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丽娘招呼韩清元道:“哥,来吃点寒瓜吧,可凉了。”

上次靖王遇刺吃了个大亏,回头就将那几十具黑衣人的身体给拉到了皇宫门前,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老皇上看。老皇上当即怒级,下令彻查,愣是将两个皇子连并整个朝廷京城给折腾的天翻地覆。

王贵儿懊恼地摸了一下头,转眼一想,又道:“要不我出去回他,说花姐姐你已经从后门走了?”

若是她从此“改过自新”,总有法子磨了韩母同意他和她……

“哦,我下租的,以后还要拜托柴大哥多看顾。”花袭人笑眯眯地道。

不然,她也不会想要将柴通那个功夫青年收来用。

“房子不是一日三刻就能租到,想要找到各方面都合适的房子,需不需要你打听?”

或许是前几日韩清元去县城给学政师长拜年的时候,同杜家楼谈妥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没告诉她也在理之中。

花袭人瞅了一眼,总算是克制住没往里面凑——这个时候往上凑,貌似很不合适的样子。唉。

一下子七八人加入战团,那黑衣人再无胜利的可能。几个来回之间,便刷刷地倒下了好几个。

她隐隐感受到,伏牛山的位置正散着血光!

“如今,我们只需要记下花妹妹这一番劳作供养之,将来待有机会,再回报回去就是了。”韩清元摸了摸韩丽娘的头。

他对着那伏牛山瞧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摸出口哨用力一吹,并不见有哨音传递出去。韩清元正纳闷的时候,便见两人四马从村中跑了出来,呼吸之间,便跑到了近前。

玉牌虽然成色一般,却被人贴身温养了许多年,有着一种特别的莹莹流光。犹自带着属于它主人的体温。

靖王还在盯着那些梅树苗瞧。

待花袭人走到地头,韩丽娘一把抓住花袭人的手臂,拽着她往回跑,边跑边埋怨道:“现在怎么办!都让你浪费了五百两了,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陪给他!唉!你就是太得意了一些!”

但既然是轩美人先上手的生意嘛……这京城谁不知道他靖王最为宠爱轩美人?靖王朝后靠在椅背上,笑容开怀。

京城。

路过那古玩店的时候,花袭人朝里面看了一眼,没现那个消瘦的少年。她也不在意,便从那古玩店门口过去了。

外出求学更是如此。

她想起了她曾经“看”到的,被韩母锁起来藏在柜子中的那些牌位。全部都是韩姓。韩父的牌位,只是其中之一。她一直以为,韩家的出身有故事,或许是犯官之后什么的。

铜炉中的几根香已经燃尽。韩母爱惜地将那香炉收到了衣柜中,再轻轻地将柜门一关,将那牌位通通关在柜门之后,再上了锁,将钥匙小心地收了起来。

若韩清元考上了,乡亲们看韩清元怕是要敬畏的。而如今韩清元没考中,乡亲们反倒觉得他依旧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韩清元,是自己人,才能够从容地出安慰他。

花袭人年纪不大,声音中才去了稚气,脆生生的又清又亮,听在耳中舒服的很。

他有天赋,有实力,又有身份,做起生意来,焉能不大赚特赚?没几年,他手上的产业就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理韩母,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付账。”宋景轩淡淡地吩咐道。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美人儿终于姿态优美地疾走几步,开口说道:“这位小娘子,且等一等。”他的声音犹如从山谷落入深潭的涧水,清澈透亮,好听的很。

他轻轻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目露希冀地问道:“我明日一早卯时从村里出,你会来送我吗?”

这位婶子夫家并不姓柳,而是姓赵。因为村上姓赵的只有她夫家一家,人人便喊她赵婶子。她家里男人前几年一病去了,留下三个孩子,大的才七岁,还有一个六岁,一个才三岁,只剩下两亩田,却处处要钱花,日子很不好过。

花袭人正笑眯眯地说着拜托乡亲们帮忙的话,柱子伙计走近来,低声问道:“花小娘子,东家让我问你,你那天是在哪里遇见那位公子的?”

韩丽娘抬头看看自己的娘亲,眼中闪过一丝慌,而后又倔强地低了头,道:“娘,您也别这样。您说的我都懂,我只是心有不忿说说罢了,别的不也什么都没做吗?”

花袭人能力提升之后,无需刻意而为的,距离近了,这些树木都自动成了她的眼睛耳朵。柳成志一个半大小子躲在树干后面,她怎么会不知道?

“啧啧,如此品质的美人……果然是男女通杀,国之利器啊!”花袭人轻声嘀咕着,又嫌弃地看了昏迷在地上的歪瓜裂枣,心中鄙夷道;长成这样居然能来亵渎美人,简直不能原谅!若是来人哪怕能像柱子哥那般英俊高大的,她肯定就躲起来,兴致勃勃地看一场春戏了!

杜老板惊愕之下,内心也对那个小姑娘生起了敬佩之来。

她心中也有怀疑:花袭人说没有钱……她怎么会没有钱?只那一次卖掉橘树,她手中不还剩下整整一千五百两么?这些钱不是小数,她怎么能不声不响地花掉了?

若不是花掉,那用在什么地方了?

韩母其实很想问一问,但花袭人不肯主动说,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开口试探——这一次开口,已经足够让她难堪了。且结果却……

或许就像韩丽娘所说。

她只肯以平日小笔的开销做大方,而让她一下子拿出所有的家底来,她就舍不得了……

也是。到底并不是亲生的,花袭人想要留些银子为自己打算,也是能够理解的。

韩母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对韩丽娘道:“她的银子,她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没有她挣钱的本事,就不要眼热。”

“记住,妒忌会让一个人容颜丑陋,行为疯狂。”韩母撇了韩丽娘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慈爱,轻轻地道:“丽娘,你要相信,娘一定会替你谋一份富贵前程的。”

“恩。”韩丽娘点点头,面带羞涩。

韩母伸手抚摸上韩丽娘嫩白的脸蛋儿,轻叹道:“我的丽娘,生的真好……”顿了顿,韩母脸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道:“那柳成志配不上你,你将他忘了吧。”

“娘,您说什么呢。”韩丽娘娇羞扭头,有些惴惴不安。

韩母只是含笑拍了拍她,并未再说什么。

从前,她不揭穿韩丽娘的心思,只因为她知道少年叛逆的心思——长辈越是反对,做儿女的反而会觉得自己坚持的是的,尤其是在感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