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水中拍摄并不容易,至少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拍水戏,因为缺点会被放大好几倍。

其实,刚才在屋里见到廖小姐挥毫泼墨的英姿,他是动了点儿心思的,娱乐圈那些事儿,他不参与不代表不知道,如果大家你情我愿,有那么一点儿韵事,实在算不得大问题,虽然廖小姐貌似还未成年,但一两年他也等得。

这少女明显就是个行家,画出的墨梅笔法秀逸,洒脱自然,充满了清新活泼之趣,他们两个不大懂的,也不由舒了口气,对廖燕信心倍增。

就算是醉不成器的费清,别看他眉清目秀,长得跟只小兔子似的,实际上真正较量,就周谷这样的,他一个人能打三五个。

手机屏幕上一出现那条青色的,长着一双小角,大眼睛,萌的不行的小龙,廖燕就忍不住笑了笑。

周谷脖子上的金链子,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黑曜石的腰带,钻石的领夹,全都卸除,换了一身齐整的青色汉服长袍,头也剪成短碎,染回了本来的黑色。

王文刚叹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一出场就能压得其他模特黯然失色的模特,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完全想不起当初浏览的时候,他也腹诽国内山寨彪悍来着,只是既然是美女,哪怕只穿个破布条,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不妥,他还在网上讽刺了那些没事找事的黑子几句,现在想来,脸上微红的同时,也暗暗庆幸。

不过布里斯旗下的团队都知道他的性子,平时和蔼可亲,你顶撞他几句,和他开开玩笑,这都无所谓,但在工作方面,却是绝对严格要求,并不是不允许犯错,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犯原则性的错误。

至少夏晓阳以前逛街,从来是二十分钟就趴下,这回玩了一整个上午,也不喊累,更不喊困。

不过,他那种出身的公子哥儿都一个德性,这位好歹还出手大方,女明星若是跟了他,哪怕只三天五天,也能得个好剧本,抓住机会事业更上一层楼不说,赚的钱也够一两年的花销。

“大佐为其痴迷,道愿意用高官厚禄厚赠于家上下,只求观音娘娘永伴在他的身边,当时观音娘娘冷笑一声,举起刀就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两道血口,任由鲜血敷面,扭头就走,言道,生在乱世,宛如飘萍,绝色姿容无用,徒增祸患,不如毁去。”

都不是一般人,瞿西平就不用说了,在座的还有央视御用导演,一直拍摄军旅题材电视剧的高磊。

这些公司几乎都有瞿老先生的股份。

这次剧组拍摄很不顺利,各种事故频,肯定是有问题,她大约也能猜到,自己是躺枪了,肯定是幕后黑手的手脚。

苏苏饰演的只是主角身边的小丫鬟,还是那种台词没几句的小丫鬟,属于那种观众看过电影也不会记住的角色。

那是一件儿样式极为简单的白色长袖雪纺长裙,裙摆很飘逸,缀了些许金线,垂到足踝,一条浅碧色丝绸的缎带,系住不盈一握的柳腰,腰身上还坠了一个瀑布绣样儿的荷包,缀以流苏,极端的精致,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乃是正正经经的古老蜀绣,绣那一片瀑布的线是真正的银线。

夏晓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好友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年级主任,拿到外宿的特权,一张小嘴都差点儿合不上。

廖燕眨了眨眼,如果删减掉跳水那一段,就是删自己的戏,她本来镜头就不多,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林导!”

平时为了哄他吃饭,王霞每次都要出一身大汗,别说是普通的点心,就是找来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做出的饭菜,他也从不肯多吃两口。

正好赶上午饭时间,夏晓阳凑过来,专门挑廖燕饭盒里的饭菜吃。

每一张拿出来看,都毫无瑕疵,哪怕是侧面,是背影,随便选出一张,也完全够资格放在知名杂志的封面上。

“导演?”

廖燕一怔,失笑摇头:“怎么可能!”

挥挥手,让助理把女学生带来。

下面还有一堆跟帖猜测她可能是哪门哪派出身。

廖燕:“…………”

细细一想,她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廖燕也乐得轻松,要不是被夏晓阳缠住,说不得倒霉的该是自己了。

他一上高中,父母就车祸身亡,叔伯抢占了本该属于他的家业,只剩下一座陈旧的老宅,按说,他的日子理应过得很凄苦才是,自己却犯贱地主动送上门去,替他洗衣做饭,替他攒钱交学费,替他购买各种学习资料,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安心读书。

廖燕和夏晓阳手拉着手,踩着斑驳的阳光向楼上走。

轻功里有凌波微步。

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她又回到了青春洋溢的十七岁,马上要上高三,即将面临改变命运的高考。

张老和薛老也都点头,赞叹:“我们平日也喜欢附庸风雅,别说,还真做不到你这般痴……”

两个人已经开始琢磨老费这家伙是从哪里看到的真迹,能揣摩一年,必然是在他手里,正想说话,却见吴大师竟然趴在桌子上,细细地用手凌空描摹,目光迷离,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贪婪。

包括费老爷子在内,都吓了一大跳:“吴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看,这几株梅树和墨梅。”吴大师的眼睛亮,“边皴边染,用笔圆润,淡墨用得简直绝妙。尤其是这几朵墨梅,清新自然,让人耳目一新,整幅画,有了这几朵画,品质立即提升,本来只有六分,现在却是十二分也不能描述其中的妙处……”

他越说越来劲儿,居然把脸都要贴上去了。

“费老啊,我刚才说错了,你现在的水平,可不是什么业余最高水平,和专业的国画大家比,你也不差什么了。”

费老爷子却开始犯迷糊。

他画了墨梅?

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还真有些不好使,但是,这幅画是他的心血之作,上面都画了什么,当然记得很清楚。

渐渐的,老爷子的脸色略变,忽然直起腰,生气十足地大吼一声:“费清,你个小兔崽子还不过来。”

扑通。

费清被吓了一跳,站立不稳,一头栽进书房大门,周谷跌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玩了一回叠罗汉。

他这么一摔,手里的长卷飞出,落在地上,滚滚展开。

一股流传千年的古意盎然扑面而来。

那种只有经历了时光才有的味道,懂行的人都能够闻得出。

吴大师一见之下,眼睛大亮,哪里还顾得上这爷孙的矛盾,大笑道:“这就是那幅真迹?哎呀,看仿画已经觉得好,此时见到真迹才知道,仿画差了十万八千里。”

费清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欲言又止地看着吴大师和张老,薛老二人,近乎虔诚地蹲在地上,双手捧着长卷,生怕弄脏,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面。

周谷捅了捅费清的腰,费清张了半天嘴,看到吴大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嘴里还嘟囔:“老费,这是真迹,怎么也签了你的字,可别随便毁损文物。”

听在耳朵里,费清忽然觉得他不容易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