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心悦诚服地再次点点头,不愿意离开老师身边。

去中学报到小红和英子定晚四点出发,届时英子爸爸张石头赶农业社马车专程去送。此刻离起程还有两个多小时,刘敏让小红趁有此闲空儿抓紧休息一下。便给铺了褥子,拿了枕头,小红躺下。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母亲去上学,顿时有一股分别前那种别样的温馨与幸福之感。还记得当年英子初次来潮时,自己被吓的要死,可自己今天经血突然下来,却是一点也不害怕。这说明自己的确长大了,真的已到了豆蔻年华、女人如花的年代!当然,我小红现在倒不能就说是盛开的花朵,但也是含苞待放并令人瞩目的一朵花蕾,一派生机盎然啊!而且从初始行经的时间上看,恰到好处地正是十四五岁之时,并且无有任何痛感,心情快慰,说明自已发育正常、身体健康!是啊,曾几何时,居然我小红内心也能春情萌动,不说自已也知道爱别人和遭别人爱自己,起码是自己懂得去想别人和让别人来想自己!哎呀,还什么爱的想的,爱就是想,想也就是爱,别羞羞答答的了!这样我小红大凡也变成了那种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吧?!但是,小红你要且记,身体虽然成熟但还很稚嫩,还涉世不深,就是说你要很好地去学习,进一步充实自己,从而来打造个人令人艳羡的美丽!日常也要穿得美些,也是抹雪花膏,但不能花狸狐稍的,好看素打扮,好吃家常饭,正如我那小学启蒙老师说的那样,也要会调解自己的情绪,更要学会保护自己,守住女人心中的秘密……

消息很快传开,屯子里谁听说后都惊讶不已,当然也有的不信,就在半路狭路相逢迂见花女时,亲自上前去考问试验毛猴,毛猴都能一一识得。于是,小神童的外号在屯中传开,并一时成了乡亲们热议的主要话题,而更多的是探讨毛猴为何如此精明的原因。其说不一:有的说毛猴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在于遗传,听的人极力反对,并说出根据是,毛猴的爸爸小虎以前豆大的字识不得半口袋,妈妈虽现在识几个字并跟她干父学起了医,早前却是个疯子,何能谈到遗传?有的便从花女认东方宙干父找原因,当然反对的更多,一个干亲,没有先天的血缘关系,若说能借上点劲,只能说是后天能多多少少借上东方宙一点仙气而已,显然更站不住脚。忽然有人说,我明白了,仔定是人家小虎和花女天天都打灯睡觉,撵出的孩子自然敞亮精明。听的人却还是反对说,毛猴并不是花女在东方家厦屋怀上的,怀上的地点是在老家北炕,南炕住着“爸有钱”,她跟她丈夫小虎俩决不会打着灯明晃晃地睡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有的便又从合房季节的冷暖、月亮的有无园缺、上下半夜以至时辰的吉凶分析,觉得还是不太贴盘;这时,一个拍了大腿说,这回我可真是猜着了,主要是小虎与花女到一起时两人精神头儿特足,样数也多,什么柳树盘根呀,老虎大蹶尾呀,花样多才能特兴奋,撵出的孩子成色当然就不一样。那个问合房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说,是那年修灌区小虎跟我挨着睡觉他亲口对我讲的。那个便那呀一声地感叹。这个接着说,不像有的迷迷糊糊上去的又迷迷糊糊下来的,撵出的那玩艺儿仔定也是迷迷糊糊的!那么,如此解释对不对呢?谁也难以定论。反正毛猴三岁时,就识得汉字九百余个,能背唐诗近百首。地舆师郭子仪有一回看见毛猴对东方宙说,你这小外孙子长的很不寻常,两道眉毛中间相连,在面相讲,这称为通眉,如唐朝诗人李贺就是通眉,长大后定不是凡人啊!东方宙说:“是吗,那便借先生吉言好了!”

英子边出门边捧着书本背诵课文,走到街上见到了小红。

刘敏不解地问:“李虎那个样子,一点人味没有,你怎么还高兴呢?”

“待是待,理是理。”

花女接着说:“干爹干妈,今天干女儿和小虎专门请我姨父来找你干父,想跟干父合计合计我怎样过门去李家的事情。”

东方宙高兴,问:“李虎爷俩个今天都在家呀?”

“光辉同学!我在家里时跟长辈学过一句话——当真人不说假话,自从那次邂逅以后,我一直在牵挂你,无论在家那些日子还是来报到后这两天心里总在念叨你。”

西门光辉眼睛一亮,说:“我不信,还能那样?”

“真的!我一点不骗你,若撒谎我都是小狗!”

“若是这样,我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若说谢,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因为昨晚你曾救过我一命!”

“那是应该的,同学之间,迂到那种情况,谁都该上前拉一把,何况……”

“你何况个啥?”

“我是想说我是学生会主席,理当那样的。”

东方红震惊了说:“是吗?!这我可是一点儿不晓得!”

“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你到学校领导那里张扬我这点事情。”

“这你就不对了!你说你救我是你应该的,那我向上反映也是应该的!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不对,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修养,做好事并不是为了争得到什么名誉,是吧?!”

“你说的倒是,可从我的角度看,被人救过后就心安理得,无动于衷,不反映也是个修养问题。不但反映,我还要在同学中广泛地去宣传,不论在哪里,见到一个我就宣传一个。昨天晚上我们分手后,我就当我们班班长曹珍和所有女生讲了,曹珍她很是赞赏,并且表示要陪我一起去找校领导呢!”

西门光辉坚持说:“还是不要那样,正如你才说的,我们认识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呢!”

“那可不对,你想想看,在昨天你救我的当时天已完全黑了,你根本不知道是我,说认识是在事后的此时此刻,即使认识,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个同学关系,所以反映是理所当然的,若不去反映,等于我麻木不仁,再说我要向事情负责,更要向你负责!”

这时,那边来就餐的男女同学蜂拥而至,两人对不能再继续交谈似乎惋惜不尽,便再次握手,一同进到餐厅里。

在餐桌上,东方红告诉班长曹珍西门光辉是学校学生会主席。曹珍惊讶说,是吗!他居然是学生会主席?!东方红说,是!他肯定是!曹珍才说,他是主席咱们也反映,他不是主席咱们也反映,我陪你去。说完,曹珍告诉东方红,刚才下早自习时自己正好在校园大门口迂见了班主任刘瑞琴老师,并简单将事情向刘老师作了汇报,刘老师很是赞同及时向学校领导反映。东方红便问何时去找学校领导?曹珍说,就在早饭以后上课之前这个空档去。东方红说,这个空档才不一会儿工夫,时间未必能充分。曹珍说,咱俩快点儿吃饭,吃完就去找领导汇报,反映完再回来上课,两不耽误有多好!东方红高兴说,对!就见本桌的值周生已端回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拿好饭勺子的东方红抢着盛了两套饭菜,两人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后,一溜神气往出跑,直奔校党支部书记办公室。

刚到孙书记办公室门口,团委书记艾维忠推门出来,便问,你们俩找谁?曹珍说,找孙书记,我们有重要事情要汇报。艾书记问啥事儿这般急,还非要找孙书记不可。曹珍便说了事由。艾书记说,孙书记正忙着,再说类似事情不用找他,找我说说便可。曹珍脸红说,我们不太懂得领导的这些规距,向艾书记您汇报更好了。两人便来到艾书记办公室落座。

艾书记矮矮的个子,一坐下就陷在圈椅里,掏出大生产牌香烟点燃吸着,吐出几个烟圈向上升腾着,开口道,快说说吧,我还有别个事儿要处理!

曹珍先汇报见义勇为者是谁,被救者是谁,并讲来前已向班主任刘瑞琴老师作了反映,是她让我俩个立即向校领导汇报一下。然后,东方红如此那般地讲了事情的经过。艾书记听完后止息了烟头,十分高兴地说:“很好!很好!我实不相瞒对你俩个讲,这个西门光辉作学生会主席,还是我物色的哩!看来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曹珍说:“情况就是这样,艾书记如果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俩就回去了,那边马上要上课了。”

艾书记举起胳膊看看手表,说:“你俩不要着急,上课还赶趟,有关具体情节我还要了解一下,首先是西门同学救你东方红时,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东方红说:“是在昨天晚上,具体时间,我看看,上完晚自习是晚上七点,走到出事地点时,也就是七点二十到七点半左右吧!”

“行!我再问你,西门同学当时是怎样推你一下的?”

“当时我正在向前走着,就觉得后面有人重重地推我右腰眼下边这疙瘩一下,我就被推到路边的一棵小柳树下了。”

“你再说一下,他能推你多远?比如是几尺,还是几米?再他推你的方向,是向前,还是向左,当然不能是向右了,右面是马车。”

“约略说,能推接近一米远吧;方向不是正前方,正前方是西,再说他朝正西推我等于没推一样,因为后面的马车正好是冲我身子上来,他必须向左推我才能使我和马车避开;当然也不是正左方,是朝左前方推,才把我推到那棵杨树下,当时我是毫无感觉的样子,就到那棵杨树下了。这叫什么来着,怕是叫习惯吧?!”

艾书记笑了说:“那不叫习惯,那叫惯性,这属于物理知识。”

曹珍说:“对,是叫惯性,还是艾书记懂得的比咱俩个多的多。”

艾书记高兴说:“哪里哪里,你们将来要比我强,清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东方红说:“艾书记,你有时间可以亲自去出事地点看看就清楚了。”

“不用了!”艾书记又自语道,“我看看……”

说着,艾书记便站起来,在屋地当中一边演示一边叨念着:啊,是向左前方,那么就应该向这边来,这边是杨树,杨树……

于是,艾书记又问:“你被推到那棵杨树下后,后面马车上来时,你离马车能有多远?”

东方红思衬一会儿说:“也就有一米远吧,是!是一米远。”

“这就对了!你俩看看艾老师说的对不对:头里东方红同学说,西门推出你东方红有一米远,马车上来与你东方红还是一米远,这就完全可以证明我下面要说的话,你俩要注意听:如果东方红不被西门光辉推一下,东方红还按原来的方向向前走,马车上来后势必要从东方红她身上过去,危险肯定就要发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我说,完全可以定西门同学此举是真真正正的见义勇为行为!你们可以走了!走后,我今天还要安排时间再找西门同学谈一次,将情况进一步核实一下,然后再向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孙啸天同志汇报!”

曹珍与东方红告辞。

艾书起站起送行说:“东方红同学,昨天我同孙校长去一年六班看你们时,你们刘老师介绍过你,可以说今天我同你是第二次见面了。”

东方红乐滋滋说:“艾书记记忆力真好,脑瓜也特灵敏,昨天两位领导只是一走一过,和那么多学生见面,就能记得下我,真比我们学生都强!”又主动介绍说,“这位曹珍同学是我班班长,昨天新选的。”

“好好好!你是班长,那以后我们打交道会更多,日后各班还要成立团支部呢,工作多得很!”

曹珍说:“艾书记,我俩就走了!”

艾书记对曹珍说:“你当班长的,领东方红同学来的对;不像我们有的班的班长,班上有的同学做了好人好事都反映到我这来了,可我问他是个啥情况,他却说不知道,说他忙,也不知他忙什么,其实他是小心眼儿,内心里对做好人好事的同学有些不观心,甚至忌妒,这哪行!”

曹珍说:“谢谢艾书记夸奖!”

外面上课钟声响起,曹珍和东方红出门就往教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