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这两人进来,苏媚神色微变,轻轻的在李易的耳边道:“是全真派的道常与道灵。”

岳麓书院诸人顿时又羞又怒,自从百年前石鼓书院覆灭后,岳麓书院便一直扛起了儒教先锋的大旗,势力之雄厚,三教中也少有可比者,没料到今日岳麓书院最负盛名的两大弟子朱微颜与君不器齐出,竟然一场都没能赢过,要是传闻出去,岳麓书院的面皮可丢大了。

苏胖子终究是世外高人,这会儿吐了口血,觉得心里舒畅些,倒没有先前的那般作态了,苏胖子手中端着算盘,随空一抖,登时算盘上一阵阵金光缭绕,原来这算盘也是一件宝物。

君不器走过来,轻声关切的问道:“师妹?”

李易面上浮现笑容,摆手道:“朱姑娘,请!”彷佛两人之间并不是比试,而是郊游踏春一般。

朱微颜见得李易望向自己,不知怎的,总觉得面上有些发热,朱微颜静了静心,朝身旁的君不器看去,君不器苦着脸摇了摇头,显然没有信心与孟沛比字。

“正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在下于邹城家中苦读十几年诗书,只道学有所成,今日得见李兄,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以往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李易渐渐的也是觉得就有些不耐烦起来,赶忙如在云山别院阴阳石上一般,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静心诀,安抚着自己攒动的心灵。

见得苏媚神情,李易心头一热,顿时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等得李易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苏媚在喜笑颜开的对李易道: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修道者讲求超凡脱俗,参悟天地至理,所以修道者们喜欢诗仙李白那种飘洒清逸,率性而为的“嫡仙人”之风,而非诗圣杜甫那种反映社会,针砭世事的现实主义风格。

孟沛转过身来,与李易并排而立,大手一挥,道:“今日在下便与李兄一道,来会一会岳麓书院高足们的无双本领。”

“古磴浮沧渚,新篁锁碧萝。

孟沛道:“这四人,乃是长沙岳麓书院的门人,习的是朱子之儒(程朱理学),我邹城孟家习的是孟子之儒,在理念上大有不合。”

说话的是那位尖头细而的道人,语气咄咄逼人,却不知与坐在他对面的和尚有什么过节。

苏媚夸张的捂着肚子,笑得花容乱颤。

“嗯……”苏媚下意识里舒服的呻吟一声,这一声呻吟在李易的耳中却是那般的充满魔力的诱惑,几乎都要让李易血脉喷张起来。

李易自然应允,正要拱手与姑娘道别间,那姑娘大约是头发太湿披在肩上不甚舒服,娴静的用手拢了拢发髻,动作轻柔舒缓,很是有一份美感。

那位姑娘家显然没有料到李易能自天儿降,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惊慌失措中,甚至忘记了掩饰身上的重要部位,那高耸挺拔的山峰,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那洁白修长两腿间的萋萋芳草,全被李易的目光一扫而过。

厄……这个,李易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还真是国色天香!

“为师的意思并不是说不能泄了元阳,所谓‘精满自溢,水漫而盈’,男子二八生那交感之精,女子二七生那天癸之水,就已经泄了元阳。(备注:二八,十六岁;二七,十四岁,此乃古书记载的纯天然生活,如今的小孩子喝三鹿奶粉之类的多了,一般男子十四,女子十二左右,甚至更为提前,便……唉……)。”

“其实我的伤,在半个月前就快好了,我……我也不想走得这般的快的,在这云山别院,我不用去想那报仇的事情,觉得有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平和,只是……只是香山居士白居易便说过‘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两年以前,为师去找他王铁匠喝酒的时候,他酒量不成,才喝了几碗就忘乎所以,大吹特吹,说他新锻了一把刀,号称世上前所未有的锐利,能称之为天下第一刀云云,为师看他吹得实在不像话,便反驳了他几句,他那人受不得激,要和为师打赌。”

苏媚面上虽有团黑灰,却掩盖不住那绝世的容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黑宝石般水汪汪的闪着光华。

以前自己一个人呆在云山,修为几十年都没有进步,自从收了李易后,自己才短短三四年间,便在云梦诀与紫霄神雷上都有突破,恩,看来收李易为徒,真是自己的机缘所在啊!

范存明想走,却觉得自己周围的空间都被一股强烈的杀气笼罩着,根本就没有路径;范存明想战,却发现自己连握剑的手,都在发起抖来。

范存明、尹存平重新催动了先天水火罡气,这次却是与先前不同,那火球水珠只在两人剑尖缭绕,并不朝李易袭击。

“在天有德,在地为南,离宫丙丁,赐吾以火,急急如律令!”

“没什么好指点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小哥自己看着办!”邹半仙抬头一望,却是见那牵着黑狗的猎人就要走远,顿时有些心急起来,也顾不得与李易多说,一把手抄起桌子上面的铜钱,一把手拿住放在旁边的白布幡,就要追赶上去。

邹半仙“啧啧”两声,不知是在回味朱微颜的美貌,还是在替朱微颜惋惜。

邹半仙低着头将小眼睛一闭,只做没看见,却是将一只手儿伸到了桌子下,悄悄的朝李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你行,有人帮你撑腰。

不过一个不捣乱的苏媚,倒让李易看得顺眼顺心多了,古人云:勤修苦练之余,更有《》,实为人生之大享受!

赵存真说罢,向着身旁的李易点了点头,与着范存明、尹存平二人一道,直往山下走去,片刻后,便没了踪影。

旁边的苏媚闻得这啸声,面色登时一变,小声的与李易道:“是他们来了!”

郭不守将紫霄神雷的雷诀手诀步法一一教会李易后,便开始传授那云梦诀,云梦诀乃是云山派心法,传承起来远没有紫霄神雷道术那么复杂。

一千多个清晨与黄昏的苦修积累下来,如今终于可以修炼云山派的镇派绝技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修炼一途过了初窥门径,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了呢?李易一身都是轻飘飘的如浮在云端!

苏媚无奈只得借着那七窍玲珑石,强自镇定着自己的心神。

“轰”……

虽是夜晚,但借着清幽的月色,仍是能察觉到苏媚眸子里的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晕,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李易措手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媚“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交战双方见情况不妙,再这么打下去,天地破碎,大家都别想活了,于是便一起立下血誓:仙界由神仙们等居住,地界由凡人以及那些禽兽草木们等居住,冥界由鬼族等居住,谁也不能“越界”!

郭不守脸上浮现了几许缅怀,几许怅惘,也有几许的愁伤,很改变郭不守平时在李易眼中的玩世不恭的形象,李易想起了那样的一句不知道算不算“狗血”的话:

此情此景,若不是在行那捉妖之事,该是何等的美妙惬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李易还是第一次见得郭不守发威,没料到仅凭真气凝结的大喝,就有如斯力量,李易正在感叹间,只听得一个声音从那碧波潭底幽幽传来:

师徒俩循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碧波潭上的悬崖峭壁当中,那里尽是些石头,除了些许青苔以外,几乎光秃秃的一片。

这日子,让后世吃惯了美食的李易经常想起深山里的野人的生活!李易只当是如今云山派没落,穷的叮当响,李易每次吃饭前都要在心中安慰自己,修道者要甘于清贫,乐天知命,别太计较那些“俗物”,才凑合着过了下来。

李易回到云山别院的时候,手中多了两本书,一本是道教南华真人庄周的《庄子》,一本是儒教亚圣孟轲的《孟子》,庄周在道教的地位与孟轲在儒教的地位差不多,皆是仅次于祖师爷太上老君与孔老夫子的存在。

李易心道自己反正闲着无事,倒不如看看这些云山派的前辈们功力如何,也好顺便的估算自己的修为高低。

李易感觉那些月华穿过层层的天障迷雾,直洒进自己的身体里面,积蓄在丹田之中,自己的丹田就如下雨天的小池塘,慢慢的涨潮起来,在水儿快要注满,即将流溢出去的时候,便正是自己的一遍《道德经》念完的时候,在自己重新开始诵经后,池塘的容量似乎又大了些,水儿又下去了些!

郭不守当时手锊着圆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一脸得意的对李易道:“世上每个人都要睡觉,唯有我云山派能在睡梦中修行,哼!许多门派对我等云山派修行秘诀可是眼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