败露了。糊涂,我说你才是个老糊涂!”

早如惊弓之鸟的邹玉洁一听,心里一喜,像只受伤的小鹿,踮脚跟在赫欣身后。见赫欣为她打开车门,唯恐逃之不及,身体免子般一窜,快速钻进车内。

“不做什么,只是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那男女粗声粗气地说道。

两人“哗啦、哗啦”把散落在床上的钞票归拢一处,用枕套装好,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神了,真是神了!吴昊心里叹服道。

“老弟呀,人家那可是省里两家老牌建筑商,你——就这么一家,狼气是不是太小了些了。”谭绾长长的叹出口一气,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懂也罢,不懂也罢,从今天起,你只要明白一件事说行了,那就是,我现在是你的师傅了。”吴昊对小石头坚决地说。

妇人一听,想想也入情理,便一把拉住男人,嘴里恨恨地骂道:“挨千刀的,下次遇见,一定要抓住打死。”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的年龄,竟也能就地取材,做出一顿饭来。”吴昊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怎么样?若是不同意,我还可以举报你雇佣未成年人打工。信不信,到那时,我看你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吴昊看着老板询问道。

回家的路上,吴昊提着空空的皮箱,心里顿时觉得像是脱去冬袍似的轻爽,感到淋浴春风般的惬意。

会议一毕,这张局长便马不停蹄地下得楼来,也不叫司机小赵,沿街边叫上一辆计程车,飞速赶往家中。

这,就是他师傅私传给他的江湖密技——伸缩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