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洞是朝下的,人进去还能抬起头来,算是高大的。但是润成觉见它一定是先朝下,后朝上拐,然后通道外头的什么地方。这个洞的方向正好验证了他的想法。朝着西,朝着一片萧杀毫无生旺之气的西。

润成出溜着从黄土坡上下到了河道跟前。说了自己看到的。他想着要是够日怪,又符合石头跌落下来位置的地方,就应该是这里。可是在梁上没有发现什么。润成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还有人家要把祖宗埋在这种地方,张老师说,只有一种可能。

栓成说,这不是迷信吗?

润成很快坐了起来。他却没有看见对面睡着的大哥。大哥什么时候出去的,也没有个声音,这阵进来的声音倒是挺大。他说了声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就接着躺下要睡觉。可是从身子粘住床板就感觉见浑身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疼也不是,痒痒又说不上来是哪儿,没法说。对了,就像是有人在悄悄看着自己睡觉一样,而且自己还能相见自己睡觉的样子。

---你的手机在这里有信号?我的怎么没有?靠,你丫的诳我!

兰芳拾掇好地上的东西,把碎了的东西扔掉后,跟着润成哥俩出了农机站。道儿上,兰芳告诉润成。宝成出事时走得急她没有跟上去看着。这次听说润成他们到了东垴,装了些钱一道撵到了乡上,就想着买些东西叫润成给宝成带回去。

大楞坐在司机跟前,宝成坐在后排中间,栓成和进成一里一外的夹着他。回去的道儿,因为有车走得很快。没有多大工夫,就到了八道沟乡的那个大桥上。司机一道儿没有出声,这时悄悄偏过头跟大楞说了一句:今天的车不对劲儿。要不就是道儿不对。

---你个文盲画外音,可能来自作者!未完待续。。

作者:为了维护正气,打击歪门邪道,本人愿意免费给葫芦兄弟提供2013版《官庄诡事》的电子版,老爷爷可以加本人qq,本人将会在第一时间发送电子版,打印之后即可畅快阅读,在享受中得到提高的快感!未完待续。。

病床上叫被子盖住的哪是老三宝成啊。栓成和爹看到的是个老汉。这个老汉黢黑的脸上皱纹跟刀砍斧劈出来一样,瞪着两个眼珠子,根本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角还有血没有搽干净,脖子微微朝着墙那边扭过去。

润成返回门跟前,就着一阵比一阵亮的天光开始仔细看。伏天的早上是没有什么风的,应该不是风吹开的。就算是有风,什么样的风还能成精似得把门栓扒开?是门有不对劲儿?可是大楞圪蹴下去再站起来里里外外把门看了个仔仔细细,这门也没什么毛病啊。用沟里头的老核桃树片成板做成的门扇,上头连个虫眼子都没有。除了来回开关门时有些微微的吱扭声,几乎就是完全没问题。

润成的这个判断一出现在脑子里头,他自然和各种古怪缠到了一起。这时对面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这两人在说的事情和这个桥有关。

润成刚要张嘴和老汉说说,突然周围叫唤的虫子都像是封上了嘴,没有一个叫唤的了。润成看看老汉,老汉用烟袋指指外头,意思是叫他自己看。

娘娘看了他几眼,说润成你这么大的后生了,大清早犯的什么迷瞪,你娘能去哪儿,每天这个时候,不是都正给一家人做大早饭呢吗?

人们还是没出声,也还是没有动,文宏章举起盒子,说我要收了!结果他话还没有喊完,人群就跟底上有窟窿的桶里水一样,呼啦一下子全跑了。有的人嫌从大门出去慢,索性翻墙走了。一时间大人叫唤小娃娃哭,文宏章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群人都是吃硬不吃软啊。他扭身发现身后还有人,原来是那个主家的老头。文宏章喊了一嗓子:大爷,你不怕我收了你?赶紧回家!

不过好歹在跟前站着的贵梅和栓成没有看出来,这叫润成多少心安了些,要是叫人看出来得有多么不好意思。干这行的居然叫吓得看错了。

他也跳进了坑里头。还没有站稳,就被掀翻在地。石板终于被掀开,开裂成好几块,散落在了坑里周围。狴犴石像的两只眼在一块石头上,红色的眼珠子,反着落日的余光。红里带着黄,和血被抹却没抹干净的颜色一样。

老汉接着一句话,叫汉子张开嘴一脸的诧异:你得去给里头的人道歉,还有得赔人家的汤药费。

到了家门口,哪还有院子!?

因为瘦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像是刀砍斧劈闹出来的,深的都能储住水。整个脸成了个三角形,眼睛闭着。润成往下看,发现老人胸口头没有起伏,平坦的身子支在两条小木头棍棍一样的腿上。

会不会是那条叫进成掏出来,最后又叫润成给送回去的蛇引逗猫?润成当时还叫它是什么家蛇。可是这都好几年了,这条蛇它还能在?

这只角越长越高,最后,一股子水冲了出来,冒得老高。润成呆住了,就是他发呆的一小阵阵,出来的水就把坑里头冒的有一尺多深了。

官庄这个地方,在个半梁上。人们把窑洞掏在梁的半当中,窑顶上就是梁顶。人们每年就在梁顶的场上打庄稼作者注:打庄稼,在当地方言里是给谷物、豆子脱粒的意思,场外头边边上就是地,地外头就是崖边边了,下去就是沟。官庄的每条梁都是这个样子,就像是人的手指头一样,从西边伸过来,越来越细。

就是他一直当成个好地方的柳树,现在已经从正中间劈开了!好好的一树绿叶子,也都冒着烟,就跟火烧过样。劈开的柳树,也不像是用斧子劈开的那么齐整。

润成:说话算话,我寻见砸断你骨头的人,给你再寻个高梢作者注:高梢在当地方言里头就是地势较高的意思的地方把你埋了。你不能再来寻妮妮的晦气。要不然,你也看见我的本事了,一只手也能把你捆上。

出了满满一身汗的宝成把胳膊抬起来,却抬不起来。一阵疼痛从胳膊上传了过来。酸麻的疼法,叫宝成受不了,呲牙咧嘴的。他心说这肯定是夜儿白天,捣石夯捣的太多了。

东垴在个梁上,可是这个什么农业大学是在东垴的沟里头。学校里头也没个什么房子,就是在根大杨树上钉了个木头牌子,上头用油漆四个字:农业大学罢了,在能看见河滩的块地里搭了几个帐篷就算是教室。

大楞:后来怎么弄的?

大楞头也没抬:你活该!我还想打你呢!

爷儿俩从家里拿着电棒子,拿了根棍子出了院门。

老汉边装干粮,边说:大楞,以前你们一叫,我就来那是因为你爹那人不赖,以前对我好过。这阵我觉见润成这个娃娃不赖,收了做徒弟,我也就更得来了。说是我和你爹是一辈,我再收润成当徒弟乱了辈分。可是这阵也不用讲究太多,我就是想着把我的这些本事、还有乱七八糟些用的东西传给个人,不要我一死就全没了。我是个老光棍,活着时候是一个人,死了也是一个人,都一样。可是不能可惜了我的手艺。这边的事差不多了,我也不住了,有事再说吧。你们不用送,反正天也不冷,我慢悠悠的走,走小道用不了多长时候也就回去了。

润成闪身就护在了前头,挡住随羊狗。周围的人们也怕咬坏进成,拿手里的家伙什吓唬,人们都知道,随羊狗都是能跑、能跳、能咬的厉害狗,一条它也敢和狼撕拽作者注:撕拽在当地方言里应该是搏斗、打斗的意思。这阵要是叫狗扑过去咬住进成,非把娃娃要出长短来不可。

文瘸子心里一震,大概明白了:这吴家塬就是个守墓人后代的村子!这功成身难退,说的应该就是那个缺脑袋的人,自古功高震主的文臣武将数不胜数,纵有千般功劳,却终难以有善终。只要安上个谋反的罪名,就可以将有功之臣斩草除根。老汉的后一句大概就是说这些个愿意追随的亲兵、仆人们安葬了爱戴的将军或是大臣,不愿离去或者无处可去就此落地生根,这就成了现在的吴家塬。不过,看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是几十年发生的,说不准是老早年间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整个庄子就老汉知道。

虽然晒了一天坑里的土还有些湿,但是日子不能等人,只好开工了。文瘸子叫主家劝走了药围着看起墓的人们后,把香插在了土里点着。然后拽出七只炮,墩在地上,挨个点着了。有点像是起阳宅时的仪式,文瘸子这么用权当是起土的预告。炮响完了,他俩个正式开工。

跟前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样子穿的不赖,像是个有些钱的人。他冲着坑里的来喜说:看你就是个倒霉鬼东西。叫你给挖个水窖,你给挖出个墓来。快上来吧,额不用你了。

刚进去却看见炕上躺着文瘸子!推了好几下,才翻过身来。

大楞:什么叫破四旧?

润成感觉见他爹眼神里的不高兴,主动说:我明天想办法闹好它。

第二年的春上,春也不寒,雨水也算是及时。养种没有被耽搁,所以这年的春天,官庄人在受苦中却高兴着,好歹老天爷没有给在养种时就出难题。

整个乡上在的八道沟村跌入了黑暗和寂静当中,似乎有些拔都拔出来,是深的像无底洞般的暗和静。

建成扑腾得更厉害了。

牵牛人也着急在下大雨前回家。也就说了句:原来是片荒地,后来人们起土烧砖,时间长了水聚住走不了就成了这阵。你们问这个干啥?可不要到它跟前去,这水里死过两个人了,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