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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进院儿的时候，芳菲正与宝莲等说口脂的种类。大太太老远就听见女孩子们清脆响亮的笑声，不觉心情也跟着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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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闵芳苓……彻头彻尾成了摆设。
芳菲将小奶狗原路抱回红叶阁，一干小丫头如双儿都雀跃着围了上来，这个摸摸，那个揉揉。
大太太有时闲了，便见她说几句家常话，若是不得闲，通常只命闵芳华去接待。
“给老太太请安。”
次日一早，闵云泽带了古扇，没有去红叶阁，反往颐心堂来。
这些人也有写七言律诗的，也有五言绝句的，更有长篇累牍，堪比《长恨歌》的。
这会儿，管姨娘正跪在佛堂里念经。这间小佛堂是管姨娘心中全部的寄托。她没有孩子，每月的月钱，一多半都捐去了庙宇供奉。
“老太太喜欢雨花台那儿的水潭，衬着水音儿，更觉美妙。”大太太笑道：“便将桌案都摆在那儿吧。”
“四妹妹平日里主意最多，不妨你说出些好法子，叫我们听听！”
俩人掐起来才最好。
这个时候再叫闵芳菲出去，便已经不合适了。
眼下再继续下去，四姑娘反而成了那个没理的人！
“四姑娘别埋怨老奴多事儿，我是瞧着这东西是出自大太太处的模样，所以一早回禀了它。大太太知道四姑娘心肠好，不过，这好心肠未必有好报。四姑娘今后待人还是留些心眼儿，免得别人利用而不自知。”
宝莲忙娇嗔道：“妈妈们，大太太还有要紧的事儿要问四姑娘呢！究竟菜可口不可口，等四姑娘出来，由着你们慢慢询问。”
来日方长，芳菲想在闵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出家，少不得要依仗大太太的宠爱。
二太太心中得意，明白自己占了上风。她可不是个傻子，什么时候见好就收，二太太把捏的恰到好处。
大太太无法，只好事事都叫闵芳蕤在前，大房的两位小姐反而落在了后面。
想到这儿，大太太不禁再次打量芳菲。除了气度稍微逊色些，闵芳菲并不比闵芳华差到哪里去。
可如今，连伸脚迈个台阶，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瞧。
闵芳华轻笑：“她不是一门心思想要和我争吗？我偏不叫她称心如意。原本还没察觉到，原来我这个四妹妹也不是个小觑的人物。用她来牵制闵芳蕤，比咱们亲自动手强百倍。”
谁人不知小乖乖是老太君的宝贝，往日吃的用的，就是寻常的主子也不过如此，现一听二姑娘说这话，飞画忙变了脸色。
文鸢答应着，倒是站在旁边的靖童闻听此话，不觉就是长长一叹气。
宝莲不过是大太太身边一个得用的人，和孔妈妈完全不能匹敌。
不多时，外面进来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容长脸儿，穿着雀金丝的花边儿单袄，下面一条红色石榴裙，每每走路时，发髻间的银钗穗子就叮当清脆作响。
周夫人将芳菲拉至身旁，细细打量，口中不住称赞。
大太太叫宝莲将扇子呈递给闵老太君，笑道：“刚刚我把大姑奶奶送四丫头的见面礼给她瞧，四丫头喜欢的和什么似的，所以投桃报李，特把她绣的扇子拿来孝敬大姑奶奶。”
周夫人并不以在意，扬州素有“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美名，当地的绣娘匠人数以千计。一把扇子怎么能叫周夫人放在心上？她只略瞧了两眼，便笑道：“我这把年纪，用这样的好扇子算是糟蹋了，叫你粟乔表姐把玩吧，她啊，最喜欢在扇子上写些文绉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