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怡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沈芳菲也不与三公主客套:“微微屈了屈膝,说谢谢三公主赏赐。”

沈芳菲又对荣兰说:“这是我的那傻哥哥,叫沈于锋,天天在家操练着呢。”

某日早晨,方知新扶着老太太在外面散步,看见有一婢女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对老太太说,“孙少爷来请安了。”

荷欢一向以沈芳菲为尊,听了这话,点点说也是,这茬儿,咱也管不了。

方家闻讯而来的时候,方老太太早已下葬,而方家唯一的血脉已经带着方家大部分的财产上京,只留下方家一个空落落的祖宅。

朝暮之一向欣赏沈芳怡,见沈芳怡如此搂着沈芳怡的纤腰偷偷在她耳边说:“昨夜辛苦了。”

皇帝见九皇子对沈芳怡的感不似做伪,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似乎也迷恋过某家小姐,心中对这个儿子亲近了些。“你的王妃是季翰林家的嫡长女?”

沈父叹了一口气说:“我从小将你当儿子培养,你的见识不输于普通男儿,但是我就怕你太理智,失了丈夫的宠爱。”

沈芳怡热爱下棋,又听说九皇子说这棋局难得很,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沈芳怡穿着的也是白衣,两人走到一起,齐齐打量棋局,让人远远看了,像是一对壁人。

大学士夫人说:“我家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定要来设这么阴毒的陷阱来陷害我家。”

朝暮之余光见到一个小丫鬟偷偷的跑了,笑了一笑,将头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来,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看到了一张青年似笑非笑的脸,青年泼墨的顺着人皮面具一点点的撒在肩上,狐狸般的细长眼,高挺的鼻子,像极了淑妃,难怪淑妃疼爱他不亚于亲子。“我只是觉得沈家桃花正好,所以来赏赏,不料打扰到了沈家小姐。”

大梁朝,风气开放,女子若看上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可以去暗示的,再加上沈家的地位,没人不会点头。

朝暮之一边低头说着是,一边在腹中暗暗偷笑,怎么没有现大梁朝的双壁在少年的时候是天然呆呢?

沈于锋急急走上前说:“世子还好?”却不料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朝暮之扑倒在地,抓住命脉。

沈芳裳和沈芳菲年纪相似,但是因为嫡出嫡出和庶出嫡出的原因,关系一直都不算近。

皇帝弹了下他的头说:“你还得寸进尺了?”

北定王府位高权重,深得今上信任,后院稳定,又只有朝暮之这一个儿子,世子的位子稳稳的,如果朝暮之争气的话,估计家家都想把女儿塞进去,但是朝暮之实在是一个败天败地的主儿,他们沈家怎么可能要女儿往火坑里跳。

九皇子似乎注意到沈芳菲的视线,侧侧身子问:“三公主这两位是?”

他与沈芳怡在宫中对谈几次,一次是宫殿中歌舞升平,他借口说出来醒酒,走入御花园,见沈芳怡穿着薄薄的衣服对着梅花呆,他缓缓的说贵妃好心思,一个人躲在这里清闲。沈芳怡并不回头,只是盯着梅花说:“北定王府水深火热,王爷居然还有心思调侃我。”

这话说的极为玩世不恭,下面的人眼观眼鼻观鼻大气也不敢出。

第二日,沈太妃召见沈芳怡与沈芳菲,沈芳怡已经快到说亲的年龄,一家好女百家求,有几家透了口风欲接亲,沈母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正在慢慢挑呢。

“娇娇女,做噩梦就可以这么没有礼节了?”坐在上的沈老太太如此说道,“来祖母这儿看看。”

沈芳菲明艳的面容一日日憔悴起来,她的小腹一日比一日的隆起,她的身子却一日又一日的削瘦。她一手培养的贴身心腹都不知所踪,只有欢儿还苦苦相劝说小姐你必须吃点东西补补身子,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

沈于锋虽然心中很开心大家对自己的赞誉,但是也有另外一个随性的少年将要消失的悲伤,他总要成熟起来,总要担起他应该担的担子,可是谁能看见他身上的千金重负呢?

沈于锋听见方知新如此说,心中有一种遇见知己的畅快感,其他女儿都看到的是他的能文善武,而方知道新看到的是他身上的随性少年。

他动动嘴正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沈芳菲打断了,“哥哥,母亲等了你许久呢。”

沈于锋听见沈芳菲的叫声,回头对方知新歉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沈芳菲在沈于锋身后,并未紧跟着沈于锋离开,而是站在台阶上,淡淡的看着方知新。

方知新见这个比他小的少女,一脸淡漠的看着她,随即又轻蔑得笑了笑,这表稍纵即逝,让方知新以为自己看错了。

“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和外房的表哥们走得太近了,免得说亲的时候夫家说嘴。”沈芳菲淡淡的说。

方知新从来不知道一向笑眯眯的小表妹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向对她掉以轻心,但是今日她正视她时却现,她真的是大梁朝顶级的贵女,该盛气凌人的时候绝不差于他人。

方知新心内搅成一团乱麻,一张脸差点挂不住,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说:“我只是心疼表哥…”她期待前面的沈于锋会杀个回马枪,但是沈于锋并没有。

沈芳菲嘲讽的笑了笑说:“表姐你好自为之吧。”

方知新有些震惊的看着沈芳菲,这样的嘲讽绝不是沈芳菲这个年龄该有的,她仿佛已经当过很多年的大家主母,面对自己时仿佛面对的是一根草缕。

沈芳菲又转变了颜色笑嘻嘻的说:“有空儿我得向表姐学学如何伺候老太太。”

方知新一时不明白沈芳菲的转换,只能笑着说:“老太太可心疼表妹了,怎么会让表妹伺候?”

沈芳菲笑了笑,转身离去。

沈于锋在房里陪沈母说了好些话儿,沈母虽然对儿子今日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并不表现出来,只是让儿子更加勤勉。

沈于锋定定地站着,恭敬的说好。

沈母坐在榻上又想了想说:“你要定亲了,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跟母亲说说,母亲好照着帮你选选。”

沈于锋知道自己的婚姻关乎沈府的未来,根本不会有让自己选择的余地,心中更是闪过一丝难受,但是面上却不变说:“任凭母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