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巨猫喜火,常年蛰伏在混沌之境深处的熔岩边,它生性凶残,浑身是毒,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会立马化成脓水死去。”

如果有青鳞帮忙,一切都会简单得多。

“辰认识这蛇妖?”洛回头,表吃惊。

漆黑的牢房只有几把跳动的火把,一闪一闪,不分白天昼夜的燃烧着。

这小子居然早就盘算好要我带他走吧?!

于是欲哭无泪,我望着气呼呼压上来的琉,眼泪汪汪哀求道:“我知道错了……”

“辰……?”他看我,似乎有点儿意外,怔愣,然后问,“你不介意么?”

我没说谎,神的确到死都在惦记着琉。

“白鹤,你即日起搬出宫殿。”毫不留的,冰冷的语气,琉说。

无以对,只得偷偷看着在旁边拾柴火的他,然后视线落在熊熊的火焰上,我相互交握着双手,凝望着上面的伤口,失了神。

鞭子像是活物一般,立马扎进我的皮肉开始吸血。

要我说,小蛇妖其实并不丑,至少在对他男神份上,他是全心全意的。

小蛇妖满意地看了看听话的我,然后兀自盘腿坐在茅草屋中心打坐起来,不一会儿,他的四周出一些荧光色的光芒,像是萤火虫般,明明灭灭,围绕在他身旁,煞是美丽。我看呆了,又不敢去打扰青鳞,久而久之,有些累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开始,我并不同意,但琉竟然不分日夜守在我身边,甚至大献殷勤,不知不觉,寂寞的心忽然起了波澜。终于,我被他所感动,偷偷耗费神力,为他创造出一块不存在于任何世界的大陆,我甚至为了他,将他的军队全部招到这个世界,琉欣喜若狂,疯了似的抱住我,说要建立一个与我一起的国家。

见小蛇妖坚定的模样,我知道自己跟他是沟通不能了,没办法,最终只得使出缓兵之计,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而青鳞则撇嘴说:“麻烦的家伙,你跟进来做什么。”

我回头过去看他,笑了笑,有些得意地道:“有我家仓狸啊。”可又想起他受伤的事,不由自主难过起来,声音沉下去,慢慢地说,“可他受伤了,也不晓得怎么样了。”

嘴角诡异地一抽,她点点头,缓了会儿,望我道:“想来狸儿终于肯长大了……”仿佛自自语,却又处处透露着一些诡谲。

巳蛇急忙扔下火把,过来看我的手,担心而着急地说:“再往前走一些有条暗河,去那儿洗洗。”

我打算把星寅送回去,然后跟巳蛇回一趟鬼界。

那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非常久远的事。

星寅点头算是同意,不过由于他是孩童的模样,所以暂时让他变成一只兔子,趴在我右肩上。这可气坏了仓狸,他抡起肉爪子就过来了,一遍哈气一边疯狂地朝星寅脸上扑打,小气吧啦居然还要咬人,最后没办法,只能让黑焰捧着可怜兮兮的星寅,而仓狸则得意洋洋地霸占我的肩膀,小鼻子小眼睛微微上翘,晃晃尾巴,愉悦得很。

我不由自主思考起来,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不禁停下脚步,犹豫着问仓狸:“会不会是……巳蛇?”毕竟上次仓狸说过,他的身体,是由巳蛇在保管,而且巳蛇是子夜的人,如果是为了子夜动用鬼族的军队也不无可能。加上……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些疑惑,之前一直不愿意与仓狸回去的巳蛇,为什么突然会与仓狸回到鬼界了呢?

觉着仓狸这样甚是可爱,于是不怕死地揉揉他的脑袋,歪头说:“乖孩子,真听话,哥哥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赶紧抱起鬼猫模样的仓狸,不管他乱蹬我脸的小爪子,问,“不是回去了吗?”

“神子毕既然来到魔族地盘,你的行踪,我自是了如指掌。”黑焰笑嘻嘻地说,那张与星寅相似的脸,却露出不一样的气质,“不过,如果鬼王在神子身边,我就不便出面了。”

抓住机会,我马上趁热打铁,说道:“想必你想通过我,再度成为圣兽,而不是永远被困桎在珏冥谷中。”

“馒头不是烤焦了吗,拿着,没找到别的但也不能饿肚子。”硬是把果子往我手上一塞,仓狸背对我头也不回。看着手里被捂热且擦得干干净净的果,感受他别扭的关心,我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

但,也有几分尴尬。

“星……寅……”嘴巴里叫着星寅的名字,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低下头,我不解地望着鬼猫,它仰头喷气,不高兴地背对我坐下。

“刘辰兄弟!”月洺眼角泛出浅浅的笑意与惊喜。

也对,仓狸才不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与我说话,要是被他找到,肯定又是凶巴巴的一顿揍,而且……他大概根本不会来找我,所以,是梦吧。

我去,仆人?感觉非常高大上啊!

谁知刚一说完,星寅就双手攀上我的肩膀,紫色双眸直直对上我。

点点头,星寅认真看我一眼,说:“这个男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随即低头,他幽幽地说,“我从小见过太多这种人,所以一眼就能觉察得出隐藏在光明表面下的阴暗,而他的眼底,一点光芒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鬼猫:“可是,在鬼族的食尸鬼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界呢?”

捂着仍旧微微刺痛的胸口笑了笑,我向着郊外大步前行。

回过神,我摇摇头,顺势用身体挡住星寅,面对仓狸,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回答说:“我跟星寅到河边玩了一下,回来晚了,对不起。”

“烧退了,就是还有些流鼻水。”

仓狸理所当然地回:“刘辰是我的,他当然要留在我身边。”

抓抓额角,我说:“你干嘛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