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看着胃口大开,不断朝自己嘴里塞东西,似乎一辈子没有吃饱过的人,笑眯眯地说道:“郡主请尽管放宽心,笙儿守着岩大哥呢,要是他敢做出一点勉强自己的事,笙儿就立刻给郡主报告。”

那尖锐地指责、那控诉地表情、那哀怨的眼神,彷佛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招揽?”苍冽眼中寒芒急闪。

阴屠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第三,郡主也知道血屠宫是干什么的,结下的仇家也不是一个两个,如果哪天他们寻到郡主府来……”

“铃铃铃”飞檐上风铃的震颤忽地快了起来,亭中纱幔闪动,波光粼粼的湖水忽地朝不同地两边荡开,中间铺开了一道平滑的水面,宛如迎接神祗下凡的透明地毯。

莫天涵轻轻一笑道:“不错。”

在院中对峙的两人都没有理她,莫天涵不管,继续说道:“檀羲,今天晚上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疑惑地转过头去,顺着笙儿的手指方向,莫天涵看见了一扇开得大大的窗户,就在她身边两米的地方。

笙儿见到莫天涵,立刻笑嘻嘻地说道:“郡主,您吩咐的宵夜做好了。”

张子虎二人猛地抬头,激动地看着莫天涵,虎目之中竟有泽泽水光。那是一颗死灰复燃地耿耿忠心。

刃强硬的眸光继出现恐惧的裂缝之后,出现了焦急的情绪。

牢房是深入地底两米左右的大坑,上面再用凹凸不平地莽石堆砌而成。牢房内光线极暗,除了墙壁上几盏似乎随时会熄灭的煤油灯,就是莽石上隔一段距离,打开的一个小口子,从口子里面照射进来的昏黄阳光。

莫天涵瞅瞅三人,邪肆一笑,道:“我呢,要先去会会那群刺客朋友。把人家孤孤单单丢在府里三天不闻不问,也太不近人情了。”

莫天涵得意地扬扬眉,问道:“我们出来多少天了?”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莫天涵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自己动手罗。”在随玉阶的施为下,她此刻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力,倒是不痛也不痒。

苍冽冷眼瞥了瞥随玉阶,眸光一转,望向了天花板。

离扬轻轻撩过耳边滴水的青丝,墨黑的眼中蓝意幽幽:“郡主言之有理,看来在对人生的理解上,离扬还要好好向如今的郡主学习一番。”

离扬小心地用雨伞遮在莫天涵头顶上,笑道:“郡主莫不是又忘了,我们昨日约好,今天清晨在沸江河畔的叹江楼共赏四月河景?”

莫天涵咬牙,吼道:“随玉阶,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救人?”

此话一出,极具杀伤力地让三个人瞬间怔愣,看向她的眼中满是古怪。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打架,她不是没看过,打群架,她更是毫不陌生,但是这么华丽的打架,这么高手的过招,她却是第一次在电视以外的地方看到。

眼珠子一转,莫天涵脸上立刻罩上一层浓浓睡意,眸中雾气微蒸,眨巴了下朦胧地双眼,莫天涵满脸疑惑道:“嗯?我睡着了么?”

苍冽翻翻冷下来的白眼,笙儿偷偷看着莫天涵,不再把脑袋放上桌沿。岩歌温润的眸中微微流出一丝宠溺,夹了一片鱼肉放进莫天涵碗中。

莫天涵一听,不由轻笑起来,这郡主府的人还真有意思,不是郡主的后宫么?这相处得是不是也太好了!刚才是笙儿给苍冽求情,现在又是岩歌给那个什么檀羲求情,莫非端仪郡主真的是御男有方?

给莫天涵治病的御医上前两步,恭恭敬敬道:“回皇上,郡主是六日前中的毒,此毒名为‘来世香’,无色无味,中毒者三个时辰之内必定毒身亡。不过郡主福泽深厚,有先祖庇佑,才得遇难呈祥,化险为夷。”

莫天涵一愣,这个老皇帝想得真是周到啊,便即笑道:“涵儿遵命!”

人群看懂了他的手势,又立刻如退潮一般退了回去。

莫天涵却不由心下疑惑,如此艳色绝伦的脸上,怎会有一双这般仿若能慑人魂魄,看透万事的锐利眼眸?

此时一群手拿拂尘的太监从宫里急冲冲地跑出来,还没有跑到殿门口,已经扯开公鸭一般的嗓子,叫开了。

家奴这才小心翼翼地背靠厢壁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不错,她还是个病人,是个身中剧毒,差点死掉,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又回来的病人。所以她需要虚弱,她需要苍白,她需要浑身药味。而此时洗澡,却会把她集聚了几天的药香全部洗掉。

蓦地睁开眼眸,莫天涵看见自己躺在豪华的古典大床上,心里一沉,刚刚有人来接她回去的景象,果然是个梦啊,而且梦的最后,她仍旧没能追上那辆可以载她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