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闻不置可否:“那,清元,且不说你入国子监门之前,里面的先生会对你做一次摸底测试,你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巩固学识……清元,我问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举家进京,你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是不是需要提前进京处理庶务?”

“行李有车马行,并不算难拿。”韩母一边飞针走线地替韩清元缝着一个笔袋子,一边答道:“而且,清元说,杜老板答应让他那小奎伙计跟着清元两年。”

花袭人“嗯”了一声,只管低头专心致志地添火。

如今,俊郎君和俏美人难得狼狈,却各有风……恩,花袭人现他们并未有生命危险,停在那里,一边喘息,一边欣赏起来。

韩母训完了花袭人,又向罗管事歉意地道:“小孩子无状,罗管事莫要责怪才是。”

韩清元安慰她道:“不止是你,我和娘不也是学不好?娘说,有些人天生就在莫一方面有天赋……花妹妹她不是也做不好针线么?丽娘,你真的不必为这个而烦恼。”

“山上有野味吗?”靖王问道。

第一眼看去,那玉牌成色不过一般。

所以她并不觉得,韩家人不爱来这苗圃有什么不妥。

韩丽娘跑过来,俏脸布满红云,站在地头喊道:“快点儿家去!京城来了贵人,要见你呢!”

但眼下,怎么成了这么一个局面?宋景轩不懂了。

花袭人笑容更加明朗起来。

花袭人笑问道:“你们挑好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别一会儿出门去又后悔了。”

她在想,或许她应该扩大一点儿她的鲜花销售规模。

想起自己心底的心思,又面对着花袭人这样的目光,韩清元只觉得窘迫极了。他心中慌乱,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口说道:“我娘说,我爹死的有蹊跷。”

韩丽娘此时也摸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娘,我以后再不同花妹妹闹别扭了。您别再难过了。”

韩母最先回神,忙道:“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她看着韩清元,温声道:“这赶路赶得很急吧?走,回家歇口气去。”说着便自然而然地带头往回走。

“我们这些人都是没见识的,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花用了。”柳成思很是不好意思,真诚地说道:“你那盆树也是养了几年的不容易,用剩下的这些你还是收起来吧。”

太后说着凤目还往那朝中大臣们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顿时有几位大人不由地或躬身或转头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花袭人她不过是将一颗小橘树种在了盆里养,就能卖了三千两银!这银子不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她能拿出一张银票请全村人吃饭,孝敬自家干娘一张,分给自己小姐妹一张,又怎么了!凭什么就不能要!

宋景轩话音一落,花袭人笑容一下子盛放起来,颇为不舍地道:“看在公子真心喜爱这盆橘树,想来它在公子那里,定然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便放心了。”

哦哦,美人儿要报答自己,想想真让人心潮澎湃啊……花袭人的小心肝儿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起来,极力在心中对自己道:“矜持,妹儿,记得矜持啊……”

但他一个最远只到过蒲城县的十四岁的少年,就要到那世间最繁华之地去……从而见识和本领都会生巨大的变化,甚至连性都会潜移默化地生改变……到时候再回头,会不会为这一刻的热血冲动而失笑甚至后悔?

许是因为柳成志太过老实无趣,孟大娘觉得逗起来没有意思;又许是为了像柳成志证明什么,孟大娘便放过了柳成志,迫开人群,笑呵呵地往远处站在村中几位大婶大娘间的韩氏母女那边过去了。

三百盆花并不容易送上车。

韩丽娘慢慢地道:“所以我心里不高兴,有什么不对吗?”

眼看到了家门口了,她突然间叹息一声,放缓了脚步,盯着前头路边的一颗老柳树的树干。

花袭人顿觉遗憾,连忙小跑过去,蹲在地上,压抑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温柔小心地将美人面前的青丝拨弄开来——近距离的看美人,更能现美人美的不似真的……

杜老板稀罕之下,想想小姑娘说的还像是那么回事儿,便依将几盆水仙花儿摆在了酒楼之中。才一时,清香散出,再放眼打量过去,那绿叶白花青花白瓷盘的果然让人眼前一亮,杜老板顿觉自家老旧的酒楼变得文雅脱俗,全不同于往日来。

“叶儿姐已经满十五了,有人提亲不算稀奇呀?”话虽这么说,花袭人还是很好奇地问道:“来提亲的是谁?咱们认识么?”

柳叶儿长的漂亮,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小美人儿,花袭人怎么会不好奇。

韩丽娘道:“就是那提亲的人是你们谁也想不到的,我才觉得稀奇,要回来告诉你们呢。”

难道不是因为孟大娘曾经一心想将柳叶儿嫁给韩清元,所以韩丽娘见柳叶儿被提亲才格外关心的缘故?

花袭人只好配合地摇着韩丽娘的手臂撒娇道:“到底是谁!丽娘,你再不说我可自己出去瞧去了!”

被这么几句话打岔之后,韩丽娘的脸色终于缓了许多。她回道:“就是年前的时候总来给你送花盆的那个黑个儿,你叫他柴大哥的那个!你那会儿说他才不到十八,我总不相信……没想到他居然来向柳叶儿提亲了!”

“啊,是柴大哥!”花袭人惊讶了一番,便道:“叶儿姐长的漂亮,柴大哥来提亲也是能想出来的嘛。哎,我得去。”

花袭人说话间同韩母行礼后就要出门瞧热闹去,韩丽娘这会儿也不想单独同韩母面对面,于是忙拉着花袭人:“哎,花妹妹你等等我!”

到了柳叶儿家,才现这会儿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的。

花袭人听了几句,貌似都在觉得柴通实在是生的黑壮,同白嫩苗条的柳叶儿一点都不般配。她透过人群往堂上一瞧,见一个媒婆模样的人正在同柳叶儿的父母不停地说着话。

柳大伯倒是面色还好,但孟大娘的脸上已经有了七分怒意,只等着那媒婆说错一句话,就要大肆火、将人赶出去的样子。

而柴通正端正规矩地坐在客座上。只因为他生的黑,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红脸尴尬羞愤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