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关于拾哥的。”何香大声道,果然秋知再没有要急着走。

入午时,她们便到了山上,果然桃子都成熟了。奶娘请的工人在管事们的监督下,有条不序的收获着果子。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哼,身子不好,我看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来找人,可跳活的很。怕是啊……真对拾哥上了心,唉……就是俺没那个富气,怎么就没那命做了小姐的马夫呢?不然俺任着她骑嘿嘿……”

秋知道:“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了,桃林的桃子也快成熟了,本来是准备着后日上山,现在……”秋知惨笑了下,道:“算了,我这也没什么毛病,还是后日上山吧,我有些乏了,奶娘你下去吧。”转而朝床榻走去,又道:“把何香也叫走吧,不要难为她,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又对着何伯不依不饶,说他再有什么大事也应以小姐为重,只让小姐一人去郊外查账,他怎么放得了心?何伯有口难言,女人一不讲理起来,那可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都等她气顺了后,这才道:“我刚一出府就接到钱庄的传话,说是有人拿了三十万两银票对银子,你也知道老爷今年向暮城提了不少银子,账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存银,你说这事儿那些个小的怎么能够作得了主,可不是非我不可么?”

那大汉唠叨够了才放秋知去方便,秋知一步一步颤着脚向草深处走去,嘴里直吞着唾沫,有人要破了她的名节?……这名话一直在脑袋里徘徊着。

“她是对你好。”奶娘是真心为秋知,这是他看在眼里的,所以希望秋知能明白和珍惜,莫名的就想要她珍惜奶娘爱她的心。

秋知便琢磨着枝枝丫丫的字眼,边用右手一颗一颗慢慢的搬着算盘。她小的时候就觉得这算盘拨着好玩,求着娘便教了她。秋知的思虑漂远,若是她有娘那本事就好了,这些个账本哪能够难得着她。

“滚开……”

白子卿脸上一难,对奶娘的轻视有些恼了。

秋知慢慢的抬起头,无声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小脸,湿润的大眼睛凝着无比的委屈,犹如可怜的小动物般无辜的看着拾哥。

梵音早间到桃园里散了步,刚近自己的院门,就听到何香喊声:“小姐你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让我好找……”急急的就朝秋知跑了过来。

“你又救了我。”秋知后怕的拍拍xiong口,笑笑的对拾哥道。

向无双清冷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笑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秋知愣愣的盯着绣布上的“鸳鸯戏水图”,轻声叹道:“唉……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着要与他过一辈子就……”就好难,就好想逃跑。

“秋知……”白少爷突然轻声念着穆秋知的名字,似乎这一声轻唤已落进他的心里。秋知轻轻转眼凝视着他,“什么?”只看到他专注的脸上蓦得一笑,“白子卿。”看到秋知更加疑惑的小脸,他走进她轻声再念道:“以后我叫你秋知,你喊我子卿。”是肯定的语气。

秋知老实的坐着喝茶,虽然面上带着笑意却是极浅,谁都看得出她一心意兴阑珊。这也使得一直与奶娘及何伯说话的白少爷没了笑脸,不过碍于这是穆府而未表现出明显的不满。奶娘是个心细如尘的人,这事也不关白少爷,怕是秋知未与白少爷深交,对他不起心也是常理。再说姑娘家即使对人有好感也不能表现出来不是,这一点到让奶娘满意。不过也不能光这样凉着白少爷,若是人家会错意,以为秋知没意思而放弃了怎么办。

其实在接到孙子恶耗时,君老夫人除了哀痛却也是不相信君默言就这样死了。于是打算前去桃花山亲自查看,却在临近山脚时莫名的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入她心,她逃避一查清楚的机会,也错过了与君默言相遇的机会。因为那日正是君默言护送秋知一行上桃花林的日子。

拾哥从一点一点的事情上慢慢了解到从小到大的秋知,明白她心里为何有那么多的苦,听到伤心处,拾哥冷面沉眼。听到欢笑处,拾哥拉直嘴角,面上温和。渐渐的何伯现,拾哥面上那层闲人没进的寒霜渐渐溶化,虽然仍没有一个笑脸,但是这面无表情总比冷默无情看着让人心里舒坦。

腰上的手臂慢慢收拢,好像她的心也渐渐的收紧,窒息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正待她开口阻止之时,后面的人却突然撤开了,听到“喳喳……”慢慢拖动的脚步声,是朝床铺而去,“砰”好大一声,是木bsp;何香紧张的直吞口水,没敢往后看一眼,拔腿就往门外跑,那拼命的度,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哦……”何香翘了翘嘴,这么说来也是这个原因。看着自己的丫头低头相信,也不知怎么的,秋知才安了下心。

也许她对君默言的死,仍然持怀疑的态度吧,幻想着某一天孙子还会回来。

听到何香的声音,秋知一下惊了心,蓦的回神看着拾哥,没等说点什么话来解释。抱着她身子的黑衣已经带起她慢慢漂落到地上。秋知只觉轻风飞扬,眨眼就安稳的站在院中,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钦佩。

阿爷直称是,说自己就是劳动了一辈子,身ti从来没有得什么病。学着秋知一样蹲xia身,抓了把桃花瓣,看了看闻了闻了,道:“小姐不愧是夫人亲手所教,这花瓣凉晒得面面干爽,真正的好,八成小姐一直守在这里,随时都在翻弄着吧。”

“唉……谁惹你了?小姐呢?”原来是金宝,正笑mi眯的看着何香,神色有些急,直往她身后瞧。

“听华儿媳妇讲,这画像掉包的事,你们根本不知情。那这白家大少爷的画像又去了哪里?”

何香气急的道:“哼,昨日都要怪拾哥,他简直太可恨了,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人欺负,他算哪门子护卫,还不如带金宝来了……”

奶娘虚弱的笑了笑,感觉到了他刚刚受伤的眼睛,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揪,有丝不忍。奶娘又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等他离开了就好了……

“嘿嘿……老子今日就要了你,生米做成熟饭后,我就不信你穆府还会把老子报官,嘿嘿……”刘温越想越得意见,到时穆秋知不得不等着自己迎娶,而穆府在桃花镇上的祖宅生意,岂不全是自己的,呵呵……刘温得意的在心中大笑,撮着手一步步朝秋知走去,手下的人成包围之势围困住秋知主仆,个个丑陋秽的嘴脸让人心中作呕。

虽然从亲事上看得出来,这穆大小姐不受重视,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穆府长女,于是,镇上自以门当户对的人家,都送上了适龄公子的画相,看这架势自然是想攀起穆府,得到更多利益与利益的结合。

何香偷笑,“是哟,有人不也是来寻得么?呵呵……奶娘真是天才,她这么一鼓动啊,我们的桃林可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四处看看,近是与他们年纪相近的人,大家小姐小家姑娘们乐着闹着,年青公子们说说笑,诗文风采,可不是热闹了么?

“呜……呜……娘……娘……”她的母亲,她的唯一个爱她的亲人,可是却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