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受到了京中有识之士的重视的,便是在此次事件中的导火索:左仪堂。

“公子又是让人误会了吧?”一个清丽容颜的女子自苏陀的身后走来,虽然也是笑着,却是没有苏陀的那份不在意,更显得凝重一些。那女子道:“慕四小姐可别误会,公子师从颜俱药师,医术小姐自然放心,只公子平日里就是这般惯了,难怪小姐会不相信公子。”

虽是错了几分,却依旧将他们逼到了一边,左仪堂因一心护着慕绾棠,出手也有些顾忌,仍旧落了下风。慕绾棠却瞧准了这一时机,出其不意地抽出了腰间的软鞭,猛地朝前一挥。软鞭细长有力,何况杨雎根本就没想到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会突然出手,更是慌了阵脚。慕绾棠瞅了那马一眼,左仪堂心领神会,飞身而起便踢翻了马背上的人,马上的人也想不到他们会突然转变作战手法,一时竟是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左仪堂却仿若不自知,手却自衣袖底下抽出,握住了慕绾棠的手。感到了来自左仪堂手掌的温度,慕绾棠莫名地就安下了心来。

因着长山的距离近,他们俩人干脆就步行过去。到了长山,便见了许多的善男信女来来往往,前方不过十丈开外的地方,有一座举国盛名的寺庙:福罗寺。

已经是初春的时节,慕绾棠依着亭子的栏杆,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心头一直有一个想法盘桓不去。

慕夫人赶忙放下了茶碗,命人将两位公主给请了进来。静柔公主是当今宫中太后的亲生女儿,且都知道,太后没有儿子,没有亲王儿子作为依靠,只有这么一个静柔公主是手中爱宝,各夫人都会让着她一些,何况静柔公主生性泼蛮一些,相较之下,硕雪公主倒是个温和的性子,平素里也不会如静柔公主一般刁蛮。

唉!慕仁楚心烦的很,听着三夫人的闲碎语,当真是听的愈地窝火。

慕绾棠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也没想要你去。”说罢,便转身朝楼下走去。左仪堂笑着与慕皖秩道别,慕皖秩笑着看着慕绾棠的背影,笑颜的眉目中藏了忧虑,对左仪堂道:“往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左仪堂有些不明就里,看着她的模样却有些哭笑不得,道:“这儿是东街,谁不认识你慕四小姐?你若是想耍人,谁敢不奉陪?”

年前倒是捎了一封信回来,说是过年时节未必能赶回来了。以往三哥再怎么忙,过年时节总能赶回来,她的年也不算太无聊。而今年,虽说是有慕妍梓来了,但慕妍梓是个标标准准的温婉良家女子,许多东西,不是知人并非知性人,实在很难聊的进去。

掌柜的被这一中气十足的吼声惊醒,看了那小厮一眼,开口便骂:“没见着在睡觉?”

慕绾棠眼下有些迷蒙,他这么一问,虽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说。左仪堂见她没有反应,眼中微微有些失落,放下了手,低落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眼下睿亲王插手东街以来,原先井然有序的东街已经成了破碎的角落,而昨晚我去东街进行了查看,仔细数了数,现护国公名下的店铺却已经有了五间,安家五间,三大家分别三间,左家两间,其余的便都是大多如同咱们家一般只有一间店铺……”

?裕眼神散漫地扫过北阑闫所视的接到,却见了一个有些踉跄慌乱的身影,那身影似曾相识,竟是让他也是心头豁然一颤。即便是男装打扮,却依旧逃不过他的眼去,慌忙的身影与一棉锦袍子的女子匆忙相撞,看似道了歉,然后匆忙离去。

慕夫人想了想,身上确实也乏了,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又对下头的人吩咐了去府里回一声不会去用膳。

北靖的神色凝重,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元瑜收起了那泥块:“旁的奴婢也不懂,就只得看着三夫人点。头些日子到还好,每日也就是和三老爷闹闹,再不是就是跟着景园那二姨娘去外头寻了那些个姨太太去,左不过也是为了那堂少爷的婚事,但就是前日,也不过是寻常出门,却不似往常走了正门回来,自偏门进来也就罢了,神色虽是平常,手却是紧紧抓着襟口,奴婢这才起疑,跟着走了一段路,只见那三夫人在偏院的一颗树下定住,左右看了看才将东西拿出来,埋好了才走。待她走的远了,奴婢才敢上前将东西挖出来看看,却见是一柄玉如意,见上头有印记,这才将印记用土块儿记下,来回了夫人。”

北阑闫闭着眼,不一会儿便让风将自身的难受给带走,满屋原是让炉子烘的暖意甚浓也让这不过一瞬的寒风带走。感到或是真冷了些,北阑闫这才将窗户关上。炉子点的好,不一会儿就已经将这屋子又是烘的暖。

北阑闫小时也算是缘分,虽年仅十四,却已经有了好的身手,陪着同龄被封为“裕王”的六皇子夜?裕在郊外狩猎。虽说皇子未满十六不得随意出宫,但?裕自小便得了圣上的宠爱,何况晗贵妃去后,皇上对裕王的宠爱愈之弥盛,本朝也未曾有过年仅十岁便封王的先列,倒是让裕王取了这个先列。

一上岸,那船娘收了银子,又说了好一些话,这才离去。而就在他们上岸后不久,北阑闫与慕皖秩也变了装,上了岸。

后头一男子站在波斯人的身边,将那金色唇色显得更是神秘的面具戴到了自个儿的脸上,看着慕绾棠那时而冒出的孩子气,面具下薄薄的唇也扬起了笑容。唤了小厮过来,将另一顶妖娆的面具交给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厮领命,立即便抛开了。

“说的不错。”左仪堂道:“可你总得抓紧与夫人商讨。不论如何,一个女子的时光总归是等不起的。届时只怕慕家也会难做,你更是苦。”

一顿饭吃的好生热闹,慕绾棠与傅?两个人生生将原先有些僵的场面给弄的活络了。慕妍梓也难得喝了一些酒,酒一上头,人也开怀了起来。左仪峰与左仪堂身为男子,酒量自然好些,虽不至于如她们一般开怀,但心也是愉快了不少。

日子便这么过去,一时间也到了冬至。

元瑜上前来,见了大伙儿都这般高兴,也是自然地就将笑容挂在了嘴角:“夫人,玲珑阁已收拾好了。”

慕妍梓在脸皮这一方面与慕绾棠相比又是差了一些,只一句话就让她羞的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只能是红着脸说了一句:“当真是得理不饶人!”

恭亲王福晋笑道:"罗吉师父是明白人儿,一早便算准了皇姐近日真是百事缠身的。"

澧国风俗便是如此,若是哪家公子邀了哪家小姐去游玩,便是有着那一层的意思,望结秦晋之好。不过见了一次,左仪峰便邀了她出门,可见他对慕妍梓是钦慕的。

方走进一段距离,慕绾棠便听见了一些声音从?h月馆的外头传来,当即便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安延琮放下了酒杯,嘴里依旧在遗憾着:“这慕府的小丫头可当真娇俏,偏是你就是放不得人安生。”一边说着,一边便走去与慕老太太告了先行离去。

这顿饭慕绾棠也是吃的心不在焉的,黄碧瑶是个最爱说笑的,早在她自老太太那儿回来便开始取笑她,因着知道左仪堂与慕绾棠的关系原本就好,更是有了话儿打闹。

慕绾棠正坐着思量,元素却是过来,寻了她低声道:“老太太说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慕绾棠心思聪慧,自然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那左仪峰,估计着对方未必也是愿意的,索性便一直装傻,看看这左夫人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