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用得着和我这小女子来抢床铺么?”苏媚撅着嘴,很受委屈的样子,分明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苏媚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李易的动作,不时的指指点点着,搞得李易颇为郁闷的想道:这小妮子,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防,还是太相信自己的人品?亦或是自己长得太安全了?

“媚儿害死了小道我,总要寻着小道的尸首,放进棺材里,小道才不会做那孤魂野鬼吧!”李易走将出来,万分郁闷的道。

姑娘接着道:“公子既然知道清气上升,自然也当知道浊气下降,公子欲下降的时候,只要将浊气运沉于丹田以下便可以了。对了,小女子观公子乃是道士打扮,却不知公子是何门何派,师傅又是谁,怎么教公子飞行之术的时候,连这个也不教给公子,就让公子飞天了?”

李易一咬牙,将那清气从铁剑中收回。

“你这没有欣赏眼光的俗不可耐之人,还懂得香包么……”苏媚显然还在记仇着李易说她比不上花儿美丽的事,这当儿还在拉出来遛一遛。

见得李易如此的上道,郭不守长吁了一口气,道:“徒儿说的不错,大概意思便是如此吧!”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李易拿出了那把铁剑,指着剑柄处的那个不显眼的古怪符号道:

李易情不自禁的学起了郭不守,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李易现在已经十五岁了,下巴上的那些绒毛就要变黑变粗了。

在一声声响雷中,那些乌云被划得七零八落,现了无数的缝隙来,李易正在诧异间,却见每一道缝隙后面似乎都被摆了一盏明灯,一道道光亮从缝隙后面直奔而来,整个天地间顿时有若白昼!

范存明就在尹存平的身旁,自也遭受了那池鱼之殃,范存明五脏俱焚,浑身毛发根根竖起,如一个刺猬,原本还有些白皙的皮肤这刻像是才从煤灰堆中爬出,唯有呼出的一口口白气,才让人分辨出五官的所在。

见得李易能抵挡得住三昧真火与三昧真水,范存明、尹存平两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风紧扯呼,想要赶快逃走,却是在将走之际,两人也是发现了李易手中的铁剑的不寻常。

范存明此时亦是无路可逃,只得挥剑迎上,终究气力不足,被李易左一划、又一刺间,杀得连连后退,踉踉跄跄中露出一点破绽,李易“嗤”的一剑便刺穿了范存明左臂,顿时鲜血狂飙,射得老远。

邹半仙双掌一合,继而用手指一点,喝了声“定!”那八枚铜钱如接到了命令一般,猛的停下身来,“咚”、“咚”、“咚”的尽数落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之上,劲力之大,居然连那实木的桌子都砸出了几个印记。

李易心道:罗浮派因天下第三十四福地罗浮山而得名,罗浮山地处越州,更在荆州之南,越州并不在昔年大禹定鼎的九大州之列,向来被称为蛮荒之地,其地多毒雾迷瘴,更兼有十万大山中的魔族骚扰,苦不堪言,听师傅郭不守说,罗浮派早有北上之心,这天南火山的爆发,怕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邹半仙走的是实力派演技路线,李易走的也并不完全是偶像派演技路线的。更何况老板娘家中还有一个和李易年纪一般大,而且上个月还被骗过的“混小子”,这会老板娘是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了。

“你等二人且在这云山派附近守候,看有没有那妖女的踪影出现,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等得接到了我的命令再说。”

“师弟小心!”赵存真眼疾手快,“嗡”的拔出腰间那把红色的宝剑,手中挽了个剑花,赵存真身前顿时便布满了一团红雾,赵存真大喝一声,便直朝那物刺去。

终究是男女有别,从阴阳石上下来后,李易在原来的房间旁边,又收拾了一间房,作为起居之用,或许是新换了一个环境,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听着窗外簌簌的山风,又偶尔传来的隔壁苏媚翻动身子,小床轻轻的摇晃声,李易总觉得难以入睡。

郭不守抽出那云梦剑,手腕一翻,将云梦剑当空一舞,便见剑尖倏的显了一张丹砂黄符,郭不守双手举剑向天,虔诚的念道:

这时,郭不守来了,李易禁不住的便“咦”了一声。

今日李易修为突破,一舒胸中意气,其啸法却是超脱种族之界限,引起那些禽兽之共鸣,尽管这与那些禽兽平时认李易为主有莫大的干系,但也实在是因为李易之啸暗合天地之道,打动了那些禽兽的心灵,因为无论是“仙”还是“虫”,都是以这“天地”为生长的家园。

就在李易进入池塘的那一刻,池塘下面彷佛便被开始架着一个大火炉在烘烤着,池塘里的水慢慢的热起来,烫起来,最终沸腾起来……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杀妖取丹’事有干天和便罢了,”李易摇了摇头,道:“虽都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但人、妖体质有异,所需求者也不尽同,内丹妖丹定然也是有差别,先前或不明显,到后来肯定会有麻烦的。”

苏媚显然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李易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被李易训的有些发愣,好半响才醒悟过来,俏脸顿时便染了一层霜,也不管李易叫小道士,直接叫小牛鼻子了,几乎是朝着李易吼道。

小屋内,苏媚一袭白影站在窗前,秀目透过窗棱正惊疑的望着院内发生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在这般的远离世外的寂寂山谷,在这般阳光突明突暗的云雾迷幻中,见到这样的一个女子,李易心中蓦的浮现了屈原《楚辞》中的那一阕《山鬼》上所说:

只是我族人的荣光,却不能让我引颈待毙!苏媚忍着身上的痛楚,紧咬贝齿,强提着一口真气。

“三……”

“妖怪能避开村民们的守护,有目的性的下手,足以证明这个妖怪并不简单,寻常人等怕还真难对付啊!”李易感叹道,却是瞥见郭不守越来越黑的面庞,赶忙再加上一句:“幸亏有师傅本领高强,一身修为早达化境,这次拿妖,也不过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

两师徒便如此在薄霭冥冥中向着山下走去,其实李易很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之术,但见得走在前头的郭不守兴子颇高,一路上与着李易指指点点,告诉着李易那些地方名称的来历,又有哪些云山派的前辈在那里得道,因此,李易只得作罢,老老实实的跟在郭不守的后头,好在李易如今道术颇有根基,走起来也不觉得劳累。

郭不守不说,李易也不大好问,两师徒便如此并排而立,一起看山中的雾起雾落,天上的云卷云舒……

白雾很快便布满了李易的整个丹田,又迅即的顺着李易的经脉望上升腾而去,在李易胸口的膻中穴内积聚,一股暖洋洋的湿润从这膻中向李易的四肢百骸散发,李易差点就要舒服的哼出声来。

云山顶上,郭不守仗着云梦剑,双臂微张,身躯此刻如飞燕浮掠,矫健无比,正向着云山别院踏风而行,在月光的照映下,郭不守衣阙飘飘,须发飞扬,那仙风道骨模样,哪里还见得半分白日里的邋遢?

《道德经》洋洋洒洒五千言,李易很快就读完了一遍,李易没有停顿下来,又读了八遍,共计三三得九遍。

“咦!这是什么?”李易在掏口袋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物,待得李易拿出来的时候,却很是失望,那是一块黑不溜丢的石头,看起来甚是普通,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应该到处都可以捡到,唯一有些特别的是石头上面居然被穿了一个孔。

李易很有些同情起自己的这个师傅来,郭不守身为云山派掌门,这些年不惜破了云山派第七戒律,终日大醉酩酊,恐怕更多的是要借酒消愁吧!却不知让云山派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么大个云山派覆灭,那敌人的实力也真算了得!

郭不守道:“昔日卢生祖师爷拜得吕洞宾仙长为师,习得那正宗太清仙法,卢生祖师爷得道之后,又结合其早年求学时所习的儒教功法,从而独创了云梦诀心法,云梦诀心法儒道皆修,以梦入道,在当今的修行界也是独一无二,鼎鼎有名的……”

卢生于沉睡中便做了一梦,梦中卢生考得进士,连连升官,娶得娇妻美妾,但又遭受诬陷,几乎丧命,亏得那皇帝为他平反冤狱,卢生后来出将入相,封得国公,享尽人世间的荣华富贵,高寿九九八十一岁而亡。

若不是眼前还是那熟悉的三清道观,若不是手中还抱着那块玉石枕头,李易简直就要以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易精神恍恍惚惚的回到家中,整个晚上都在对着玉石枕头琢磨着这件事情,可李易哪里想得明白?

“君师兄”来到孟沛面前,慨然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岳麓书院君不器,与朱师妹以及莫不从,宁不平两位师弟特来向公子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