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呆着久了,习惯了,所以她没觉得受伤什么的,只是更加了解自己而已。

他们两还在推拒着,奶娘却是实在看不过眼,从秋知院里走了出来,含着笑道:“小姐回得可快,见着了进少爷和二小姐了么?他们都变了不少吧……他们若不唤我,我都认不出来人了……”奶娘扶着秋知进了门,立即示意跟进来的何香关了院门。

“进哥……”秋知漾着笑轻轻唤了一声,对他的出现她是欢喜的。又对着美艳女子唤道:“梦婷妹妹……”

那季公子一听讪笑了下,却道:“听白兄之言是认识这位姑娘了,那本少爷可要听听怎么就不能‘认识’她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何香暗地里用余光扫着屋檐,知道拾哥肯定在附近,于是干脆的道:“小姐你不觉得和拾哥太过亲近了么?”

“小姐,你在上面么?”这时何香在院中唤着,秋知听闻起身应道:“什么事?”

金宝静静的打理着自己,悄悄的离开了院子,一切都变得那么云淡风清……

“就想着上桃山,只有那里才让我自在安逸……”

何伯摇头道:“没有,这事可大可小,我先把人打了,说是明日拿银子给他,所以我一下午都在凑着银子,想着有拾哥护着小姐怎么也吃不亏才对,哪知就这么巧,碰上坏人了。”

“刘温”突然这个名字冒出来,这些人也是流氓,与刘温是一伙也不奇怪,当初她就在想这刘温决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今日之事若没有拾哥,不对,他也是在报复着拾哥,那车里的暗箭决是打算要拾哥命的,秋知心里惊凉一片,如若拾哥中箭,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秋知为之吓得身心都轻颤起来。

“拾哥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以为他以前是因为失忆才冷漠寡言,今日核帐一事莫非使他恢复了记忆?

他是最先跟着外公做事的人,算是穆府的老功臣,故而总是倚老卖老对爹诸多不瞒,还常常把事闹到外公那里。而外公过逝后,这些下面的人更加过分,最后还是娘亲主动调解,以外公亲女儿的身份好生安抚了这帮子欺主的管事。

管事们看他身强体壮,当然也听说了他连刘温那种流氓也敢教训,自然对他有几分忌惮,只敢嘴上趁了能,根本不敢硬闯。

奶娘自是一个高傲的人,平日里都是她在管理府内,就连穆秋知都要给她面子,却被这个还不是内人的外人轻视,心中气愤的同时,对白子卿本人多了一分厌恶,也不知道当日怎么就年着他好来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唉……”一声浓重的叹息益出拾哥嘴唇,慢慢近到她身边,与她席地而坐,心里担忧着她,看着她哭,他比她还难过……她痛,他的心更痛。可是笨拙如他,此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秋知。

听到“金宝”二字,秋知脚下停了下来,自从桃山回府,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他最近好么?”

拾哥闻言扫了眼桃树,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便规矩的站在了她身后,一副完全护卫的模样。秋知觉得他太过拘谨,便道:“你不用那么严肃,也不要随时都站在我身后,我想和你说话一点都不方便。”

自白子卿来穆府过后已过了五天,这五天里白府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说白少爷愿意这门亲事,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不同意。本来奶娘是急着想招花大娘去问一下,但又觉得姑娘家主动去问男方意思也不太好,而且穆秋知的态度也很暧昧不明,所以奶娘着急在心里,想着那日明明听闻白少爷与小姐相处甚欢,怎么走的时候就那么冲忙,而且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奶娘,为什么女人都要嫁人呢?我就不能与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么?”秋知哀哀的说道。奶娘眼里泛着疼惜,轻轻把她抱在怀里,如若她在幸福的环境下长大,就不会对未来充满了愁畅,只见得到苦却不愿意想像得甜一点。

白子卿眸子波了波,脸上呈现出激动的神色,蓦得伸手带着秋知近到身前。秋知被他的眼神和动作弄得有些呆滞,疑惑的看着白子卿。

这是祖宅里唯一的植物园林,占地近穆府的四分之一,秋知母亲取名为“桃园”。桃园是母亲生前除了桃山最爱呆的地方,毕竟作为一个成亲妇人,实不太好总是住在桃山。

这几日来的阳光没有前段时间灼热,每天都是在午后晒了小会儿。君老夫刚刚眯着,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就朝这里跑了进来,岩叔立即出身挡住她问明来因。

“小姐,我看你今天jing神不及,不如让何伯给你探下脉怎么样?”奶娘伸手接过秋知tuo下的披风挂好,这时何香也走进了来。

何香闻言停下来,看到是奶娘,险险的把书藏在背后。

“你还要说什么?”秋知突然的出声,立即打断了何香的思虑。看着随和的秋知,小心的问道:“小姐你看书不太好吧,要是让奶娘看到了怎么办?”盯着秋知,似在等着她接下去。秋知抬了抬眼,“你有什么直接说,不要跟我这儿绕弯子。”语气中有丝不耐烦。

想到这里,武安臣平缓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眼中都不自觉泛起自信的笑意,他早就想摆tuo君默言,自己闯荡干一番事来,如今有君府这个练锅炉,他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这时奶娘就走进院里,还在门口就听到她唠叨着,催促着秋知赶快睡觉,又说明天要趁早回镇,夜里起了风,怕是明天要下雨……奶娘叨叨的扶着秋知进了房,进门时,秋知轻轻的撇眼身侧,鼻翼扩大,呼出了好大一口气,重重的跨进房门。立即传来她打奶娘和秋知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随和,却明显有些不耐烦。

“阿爷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人未到声先到,何香一大早就抱着沉年酒坛去溪沟里清洗,这会儿子才弄完,一手拖一个抱大的坛子进院。惊得阿爷直呼姑奶奶小心,注意……两人又呵呵笑着把坛子放在院中晒着,等着干了水渍。秋知就会拿桃花入药配酒浸泡,只要一个月,美味又香醇的桃花白芷酒就酿成。

何香撇了撇嘴,他俩虽然爱吵爱闹,却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知道他为什么急着上山,奶娘那日的命令,更确定了金宝的心意。何香心里有丝佩服,有丝泄气,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本分作事,根本不该有那些痴心望想。

又听花大娘接口道““可我们俩合计着,也不能是白府作鬼,故意送错画像,就是忙中搞乱,白家少爷可以画花画草,怎么会画一个流氓的画像不是。思来想去,我和侄女都想不明白。昨天下午何伯来问时,我们也是这样告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