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即使来了园子,也不能逼迫沈家姐妹陪他们游园,沈家姐妹敬完礼之后,往桃林深处走去。

沈于锋告诉了朝暮之他们今日的行程后,一直都内心不安,生怕朝暮之这厮冲动之下在庄子里对姐姐对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可是他到了庄子,环顾四周,却没见朝暮之的影子,心想着也许这种浪荡公子对姐姐不是真心的,很多事,都是问问而已,并没放在心上。

两人正在对峙着,皇帝居然过来了。

沈芳怡面沉如水,说我们这等家里出来的儿女,父母都是疼爱的,无论嫁与了谁,日子都是好过的。

事在帝王的沉默下,变得诡异起来,懂风向的人都知道帝王心软了,只有那些被煽动的官们,还在喋喋不休。

淑妃叹了口气说:“本来沈家拒绝也没什么,但是谁让你表哥在花园里遇见沈家大女又一见倾心呢?这下不上心也不行了。”

沈芳菲抬头看此人,默默的咬了咬牙,心中因为春色带来的温暖被冬天的凄厉代替,眼下晦涩不明。

北定王世子在街上偷鸡摸狗,调戏女子,臭名远扬,一向都是没人管的主儿,前世里,北定王妃也看上了沈家的长房嫡长女,他也觉得其女貌美,愿意求取,却被婉拒,他心中觉得不自在,草草的央求北定王妃随意为他定了亲。

三公主听小内侍来报信,急急地就往外走,还一边跟身边的心腹侍女说:“我这表哥也太不靠谱了,怎么就和沈家姐妹对上了呢?”

沈芳怡叫丫头端来了甜汤说:“难道就许你们日日苦练,就不许我们来看看了?”

沈芳菲,今年,12岁。

“你说什么?”沈芳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大哥哥刚死在战场上,尸无存;小哥哥独守孤城,生死不明,如今这些朝上的小人却污我沈家通敌叛国?公公为文官之,定能帮沈家辩论的。”

沈芳菲跳出来,如放鞭炮一般啪啪啪:“我真不知道北定王府世子还有扮演别人家杂役的嗜好。”

沈芳怡听过朝暮之混蛋的事径,不由得将沈芳菲再次拉到身后。

朝暮之间沈芳怡咬着唇,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上的带随风飘飘,一副又害怕又倔强的惹人怜爱的样子,心中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

“你别怕,我只是来看看你。”他缓缓的说。

沈芳怡听见朝暮之这样说,心稍稍定下,她撇了撇身边的丫鬟们,所幸都是心腹,不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了。她轻轻的弯了弯腰说:“世子你还是回去吧。”

朝暮之心中觉得失望,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我来看看你,只是让他回去。

“如果能得到这朵桃花,我愿此世不二人。”朝暮之用手抓住缓缓飘过的一片桃花瓣说。

沈芳怡本就没见过太多外男,听见朝暮之说,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红,她自懂事以来,沈母便与她说,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无论是谁,是看在沈家的面上,她在未来夫家的地位稳稳的,不会变,很多事,她没有必要计较。

沈芳怡也曾读过话本,幻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她知道,很多事都只是遐想而已。朝暮之虽然在外名头坏,但是他如此说,让沈芳怡心里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世子说笑了,很多事,都是由父母决定的。”沈芳怡虽然心色略动,但是表面还是淡淡。

朝暮之算了算时间,那小丫鬟也应该跑到了前厅,他走到沈芳怡面前,看她面如桃花,一双眼睛不敢正视于他,他轻轻的走向沈芳怡,将沈芳怡肩头的一片桃花瓣捻起,放进怀里,用轻功跨墙而去。

沈芳菲暗自懊恼,当时为什么选择那一条小径走,让姐姐又遇上了朝暮之这样一个魔星,却不知道,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沈于锋听见急急忙忙赶来的小丫鬟的讯儿,一张脸绿了半截,顾不上九皇子,急急忙忙地便叫了护卫往桃花林里赶。

九皇子见沈于锋脸色突变:“问沈弟生了什么事?”

沈于锋勉强的扯着嘴巴说:“九皇子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一点点小事,等待我处理。”

沈于锋急急冲冲用轻功赶到姐妹面前,那个伪装阿牛的家伙已经人去楼空,沈氏姐妹面上有些奇异,并不像是被沈家敌人威胁了的样子,沈芳菲之偷偷到耳边将事经过告诉了沈于锋。

沈于锋听到了心中自责得很,又不好当面跟沈氏姐妹说明白,只好咬牙说我回去必给姐姐一个交代。

沈氏兄妹回了家,沈于锋便跪在沈父房里将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沈父听了气急,拿过家训的鞭子恨恨的抽了沈于锋,并要他跪在家庙里整夜,任沈芳菲与沈芳怡求,都没有放过。

沈母听了,亲自拜访了一趟大学士夫人,又见了一面大学士之子,见其子不是太出挑,但是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沈芳怡本来就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处事又得体,成亲后没有什么不圆满的,便想将婚事定下来,两家一来二去有了些默契。

沈于锋皮糙肉厚,伤好了便去校练场,还没到呢,就见朝暮之似乎在远远的等着,他黑着脸走过去说:“世子你还想要做什么?”

朝暮之腆着脸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我去揍他。”

沈于锋不能与朝暮之当面对峙说桃花林的事,只能气鼓鼓的往前走。

朝暮之自从重生以来,并不像以前那么不管事,径自风流,而是暗暗培养了一股势力,为自己所用。现在他的势力最大的作用便是,打探沈芳怡的消息。

朝暮之用沈于锋听到的声音说:“听说你姐姐要与大学士家的儿子定亲了?”

沈于锋停住脚步,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说:“世子多虑了,我姐姐的事自有我父母定夺。”

朝暮之又继续问:“关于那大学士之子,你们又了解多少?”

沈于锋,心中想,大学士之子再差,也比你这个无赖好得多,他表面沉静的说:“大学士学识渊博,教出来的子孙怎会有差?”

朝暮之冷笑说:“有些秘事儿你们自然不知道。”

花开两支,沈芳菲记得大学士之子上世不出挑也挑不出什么过错,却不知其在内室内有一个很大的毛病,虐待女人,他脾气暴躁,不仅喜欢在床上虐待女人,在生活中,稍有不如意便对婢女也是拳打脚踢的,在大学士府中,伺候少爷的人,基本上是与死人无异了,但是因为大学士夫人手段好,大学士之子的这坏名声愣是没传出去,活活的可怜了那些婢女们。

大学士之子远远的看过沈芳怡,对她的容色记忆犹新,从母亲那儿知道与沈家结亲的事之后,便有些想入非非,把身份地位如此高如此贤淑的女人压在床上搓来揉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大学士夫人自然知道儿子所想,严厉呵斥说你想都别想,这院子里面的还不够你折腾?正妻是需要供起来的。只要沈芳怡进了门,她为了底下妹妹的名声便不可能和离,只要咱家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和地位,还不怕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