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只要你不后悔,我也不再坚持,毕竟是你自己的事,而且爸爸能力也确实只有这样了。”,发伯垂头丧气地说。

冯雨瑶摇摇头说:“没事儿,过一会就好了,想也是药起作用的原因,只是有点想吐而已,忍得住。”

“那就好,我就是一直都想要请一个这样的工人,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这回可得谢谢你了,但愿能像你说的这样。”,老板一边笑着一边让两个人找地方坐下。

冯雨瑶一猜知道肯定是家里出事儿了,除了这个不可能有别的事儿会让班主任有这样的提醒。点点头没有说话,等班主任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喜欢吃,只喜欢土豆,你又不是不知道。”,冯雨瑶镇定地回答说。

从冯雨瑶手里接过信,仔细揣到口袋里,又问了些关于冯雨瑶最近学习的情况。她依然会习惯性地夸冯雨瑶学习好:“我们家会珈还留了一级都没考上皇水中学,气死我了……”

汪尚秋昨天晚上找过郑蓉和她谈了些事情,他首先向郑蓉道了歉。班长说了,他喜欢的是冯雨瑶,那天也只是提起郑蓉的名字,大意的冯雨瑶却不知为何会听成希望她向郑蓉代为表白。这一切只是个天大的误会,恳请郑蓉不要介意,以后还是继续做好朋友。

赶紧催自己班上的男生排好队,黄云晨仔细清点双方队伍人数。一班总共十八个男生,而四班却有三十个女生,显然在人数上是不公平的。他提出要减掉女生人数的要求,却被冯雨瑶连连摆手拒绝。

风还在吹,冯家院子里开始在昏暗的光线里闪起点点火光。没有完全熄尽的木炭在风的作用下渐渐复燃,花栗子树的不断炸出的火星在傍晚的风里左突右窜,不时有一颗跳进旁边柴堆和猪圈的茅草里。

“我不饿,还是你吃吧!我找一下还有没有冷包子!”,冯雨沐边翻动屉笼边对妹妹说。

“一定……要坐会儿!”

奶奶问冯雨瑶说:“在学校学习还跟得上吗?”

发伯对坐在一旁的发抖的奶奶说:“妈,您看这样行吧?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您在家里帮忙带三个孩子,地里的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丢下算了。黄连明后年可以收,到时候请雨瑶几个姑姑过来帮忙安排,卖了钱可以给孩子们交学费。”

奶奶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息,听三姑越说越气愤便安抚她说:“那也是没有办法不是?你们大哥只是在为两个儿女想。特别是冯雨瑶还小,要是没个妈妈那怎么成呢?不管再怎么不好,起码出门去了别人会觉得她是个有妈的孩子。”

奶奶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吃油饼的两个孩子,满足地笑了。在围裙口袋里摸索起来,一个小塑料袋紧紧裹着白色的纸包,纸里又包着一块布。奶奶哆嗦着双手一层层打开,仿佛是在打开一个即将公诸于世的大秘密。

瑶妈愤愤地说:“我说一句你讲一串,丢钱了还蛮有理是不是?你说,那钱到底哪儿去了,几百块可不比几十块,怎么说丢就丢了。”

瑶妈补充说:“再下去记得给舅舅们带点东西下去,这来来回回总从门口过,没机会去看看他们,别人要指责我们的!”

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站在街角,怔怔地看着开过来的拖拉机,轻轻向后避让了一下准备等它过去。

发伯腼腆地说:“差不多十年,没感情是假的,可现实容不得改变了!”

发伯专注于手里的鹊儿,猛听到有人说话差点吓得松开双手。转过头才发现是宋老二,见他正盯着自己手里看,赶紧尴尬地解释说:“早上送冯雨沐去上学,他妹妹一定要跟来,怎么哄都没用,就随口逗她说是来抓鹊儿。这不回来正好看到这树上有个窝就掏了一只,回去有个交代不是,免得说我这做爸爸的说话不算数!”

秋季开学之前发伯去了趟恩诗,一个离霜合最近最大的城市,坐车过去只要五六个小时。他先到城里看看拖拉机的行情,问问价钱,比比质量……

“不要紧,玉米田没事,行间又是种的土豆,七月份收土豆也就当是在性松土……”,这不仅仅是发伯一个人的独创,而山里人都这么干。

所有人都为瑶妈这样的痛哭感到惊讶,不明白这事和瑶妈命苦有什么关系。况且现在命苦的应该是两个孩子,怎么也轮不到瑶妈。

宋会珈和乐西只要看到她,便会跑过来玩儿。乐西已经两岁多,是三个人里最大的;会珈稍小点,可以算做刚满两岁;雨瑶在三个人里面是最小的,两岁离她还有四五个月。年龄上这点儿差距不影响他们玩耍。

小伙子笑着说:“不用数了。是这样的,站里领导和学校额外给您的一点补助。这些年您为学校和乡里的教学工作付出了很多,也给整个枫木的教育队伍争了不少光!”

发伯拔的很快,没做太仔细的挑选。如果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回家一定会是半夜,不知瑶妈又会怎样吵闹。发伯已经受不了瑶妈的蛮不讲理,但作为男人要顾及家人和后代,所以他总是一忍再忍。也许正因为如此,瑶妈才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跋扈。

发伯没有推辞,谢一个人是谢,谢两个也是谢。

发伯说:“快点好起来,还要请你给过去帮忙呢!就算是帮不上忙你怎么也要过去喝两杯,这可是个高兴的事儿。”

瑶妈环视一圈,也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再做。于是发伯打开白酒在摆开的酒杯里都斟上一小口,每个碗里添上一小勺饭,筷子并拢架到碗中间。嘴中念念有词:“爷爷奶奶来吃饭,团圆了!”

发伯不想面对那个满脸怒气的女人,很不愿意看她摆出那张要吃人的脸。可毕竟是夫妻,他只得硬着头皮鼓起勇气进屋,想知道瑶妈今天为什么如此大的火气。

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会好些,怀孕到最后几天她自己都开始着急,天气渐渐冷起来,再过几天一定会下雪。

“冯老师!”,屋外传来杀猪佬的哄亮的声音。许是他的职业造就了他的嗓门儿,或是有这副嗓门才做了杀猪佬。从来都是按时到场,没误过主人家的时间。

发伯知趣地走出去生火,接生婆的意思是女人生孩子时男人该回避。这是山里的规矩,可比不得城里的做法。

读过李煜的《相见欢》,不得不仰慕他的才华。“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这词最能贴近写关于冯雨瑶的故事时想要表达的情感。

“我愿意傻一辈子!”。

他那奔波的路上,冯雨瑶在她固守的这个养殖场里,今天店面有其它人看所以她不用去。从早到晚,直到太阳从厂房的那一头深深地沉入谷底,红红的太阳仿佛贺迎枫送来的问候。

而在冯雨瑶记忆中的郑蓉除了这张脸还是一样,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虽然只是早春,可郑蓉已是一身清凉至极的吊带露肩装,透着白润滑腻的香肩,已经发育很好的身材在衣服衬托下显得玲珑浮凸。透明水晶吊带胸罩挂带显眼地搭在肩上,低胸领口使她胸部轮廓若隐若现。

两条修长白皙的手臂从肩到指头都裸露着,跟刚长成的嫩藕一样。只是腰肢显得有些粗了,扎一条黑色蛇皮纹的皮带将些许肥肉勒得挤出来。两条白得让人眩目的腿虽不修长,但看起来也还匀称。

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超短裙,让冯雨瑶几乎能看到她整条大腿。红色凉鞋包裹着足踝浑圆的线条,脚背从缝隙里挤出来,十个脚指头上都凃着朱红的指甲油。

在冯雨瑶眼里郑蓉这变化也太大了点。她好奇地问好朋友说:“你在哪里做什么呀?真没去上高中呀?”

“你都知道没考好,我不是到过你家里吗?后来就出来了,刚开始在皇水街上做了几天事,工资太少,就来丽川了。”,郑蓉解释说。

“那现在在哪儿做什么?”

“在发廊里上班,学按摩。”,郑蓉向凉桥路的方向指指。

“哦,在哪条街呀?”,冯雨瑶回头看过去,但不清楚她到底指的是哪个地方。她想知道好朋友具体上班的地点,以便日后能去找她一起玩。

“在凉桥路。你呢?”

冯雨瑶可能觉得做小工有点拿不上桌面,怕郑蓉会瞧不起她。小声说:“**街那边和表姐住一起,在餐馆里做个小工。”

“你姐姐也在餐馆里面上班吗?”,郑蓉对冯雨瑶的工作一样好奇。

“没有,她去年说是在商场做导购,今年没做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租房里还没去找工作。”,冯雨瑶说完看看周围想找个地方坐下,但一时没发现哪里合适便又接着问:“你这是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