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怔了怔,不觉低下头去,避开了孩子水一样清澈的目光。

“过来小二,为父给你介绍。”父子连心,岳飞察觉到儿子的窘迫,开口说话,分散了蔺骥和钟捕头的注意力。“这位是现任的临安知事蔺大人,小二你应该称呼蔺叔叔才对。你这么莽撞,打碎了人家的栏杆,还不赶紧赔罪?这位钟捕头,你们一定见过,就不用为父介绍了吧。”

“好啦。”李清照两手一拍,结束了祈祷,小心翼翼的将月饼分成了三块。

情郎心急火燎抓耳挠腮的模样,才让姑娘破涕为笑,递过沉甸甸的银筷子。

一通辩白后,他转身对跟着那人说:“何兄快请进来,兄来的正是时候,怎能让岳掌柜用这些粗陋之食。”

脑子里盘算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后,他叫过后面的伙计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李清照听到岳震让伙计出去雇车,忙追问原由。

碰的钉子多了,他渐渐想通了这里面的道理,这个时代的房屋地产大多是祖业,变卖就是败家的象征,所以不到走投无路,人们是决不轻易出售的。

“震少你放心,‘烽火堂’打不出一片天地,彪子决不回来见你!”

土尊者怎能甘心,猛地用双手握住单矛依旧狠狠的贯进船板,暗想,老夫就不信还挡不住你个疯小子!。

刹那间,他忘却了身在何处,也忘却了将要进行的战斗,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那翠绿的身影,只有那如花一般的笑魇。

听到刘子翼轻描淡写的介绍自己兄长,岳震心中一动反而对这个人兴趣大增。没有具体的官职,只是在吴帅帐前帮着抄抄写写,这个刘子羽很有可能就是吴阶的智脑,那么刘子翼进京就是左护军在临安的重要耳目喽。

“撼岳家军难!”‘咚咚咚咚咚’

静真微微一笑凤目中说不尽的慈祥与宠爱,语气中既有欣慰还有些怅然。

听到爱郎的疑问与己无关,柔福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望着他迷惘的眼睛嫣然笑道:“震哥的话好奇怪,那里来的两个月亮?水中月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罢了。倘若乌云遮月,它也就跟着消失无踪了。”

片刻后,望着退潮般散去的将士,福亲王笑道:“岳侯鞍马劳顿数月,趁此机会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

“呵呵···小岳别急嘛,先给哥哥我倒杯酒润润嗓子再说。”宗铣嘻笑着说。

张飞卿见岳震心急火燎的样子,上前拉起禄伯笑道:“走吧老禄,刚刚你不是说把咱俩的老命交给他吗,办完事回来再听震少的妙计。你去给伙计准备盘缠,我给彪子写几句话带去。”

“老姐,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岳震鼻子酸酸的高喊道,姐弟俩遥相挥手而别。

“什么?!何为典当行?”出主意的张飞卿却惊叫出声。

二人也不是真想为难他,约好一月后再聚,三人挥手相别。

“不了,姐姐也有些困喽。”银屏俏皮的弯起了嘴角,“小弟与禄伯说说那个什么‘中介’吧,军田的事不用担心,大中兄弟也能独当一面了。记得答应姐姐的话噢,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呐,小弟你可不许偷懒,姐姐休息去喽。咯咯···”

杨再兴看在眼里,故意放缓了攻势给他一个熟悉的过程。

岳震明白情况十分危急,久经战阵的杨大哥此时已被心魔所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场的几个人要是稍有异动,很可能会钳他的杀气而引来致命一击。偷眼向董先瞟去,他也是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斜身侧步双臂虚引如拉满的弓弦,看来是想硬抗啦。

以岳震的审美观来讲,姐姐不能算作美女,可能是生于军人家庭的原因,给人的观感是英气十足而缺少些柔媚。

“僧人便是僧人,何来高低?寺里如何?寺外又怎样呢?”白衣僧淡然答道,却也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倒是施主天资聪颖才情纵横,本应是一位丹青大家,为何却是满心的热血杀伐、开疆拓土。和尚真是堪不透,施主愿为和尚解惑吗?”

“可随着时局日渐动乱,商路闭塞也不安全。跑单帮的商旅出行一次携带的货物有限,赚回来的银钱还不够应付诸多的苛捐杂税。穷则思变嘛,开始的时候只是是同村或同县的商人联合起来,采办、销售分工合作,利润要比单干丰厚了许多。于是由一些实力雄厚的商旅牵头,整个州府或相邻的几个州府的商家们联合起来,也就形成了商帮的雏形。”

岳震点头表示明了。商人们有意识的团结起来,共同抵御风险是这个时代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申屠大哥,为什么只有‘四大’呢?纵观天下,生意人多如牛毛,不会只有四个地方的人做买卖吧?”

申屠颌首说:“震少所说不错,大宋建国后的几十年里,相对的比较安宁,商旅来往频繁,那时可不止‘四大商帮’。咱们所说的‘四大’是朝廷南渡后划分出来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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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有‘天下第一商帮’的晋商,随着国土的丢失也就消声觅迹了。整个朝廷南移后,还能够大规模吞吐货物的只剩下川帮、徽帮、还有我们闵浙商人▲远道而来的异族商旅,诸如吐蕃、西辽、回纥等等,咱们中原人统称他们为番邦。”

“噢···”岳震点头道:“闵浙、川、徽,加上各路番商,就是所谓的‘四大商帮’喽。申屠大哥能否再为小弟解说的详细一些?

“没问题!”申屠希侃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番邦的结构最为松散,但他们手里掌握着皮毛、药材、银器、佛具,这些紧俏的货品,或卖或易,反正他们不愁销路。川帮则有竹器,粮食。我们闵浙人手中控制着茶,盐这两宗,就已经足够异地商人趋之若鹜。处境最为艰辛的,要算两淮及安徽的商家,他们当地的铜、铁制品本是最为畅销的货物,现在却被朝廷严格监管,不得外流。”

岳震不由的想到晏彪他们,担心的问道:“那他们何以为生呢?”

“唉,要说起吃苦耐劳,安徽人无人能比。”申屠希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同情。

“朝廷虽说禁绝铜、铁交易,但不可能滴水不漏。淮水两岸的人们成群结队,肩扛手提,跋山涉水,往往到达江南之时已是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好不令人辛酸。”

说到这里申屠怔怔的停住,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岳震看到了几许伤感、怜惜,还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愁绪。好半天他才蓦然惊醒,赫然道:“不好意思,走神啦,让震少见笑了。”

岳震欣然摇头说:“不妨事,难得申屠大哥经商多年,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小弟猜想与徽帮交易时,大哥一定不忍心再盘剥他们。”

申屠希侃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也颇为高兴的道:“幸好宋军改制后,韩世忠的前护军进驻两淮,私底下给了徽商不少的方便,这两年他们的日子也好过多啦。”

“大哥,那商帮之间如果有了冲突怎么办?小弟在鄂州时认识了两位西辽与吐蕃的朋友,他们就曾有过一些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