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摊开手掌,“黄郎中真的是位很有医德的好郎中,临走,他怕少爷我不慎吞下药丸,所以,一并给了我一粒解药。”王铁匠又发出一连串腹鸣,“快给我!哎哟……”不等拿解药,又跑回茅厕。这一拉,可直似把肠子都快拉出来。王铁匠一面拉,一面心里咒着布丁的祖宗十八代,却见眼前一晃,出现一个半截线坠子,布丁一手捂鼻一手晃着线坠子,问:“你要是告诉少爷我,这线坠子一般是拴在什么地方的,我就给你解药。”

“找少爷我做什么?”

王铁匠啐道:“呸,老子我当年死人堆里爬进爬出,什么风浪没见过,还怕了你这小毛孩不成。”

布丁道:“看来你俩和我一样,这坠子太寻常,一文钱一个,几十个摊贩一天不知卖出多少。这样查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野菜和阿娇也都跑累了,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布丁单独跑到江边在袁江尸现处,进行细细勘察,一无所获。如此连续几日,除了布丁,野菜和阿娇都气馁了。

布泰诨道:“这很难说,前些日子,南门王家的人不是因为河神丢了个簪子来城里闹腾了一回吗?既然簪子都有,为何不能有其他佩饰?——你若说是人为,那你说,何人用何种器皿能造成那样的伤口啊?况且,袁江为人厚道,不可能会有人想取他的性命。再说了,仅凭一小截线坠就能断定谁是凶手吗?荒唐!难道就不能是袁江溺水时胡乱抓到手里的吗?然后,惊动了河神,被一口断颈。这岂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布丁从县衙出来,等候在外的阿娇和野菜围上来。“县太爷怎么说,没少夸你吧?”

乔四站出道:“大人,既然确认了是袁大人的尸骸,要不要去通知家人入殓。”

何大劲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叫他听见,非治你个诅咒上官之罪。”

何老四停下车,忙着准备工具割猪草。布丁拽着吴翠莲,跑向河边。跑了没几步,吴翠莲就已气喘吁吁道:“你慢点呀。”

布丁回到家中,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五更天不到,就爬起来套上过年时才穿的那件丝绸长衫,梳子沾了猪油把小头梳得锃亮,一切拾掇停当,然后靠着窗子静候日出。

“哼,除了你谁还能做出这等缺德的事来?”

大雄摇了摇昏迷不醒的老二,目射怒光,道:“真是欺人太甚,弟兄们上。”

“有的。”

话毕,布丁已经一个箭步奔向泰来酒店的后院。望着两扇黑漆漆的木质园门,布丁就等着木门吱呀一响,他便拉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可人一同飞向江边……不行!不能去江边,吴翠莲的体力哪能一口气跑到江边呢?可是不去江边布丁又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更好玩的去处……布丁满脑子正在胡思乱想,这时,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布丁忍不住叫道:“这么快就换好了?”

“王老爷何不想想,整个临淄一城,布姓屈指可数。据我所知,城内亦只有布毛一家。”

扁担昨天就已成形,今天稍加修饰便好。大牙在手里呼呼抡了几圈,有模有样。布丁故意扯着嗓门高声叫好道:“好,好,厉害。”

布丁没有白努力,他成功地引起了吴仁浦的注意。因为布丁多次让钱,吴仁浦有一次还十分过意不去特意差人给布毛送了回酒店名吃——“红烧狮子头”。

野菜道:“真是呆头,大叔他知道你进了衙门少不得要挨那水火棍,特意去我家沽的药酒。我也因此才知道你最近闹得这么凶,连尤老虎你都敢惹,啧啧,不愧是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