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这样?!千辛万苦抢来主攻的机会,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配角!。

“那就由云少帅带路,让朕见识一下威震五路护军的大旗营吧。”

泪水掉落在厚厚的地毯,转瞬就无影无踪。大殿的凝滞却被这一点点轻微的响动打碎,重新回到了时间的轨道。

听着少爷情真意切却又无可奈何的话语,禄伯沉默了。岳震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愣愣的坐在那出神。

张宪面有难色的沉吟道:“这样啊···”

可能是宗、晏兄弟飘若惊鸿的身手给刘守备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于是后面的事出奇的顺利。流民们兴高采烈的有了新家,虽说房屋大都破损不堪,但还是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欣喜莫名中泪眼潸潸。

申屠心中有些异议,只好去找岳震,请他来决定。

原来我也会醉的,今天喝的不多呀?

眉清目秀的小八一身樵夫的装扮,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他和岳震一样的喜形于色,却也没有忘记正事,从怀里取出一管翠绿的短笛,郑重其事的交到岳震手里。申屠希侃觉着事关他们的机密,正要悄悄的退去,岳震却叫住了他。

张宪的提醒立刻让岳飞和刘子翼恍然大悟。岳飞捋着颌下的胡须微微点头,刘子翼用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唉···”姑娘一声幽叹,知道自己紊乱的呼吸瞒不过师太。“您不用费心了,柔福只是想静静的躺一会。”

他焉能听不出岳震语气的鄙视,只是微微一笑,坦然说:“公道自在人心,好在闵、浙两地百余位受希侃资助的官员,大多数还是廉政清明,铺路修堤、造桥梁、兴灌溉,为当地的百姓做了不少实实在在的事情。今夏各地旱情严重,而闵、浙受灾较轻,粮价也一直比较平稳,令我颇感欣慰。”

“话不能这么说,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

岳飞微微点着头,心中不无得意,这才是我岳飞的小子。

“禀总管,开国侯的船已进钱塘界,再有两个时辰便能赶到城北码头。您还是休息片刻吧,属下在这里候着,岳将军一到,属下即可禀报您。”

自己怎么想到如此羞人之事?少女猛然双颊嫣红,像一个熟透的大苹果。

岳震一头雾水的看着何铸打开食盒,摆放着食物,心里犯开了思量。

老伯的心情,岳震当然能够理解,就不慌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震哥!呜呜呜···”柔福看到心上人进来,就如倦鸟投林般哽噎着扑进他的怀抱。在一旁紧皱着眉头的静真表情复杂的看着这对情人,脸色数变后一声长叹走了出去。

想起兄弟此一别,以后的日子将离多聚少,岳震还是黯然伤怀。“彪子,前途诸般艰难险阻,千万保重啊。”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来想去还是这几句老生常谈。可能是宗铣见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至少表面上要比岳震洒脱许多,略微交待了一些江湖上的忌讳便闭上了嘴巴,悄然站在旁边。

岳震急忙把刀扎回船板,抱拳诚心诚意的说:“晚辈多谢尊者的高义隆情。您看这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天也快亮了,现在马上也会有过往的船只,咱们再继续下去难免惊世骇俗,若殃及无辜就更不好了。不如晚辈找个地方请尊者吃杯水酒,待天黑喽再打过,如何?”

“断剑残刀!”土古论不怒自威的环眼瞬间就眯成了一条缝,艰涩的挤出了两个字:“残门!”

韩正彦无奈点头,刘子翼却趁这个机会抢先把账结了,惹来众人一通埋怨。

望着周围船上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黄佐知道这个契机就在眼前,但他已经顾不上想很多,只是昂首挺胸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看见师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少女急忙辩解说:“要是震哥伤到你们,柔福一样会伤心的,您不是说震哥他也很厉害的吗。”

岳震嗅着微腥的夜风苦笑说:“天有不测风云呐,恐怕得赶紧上岸才行,要不然咱们就要变成落汤鸡喽。”

这可能关系到张飞卿要找的人,而且还是心上人想知道的,岳震当然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难道说,要练好双手刀,我还得跑到岭南采几年茶不成?”岳震一脸苦闷道。

“哈哈!《将军饮马图》啊,到那时宗大帅当年的事迹和这幅画也将在临安城内家喻户晓,您二老以为如此应景之物,它该值多少钱呢?”

两人赶到码头,萧雍和多吉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岳震双双迎了上来。萧雍虽是汉族服饰,可身背大弓渐渐走近,岳震仍觉得草原民族特有的彪悍之气迎面扑来。

岳震暗笑道,原来这个时候还没有‘典当’这个词,难怪张老先生吃惊。

岳震顿时鼻子酸酸的,嘴里却没心没肺的嘟囔道:“喂喂,老妈、老姐哎,我是出去开买卖作东家,怎么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成了什么似的。”

“且慢,且慢。”岳震愣了片刻忙拍着老人的手劝道:“禄伯您别激动,这种行业说起来容易,可要真正做起来,还有许多难题。您慢慢听,看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

回到帐篷,杨再兴得知他竟是从工匠身上悟刀,不由感叹万分。

“大师畿言令杨某醍醐灌顶,大恩无以为报,再兴将以六尺之躯精忠报国,心中再无半分芥蒂,天地共鉴!”

对面厢房透过窗棂传来淡淡的烛光,岳震猜想大概和尚爷爷住在里面,可又不敢确定的乱闯,凝神聚目往里看去。“鬼头鬼脑的看什么,还不进来。”听到中印的声音,他这才放心的挑帘往里走。

青年人抬起迷离的目光,歇了歇才艰涩的继续道:“可十几年来我竟然没有一个朋友,不知道友情是什么东西。在同学的眼里,我是一个冰冷孤僻的怪物,谁愿意和我相处呢?直到后来遇到了导师。”

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有朋友住这里?猛的联想到岳帅手里一条条精准的情报。王副帅若有所悟,看着大帅的女婿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张宪推开低矮的房门走进去时,隔几而坐的晏彪和宗铣一起站起身来。

“坐,快坐下,两位兄弟。”张宪抢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两人的手,把他们推回到座位上,也趁着这个机会仔细的打量一番。虽然两人已脱去黑衣,脸上还略带疲倦,张宪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常言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小弟的身旁聚集了这么多的少年豪杰,将来肯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小弟晏彪,您就是震少的姐夫张大哥,时常听震少提及您。”晏彪反握住张宪的大手,颇有几分惺惺相惜。“这位是···”

晏彪正要介绍宗铣,却被他笑着打断道:“张大哥叫我鬼杀即可,至于姓字名谁吗,大哥见到小岳一问便知。张大哥,你也请坐。”

宗铣很小的时候,曾与张宪有过一面之缘,不想因为姓名,让张宪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从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宪当然不会强人所难,理解的笑笑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匆忙请张大哥过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人坐定,晏彪言归正传。“一来,我们要混在齐军眷属里连夜出城,以避过金人细作的耳目。二来,有封书信托大哥捎给震少。所以只好麻烦大哥您亲自跑一趟,大哥你们连日的鞍马劳顿···”

“不妨事,不妨事。”张先急忙摆手说:“晏兄弟千万不要这么客气,你们才是收复襄阳最大的功臣,着实辛苦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