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和数学系的女孩分开,封蓝之后,也经历过一两段不稳定的感情,却总是提不起精神。是为了封蓝吗,又说不上。她走了两年,几乎没有联系过,他很少想起她。

封嫣从教学楼里出来,在操场上找寻着戴辰。刚刚照完毕业照,结束了颁证书的仪式,大家四散在各个老师的办公室里留影,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也不想让本来的伤感加剧,戴辰去操场远处的体育老师办公室了。

“别哭了!”他突然烦躁的嚷了一句。她吓了一跳,更往车门靠去。

甩掉回忆,他独自上了楼,在三楼唯一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想单独见见她。没有她哥哥,也没有她阿姨。虽然这里,并不是最理想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得见她。

按住门铃,听着那熟悉的音乐,他靠在门边。

她能下地走路了吗?希望腰上的伤好些了。那日的血迹总是挥之不去,她离开后,他一直没有换床单,留着她睡时的样子。上面滚了她很多伤感,枕头边,存了一片泪渍。

门铃响了很久,没有人来开。他又抬手敲门,从缓慢到急促,终于听见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

她站在保险门后面,大门遮住了她半个身子,一身雪白的睡衣,披散着短发,脸色还是离开那样,不见好转。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几天没见了,吞噬着她憔悴着容颜。

她,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为什么要瞒着大家!

旭姨去医院给她拿药了。烧退了之后,她一直不愿意下地,也没食欲,心思很乱,好多天足不出户。

门铃响了很久,她才意识到是有人,赤着脚走到门口,却不敢开门。是坏人吗?心跳不受控的又加快了,整个人贴在门板上,一动不动。踮起脚,顺着猫眼往外看,腰上还是疼,看了一眼就吃不住力气。

门铃停了,接着一阵敲门声,都是他。

她谁也不想见,犹豫了很久,敲门声不肯罢休,她别无选择的转开了门锁。

他就斜靠在门边,看着她。眼神,和她习惯的不一样。

从来,他一直冰冰冷冷看着她,除了偶尔发脾气时候盛着怒火,大多数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没有温度,远远站在哥哥背后。

但是那天之后,她觉得他不一样了。他救了她,把她带离那段可怕的噩梦,而后,黑夜里有个人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和温暖的,也是他吗?

她看不见那双眼睛,但觉得像哥哥那样,让她觉得安全。

让开身子,他走了进来。

她没关门,不知道他找她干什么,为什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

“关上门,我有话说。”他站在客厅中央,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回身,她已静静靠着门站好,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时的孩子。

但她毕竟不小了,马上就要十六岁了。苍白的脸上,有让男人发疯的容颜,程东,不就是为了她挨了刀子吗!

他不想和她绕弯子,也不许她躲。“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说不说,我还是会知道,我希望你说。”他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没有丝毫心软。她沉默的方式,只是让心里积压越来越多的难过,不说出来,谁也帮不了她。

他等着,却不见她开口,依然那样低垂着头,逃避着。

她不肯和家人开口说那件事,又怎么会和他这个外人说呢?时间长了,她却并没有遗忘,一丝一毫都没忘。哥哥要带她去看医生,她哭着躲在旭姨怀里,一天一夜不和哥哥说话。

旭姨问过很多遍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是不肯张嘴,闷在心里好过些,至少他们不会觉得她不好了,不干净了。

他问,她,还是不会说。

城寺看了她很久,耐心毕竟是有限的,这些天追逐真相,反而让自己越发急躁。心里担心她,又见不到,有一种急切一点点冲击着他的理智,如同看到程东家里那面都是她照片的墙。

突然上前一步,把她堵在门口,如果她不说,他就逼她开口,直到真相完全倒出来为止。

他反正豁出去了,她可以伤心,可以消沉,但是不能隐瞒。他今天非得问出来不可!

一只手突然触到她颈边,封嫣从自闭的梦里醒过来,马上栽到了现实的残忍里。她害怕的别过身子,还是晚了一步,那只手整个袭上来,牢牢贴住她的皮肤,就像那个下午,另一只手做的那样,把她按到门上。

“到底是谁!”他没有给她躲闪的机会,也怕牵动她腰上的伤,用手固定住她的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逃不开他眼睛的坚决,他必须知道,她必须告诉他!

“当时怎么了!”他反复在她耳边追问。“告诉我!”

一切都乱了,她又被逼回到悬崖边。

封嫣的呼吸乱了,眼神也乱了,面前的这张熟悉的脸和噩梦里的那张重合。她伸出手去推,挡在身前,可颈上的大手太可怕,力气太大,她动不了,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灭顶之前,她竟然无法自救。

粗重的呼吸又回到耳边,一遍遍残忍的把她最后的理智击垮,“告诉我,封嫣,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她躲不开那声音,拼命摇头又被固定住。

发乱了,耳边的声音如同利剑,刺穿了她的自尊,“告诉我!”

他的手揉着那片细嫩的肌肤,痕迹已经褪尽,但是那晚救起她时,那些红痕残忍的说明了另一个男人留连过,三年前那里印过同样的痕迹。她该是纯净的肌肤被人沾染了。

理智和难以自控的情绪搅在一起,他突然用嘴唇压住了那片肌肤,感觉她传来剧烈的颤抖,无力挣扎的双手,指甲死死掐进他手臂里。

他咬了她,不管她多么害怕,深深咬住那片肌肤,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痕迹,甚至,比那天留在那里的伤疤更深。

她抖得厉害,却不知道挣扎,他越发生气,松开的唇却不肯离开,反而顺着发尾在颈项上一点点下滑。

他记得她身上的伤痕,每个都记得。她不肯说,他就帮她回忆起来,虽然小心翼翼,但是还是给了她更多伤痛,盖住了那里曾经被亵渎的证据。

门板,沉重的躯体,黑暗的房间,对街灰色的墙,记忆和现实重叠着。

可怕的热气留连在她颈上,她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越过身上的黑影看着天花板,她想叫,想求救,却怎么也喊不出。

他手里有刀,他会杀了她吗?她认不出这里是哪儿,是学校边的那条巷子吗?

睡衣的领子被扯开了,她心里一疼,绝望的泪水终于肆意流了下来。钻紧拳头,她觉得他会进一步侵犯她,毁掉她的一切。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微微松开牵制的一瞬,她突然失了心智的推开他,指甲在他颈肩重重的滑过。很疼,但是他没有允许她松手。

他又示意上前,终于换来了她拼尽全力的挣扎。“你走开!走开!不许碰我!”喉咙里嘶哑的声音终于冲了出来,绝望的叫着。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拼命的锤打,拼命的把她的恨发泄出来。

她不要他那么对她,她不认识他,三年前不认识,也永远不想认识他。她讨厌他,也恨他。

他留在身上的伤痕,让她变得很脏!

“不许碰我!你走开!”她的悲痛冲破了一屋子安静,也冲破了她隐忍多时的理智……

第二十一章争执

混着哭泣,锤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并不大,她没有力气,几下下去,已经气喘嘘嘘,他没有出声,任她继续着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