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扬起身后,莫天涵也跟着站起来,斜眼一瞄,现离扬的衣衫凌乱不堪,急忙给他理了理,强行把他破烂的前襟拢在一起。

离扬的腿有些颤,刚迈出脚步,脸就倏地白了几分,他却不停歇地迈出第二步,眸光异常坚定:“我没事。”

摸摸自己的脸,运动了下手脚,身上也没什么不适,而且因为才睡了一觉醒来,反倒觉得精力充沛,身体里面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好像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精神好过!怪哉!

“美人何事叹气?”

“不错。”

在全国其他地方随便跺一跺脚,那里都要抖上三抖的文武百官,朝廷众臣,此刻却像遇见猎猫的老鼠,战战兢兢地站在宏伟的大殿上,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自己过重的呼吸声惹怒了面前这只高高在上,对他们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猫中之王。

阴无尽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满脸委屈:“美人,我没有吵你啊,我只是想伺候你喝点美酒而已啊。”

阴屠放下茶杯,坐到几案旁,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椅扶手,笑道:“你的那群宠侍中,有五个回去见的人,是齐王的手下,有两个是国相的人,有三个的幕后老板是皇帝陛下。”

平静了一会儿,梓歆低下头,沉声道:“是国相,是国相大人给我毒药和匕,要我刺杀郡主的。”

事到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一点,凭血屠宫主那般狡诈的性子,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投靠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一定有什么是需要她站在公众面前帮他们顶着的的理由,虽然她暂时还不清楚这名声臭过了马桶的好色郡主能够帮他们顶什么。敢说出要他们离开的话,她就是笃定了他们不会走!

黑衣大汉粗黑的眉毛一皱,吼道:“你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晃点你黑爷我么?”说着就要去提他的衣领。

岩歌又用筷子在他头上连点了的几下,笑道:“你就没有吃么?那好啊,快吐出来,吐出来啊……”

他从上而下睨着脸上可以刮下一层霜的莫天涵,轻佻地笑着:“郡主?呵呵呵……还是叫你美人更好听!美人,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哦呵呵呵呵……”闪电般地掠下,飞快地在莫天涵脸上摸了一把,阴无尽狂笑着跳进郡主府内,彷佛没入地平线的夕阳,消失在黑夜中。

“郡主,你真的打算把郡主府变成土匪窝么?”

“嗡”,莫天涵脑中一声巨响,想撞墙的感觉更加强烈。

人影看似缓慢,却只是几步就从遥远的天际走进了湖中凉亭,走近了莫天涵。直到来人静静坐在她面前,莫天涵都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好。”莫天涵笑道:“你的这四层力量,对江湖上各大门派的号召力有多少?”

“交易?呵……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易可以谈的?”檀羲冷笑,“是想谈谈给我什么样的价码,让就放你们离开这个院子么?呵呵呵……”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落到这种痛苦的田地?

莫天涵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安抚一笑道:“我身体没事,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

莫天涵安慰地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和血屠宫的立场已经改变,二位大哥请不必忧心。”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哑一解开,刃操着一天没喝水的嘶哑嗓子问道。

莫天涵斜睨了这个侍卫一眼,他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右脸延伸直到颈侧有一道长长的彷佛野兽撕咬出来的疤痕,虽然躬身站在那里,却无端给人一种彪悍的燕赵气质,有这种气质的人想来是上战场厮杀过的勇士。

“有苍冽在,那些被绑了粽子的刺客,还能把我怎么样的?”莫天涵自信一笑,便和苍冽朝关押刺客的地牢走去。

莫天涵笑道:“我们已经打扰了随神医这么久,难道还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白吃白住么?”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沉寂下来的房中,忽地响起刻意压抑的闷哼声。

莫天涵昏倒,笙儿无语,苍冽翻着大片白半球,继续望着在这种雨天里快要长出蘑菇的天花板。

紧紧绷起的担忧心神一松,跪在地上的莫天涵突然就这么一脑袋朝泥坑里栽下去。

说到这里离扬表情颇有些古怪看了看莫天涵,道:“我听闻郡主带岩歌来求随神医医治,可你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些许过节,又想着我曾在宫中与随神医有一面之缘,说不定随神医可以看一看我的薄面,这才冒昧寻来。”

岩歌模糊的双眸忽地清晰起来,他满眼复杂地看着莫天涵,眸中水色盈盈,声音多了厚重的震颤:“郡主……岩歌……不值得……郡主如此……”

笙儿傻傻摇头,似乎惊吓过度:“郡,郡主……对对于,您和随神医的事,笙儿知道的,确实不多,不知道该如何讲起……”

莫天涵大惊:“怎么会无能为力?他如今究竟是怎样了?”

黑衣人一个个被苍冽打趴下,莫天涵看得眼珠子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开始手舞足蹈。

笙儿浑身猛震,又颤抖了起来,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料,哆嗦着说道:“是!贺麟前几日伺候郡主的时候,被郡主赏赐了一顿鞭子,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如今正在床上躺着。”

岩歌好奇道:“是所有宠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