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逐月将手伸到我面前,我看着他的手,愣愣的,好像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个人也是这样对我伸出手,笑着说“皇后快起来吧”。

逐月轻松地一笑:“谁知道呢,我师傅是十月底把我捡回去的,听他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还不到一个月。”

“我那是……”他就不能先带我下去然后再问吗?“那个栏杆还不到一百公分,我怕个屁!”情急之下,脏话都喷出来了。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追星“从天而降”,我的心里又有些开始不确定,一边向后退,一边心里毛毛地说:“追……追星,你……你再吓我,小心我让皇上治你的罪!”

来喜笑嘻嘻地道:“主子病的时候,奴才的确是下不来炕,后来主子‘重病’的时候,师傅帮着奴才打通了经脉,奴才那几日骨头都快散了,这才耽误了。”

袭人连忙朝李晓白道:“李太医,娘娘没事了,奴婢今早做了一盘桂花糕,不如给您带回去尝尝。”

袭人惊恐地看着我,半天才松开手,长出一口气,额上竟见了一层薄汗!

我问道:“因为皇额娘认出这是皇上的字?”

袭人看清了折克图的名字,点头道:“听说这个折克图原是有妻子的,不过他妻子因病亡故,他对亡妻一往情深,竟然不续弦,不纳妾,沧海嫁过去,最好是永远被她丈夫冷落!”

“干嘛这么不开心?是因为我没对你施以酷刑而让你主子失望了?”

“是,”袭人眼都不眨一下,“不仅如此,奴婢还交待下去,出坤宁宫办事的奴才见到其他主子娘娘要避道而行,切不可与其他宫中的主子奴才起了冲突,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有天大的委曲,也要咬着牙咽到肚子里。”

真是累!我揉揉有些疼痛的额角,说道:“话说到这,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能代替我出席选秀大典的,只有一人,就是那个清朝最负盛名的千古一帝的妈!真是!亏我平时还为她可怜短暂的一生感到唏嘘呢!

听着沧海娓娓而述,我的心渐渐下沉,一股凉意从我心底直冲四肢百胲,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在寒风凛冽的冬天喝下一杯冰水。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来喜道:“奴才跟着主子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主子为人如何,奴才还是知道一些的,平时宫里的奴才犯了错,主子都舍不得处罚,哪个奴才有了难处,主子能帮是一定帮的,咱们宫中哪个奴才没承过主子的恩德?奴才平时总说主子是观音菩萨下凡,主子就当笑话听,可是咱们背后都说,主子的心肠实在是比那观音菩萨还要好,因为主子从不把咱们看成是奴才,而是把咱们当成一个人!主子见到一只猫困在树上,都要将它救下来,这样的主子,又怎么会是那么心狠的人?太后娘娘的心意奴才不敢妄测,不过若说这件事是主子的主意,打死奴才,奴才也是不信的。”

太后走到他面前,伸后将张德海拉起,道:“不怪你,谁能想到皇上会突然出现在那。”太后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顺治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盯得有些惊惶失措,在他的逼视下勉强点了下头,顺治突然笑了,只是笑得不太好看:“吴应熊?也算是一代青年才俊。”

求太后将乌云珠赐死?我做不到,在这件事中,乌云珠……是无辜的,错的是我,如果因为我的自私,便要置她于死地,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大概会做恶梦吧,我苦笑着想。

看着我的窘态,顺治脸上也闪过一丝红晕,顺治狠狠地道:“这个鳌拜,看我一会怎么整治他!”说着他将我的衣裳掩了掩,转身将帘子掀开个小缝,便下了车。

在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又有些好奇,不知怎地,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微微发颤,却又全身僵硬得想动一下手指都不能,顺治马上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将我揽进怀中,怒不可遏地朝袁不破吼道:“你这个妖道……”

乌云珠这才缓下身形,走到我们面前,轻福了一下道:“奴婢给九爷、夫人见礼了。”我不是滋味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已经发展到可以亲昵地叫名字了吗?

“我……”嗯……他好像真的没说过,我把脸埋到他胸口蹭了蹭脸上的泪水,红着脸将玉佩挂到他的腰间,低声说:“以后……都不许摘下来哦。”

夕阳有诗情,

刚进到屋里,顺治便愣了一下,问道:“今天佟妃来了吗?”

她这倒是实话,她名为妃,却一手掌管着后宫的大事小情,后宫隐隐都以佟妃为首,她怎么会不开心。

顺治听完我的话身子轻抖了一下,接着他用力地回抱着我,力道大得吓人,似乎是要将我嵌到他的身体中去。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羞红了脸,挣开他的手,羞赧地说:“你……不生我气啦?”

“行了!快起来吧,”我一脸无奈,“九天玄女转世嘛!就这两句,也不知道换换新的。”

“什么?”我有点没太理解。

太后欣慰地一笑:“惠儿,你最近见没见着皇上?”

“姐姐,姐姐!”荣贵一连叫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荣贵腼腆地一笑:“姐姐放心,等皇上对我再好一点,我会让皇上来姐姐这的。”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我唱不出笑傲江湖的沧桑感,所以我选择将歌词轻轻吟出,渐渐的,我竟沉浸在这无比潇洒的旋律中,如果有一天,我与顺治……不,是福临,如果有一天,我能与他踏遍大江南北,寄情山水之间,他眼中只有我,我心中只有他,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没事儿,”我笑道:“睡了一天,精神多了。”不是我不信任沧海,而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心上人?”我盯着手中的玉佩,口中喃喃的念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得久了,便会沉下去。我浅浅地笑着,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拥有清冷面容的人……就是我的心上人……

“惠儿!”顺治低斥了一声,微微皱眉道:“不许胡说。”

,顺治坐在一个临街的座位上,脸色阴沉至极。

太后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苏茉儿和袭人,笑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跟皇后说会话,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皇后没事吧?”顺治也跟着站起来,担心地看着我。

“皇后娘娘,”福公公上前一步道:“太后有旨,宣皇后娘娘慈宁宫觐见。”

顺治将信将疑地坐在琴前,双手放到琴上轻抚,一阵连惯悦耳的琴音响起,顺治抬起头盯着我,我走到他身边:“要用力,像这样!”说着我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地来回拔弄琴弦。瞬间,噪音重现,吓了顺治一跳,顺治连忙住手,看着我道:“那皇后刚才讲的‘六指琴魔’也是皇后编出来的故事么?”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处理政事么?”我不自然地问。

顺治笑笑,不再追问,我心底小小地松了口气,随便叫皇帝的名字,是大不敬。

我听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事情经过,心中也激动极了,迫不及待地对他说着我来到这里以后的彷徨无助,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相互诉说着,当他听到我对孝庄说出了实情时大叫道:“你这个笨蛋,要是太后不听你的直接将你秘密处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