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心想。

桌面上的蜡烛已经染去了大半。

花袭人拉住了他,摇头道:“冷焰也不小了,你就放他做点事儿吧。你看他车赶得还是不错的。”

而显然,人人都知道万元帝寿元将近,能活过三年就是大大惊喜了。所以,这种况之下,满朝文武,包括他们这些后宫皇妃皇子们,人人都要选择一个亲近的人选了。不然新朝立后,他们这些人的利益就算不被清算,也要靠边了。

其实,凭韩丽娘的眼力,哪能瞧出徐清黎那看似普通的马车的好坏。韩丽娘应该是本能地觉得徐清黎不一般,才这么猜的吧。

他问了问徐清黎的身体状况,听说她真的感觉好了许多,不禁有些诧异,道:“当真有那么神奇?”

“的确。”徐二夫人闻神色严肃起来,向花袭人介绍那位妈妈道:“这位是付妈妈,擅长药膳之类的。她们都是我的臂膀心腹。小娘子有话请直说吧。”

而紫苏显然并不这么想。

任大将军抿了一下唇,对站在一边的亲卫使了眼色。之后,他便走了出去。

何婆子战战兢兢地过来,一脸惊慌。

“不过是个道具而已。有用就行。”宋景轩冷声道:“那些个混混儿,平日里不知道犯下了多少事,早就该被灭了。”

冷焰道:“我听学堂里人说起过。姐,这些人怎么处理?”他转变了话题,没有问这些人怎么就倒在了这里了。

花袭人开了口,叹道:“伯母却是跟我说些。”

韩丽娘生气地瞪了花袭人一眼。之后,她开口道:“花妹妹,明天哥哥就要再去学院进学了,娘让我过来找你回家吃个饭。恩,这你该不会说些这样那样的道理推脱了吧?”说着威胁地看着花袭人。

没一会儿,几十盆花儿搬玩,花袭人谢过了紫苏。半开了门,喊了吴贵儿进来将已经放在门边的花儿搬到铺子里去。而她自己则是进了铺子,告诉老掌柜那些花儿需要搬回后院晒晒太阳了。

这个时空就是这样。

“恩,这一次的混乱。也是他在清洗他手中的皇室暗卫。他即位突然,一直觉得有一部分暗卫使唤的不顺手……”杨广北轻笑道:“他居然邀请我替他执掌暗卫,倒真是……”

“啊!”郭三少闻愣了,有些手足无措地转了几圈,问花袭人道:“要不,我去跟他解释解释?”

“哪能是因为你。”花袭人叹息道:“在我记忆中。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家,没有家人的感觉……从前在大柳乡的时候,小日子过得真的很舒心的,就像是有了一个家。如今一些事改变了,我需要离开了……总会有些不舍得。”

这仿佛还是第一次,他握住她的手吧……花袭人此时居然还分神想到了这个。

是因为韩清元……她曾经在韩清元身上对未来作出的种种幼稚的设想?一个殷实温暖的家,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等等这些她从来不曾拥有过体会过的亲?

“做一个一辈子庇护我的兄长,不也是应了誓么?”花袭人此时十分冷静,并不因为韩清元的绪而动容。

他随手掏出一把银票要递给花袭人。只怕足有几千两——从在一点上看,同为大学士,郭家真的比孟家要富裕多了。

他人生的有小矮小,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虽然不明白花袭人为何要邀请这位小姐一行,但并不妨碍他帮腔说话。

花袭人连忙道:“这我知道。是王妃娘娘在照顾我生意。”

花袭人笑眯眯地点头,道:“痛就对了。”她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笑颜如花,再次对郭三少勾了勾手,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恩。也是因为此人身上并没有恶意。不然,她再聚精会神,身体也是自主地出警报的。

到了外面。有那大丫鬟接过花盆,朝里面悄然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娘,王妃她……”

欣赏完自己的,韩丽娘难免又将花袭人得了的那个百花梳妆匣打开来瞧,啧啧赞叹不已。靖王府并未厚此薄彼。两个匣子里的东西大同小异。

没有了旁人,一路上显得有些紧张激动的韩丽娘此时渐渐也平静了许多,左看右看的确没有看到外人,才开口赞叹道:“娘。王府可真大啊!”

就算他当时本着十二分认真心态去答题,也注定会榜上无名!至于后年的秋闱……他真的敢说自己有信心么?

长街空空荡荡的。只有衙门里雇佣的仆役在挥舞着大扫帚,清扫着一天一夜里留下的狼藉。

韩母没有回答。只是对韩丽娘道:“你啊!你看看你花妹妹多矜持……回头到了王府,别摆出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惹人不喜!”

那时候正值仲春,百花盛放,彩蝶飞舞。

花袭人别不过韩母盛规劝,只能勉为其难,扭捏不愿地答应下来。

鞠躬拜谢所有亲们!

一个风头正盛的皇子,居然进行着这样没有意义的谈话。按理说,他不是该关注皇宫大内,口称朝廷大事么?

韩清元见状立即放下心来,又微微羞赧地解释道:“家母本欲将屏风制成之后才送来,方显诚心诚意,但奈何学生家中并不富裕,珍贵良木和雕刻大师一样难寻,若是粗制滥造,又唯恐拿不出手,便无奈之下,只是将这绣图和简图送与王爷。无奈之举,失礼之处,望王爷海涵。也请罗先生在王爷面前,多多替学生解释几句。”

这么一想,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差点儿就想改了主意,入了韩请元的愿望,成全了他和花袭人来——另娶她人,怕不会有花袭人的聪慧!

管它王妃喜爱屏风的消息是真是假。她的这块屏风图,保管能入了贵人眼。

花袭人眨了眨眼,惊讶道:“轩公子,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么选择,目光也太短浅了些!虽然这暗香来才盈亏为赢,这却是我刻意控制的结果。将来这暗香来二成干股的分红,绝对比一千两银子要多的多了!”

他踏入店子里,同小伙计问话的时候,本只是想确认一下花袭人同这家铺子的关系,却没想到花袭人居然此时就在这里。

可如今,家中条件明明比当年好多了,他明明前程可期的时候,花袭人反而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花袭人问道:“哦,就没有别的说法了么?”

韩丽娘也懂的为人子女不能同母亲吵架的道理,因此听见花袭人打岔,虽然她的脸色十分不好,但还是回答花袭人道:“是有人往柳叶儿家提亲了。”

不说韩清元。

韩母点点头,缓缓地坐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娘还以为这些天没动静,是不会再有什么了。没想到还是等来了……国子监的帖子,娘很满足了……”

“天下经商之人谁不知道靖王!”杜家楼向着院内恭敬地拱了拱手,而后对花袭人道:“老伯在这里先恭喜小娘子了!”

伤口其实并不深,只是从左腋下到肚脐,一道鲜血淋淋的长长血线,让人不禁觉得触目惊心。

韩清元急冲冲地走了,韩丽娘回神后在屋檐下急的直跺脚:“花妹妹她不知轻重,怎么哥哥也跟着去了!哥哥他两条腿,什么时候才能跑到地儿!”

韩母询问了罗管事,给几位留下的下人做了简单却丰盛的饭菜送了去,却请了罗管事同她们一起用。

将树苗运回去之后,赵婶子又运来腐土,配合花袭人一起将花苗栽到了盆中,洒了些水。

他日日看着花袭人灿烂的笑容,日日看着她在田间在院子哼着歌儿愉快地忙碌,却从未想过,花袭人一个忘记了身世的小姑娘,她心中是不是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韩清元远远过来之时,见花袭人同那两位贵人说话之间隔开了不少距离,心渐渐放松许多。走过来后,同两位贵人施礼书生礼,问花袭人道:“你是要挖新苗栽盆吗?”

这个时候,韩清元明明脸都白了,还能够站出来,将她护在身后,说出那样一番话……林宜佳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一块被触动了。

“至于剩下的,王爷要如何分配,是不是孝敬皇上一些,或者打点军队上层什么的,我们就都不管了。”花袭人一摊手,道。

“唔。”靖王睨了一眼花袭人,忽而笑道:“小娘子拒绝了本王一片真心,真是让本王心醉欲绝……唉唉,难道小娘子就不怕本王恼羞成怒因爱生恨什么的么?”

花袭人的笑容也越灿烂起来,仿佛鼓励靖王一般道:“王爷可以试试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