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穆府大小姐,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没了娘亲,爹爹不爱。她不哭不闹,认真的选择自己最安逸的生活,离开穆府大宅,搬来乡下地方,她打心里喜欢这样的生活,有时甚至期望那称作父亲的人,永远都不要想起她。

“什么事突然停下了车?”秋知轻声问着,她的声音总是这么柔柔软软的,轻轻如清风扶过。

君默言突然仰望苍穹,天地华白,娇阳金光洒在大地之上,大好晴日却是他的死期,呵呵……心中冷笑,结束吧,一切……二十五年的生命,一一闪过脑海,没有一幕是存有留念的。

“快点呀小姐!”秋知一步三回头,小丫头没好气的又唤一句,可不能让奶娘说她的不是,不然这个月的月钱又得缩水,这个大小姐总是连累她受累。

“天下无不是的子女,更没有不是的父母。当年谁是谁非随着夫人的过逝,让一切烟消云散吧。”

血……满地的血,鲜艳的红,刺疼了他的眼睛,还有他千疮百孔的心。

而穆梦婷这心思,却也是大多小姐姑娘安慰自个儿的说词,谁都认定若是君家大少爷,肯定不会选平凡的向无双。

这甜滋滋的话让凌进笑进了心里,乐开了花。

胖胖的向老爷一时看直了眼,穆老爷严jin的脸上微沉,却机不可察的消失不见,向他介绍说,“向兄,不要见怪,是小女不懂事,她娘平日教导失力,真是太无礼了。”

“堂…堂弟……”武安臣结巴着开口。

叫奶ma的妇人,这时一抹深笑露出眼底,打趣的道:“老爷信上说,明天是暮城商业大家君家,君老夫人为孙子挑选媳妇的宴会哦。”笑mi眯的停了顿了一下,偷看了眼仍然沉着的小脸,笑意更深,接着说道:“说不定,小姐你去了还真让君少爷看上,就此飞上枝头作凤凰哦。”

秋知吐吐舌,还好自己是府中小姐,不然更要被管得没影了。

何伯正在为人施救,丫环们进进出出,出来端着木盆的清水被血染得绯红。看来那人命在旦夕,奶娘和秋知只能守在门外静候着,善良的秋知双手合十,作祈祷状求着上天怜悯,不忍那人就这么死去。此时,厢门响动,闻声望过去,原来是金宝被掺着来了,看来休息之后好了大半,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小姐,奶娘……”先是向二人打了招呼,没等秋知吭声,奶娘立即道:“身ti还好吧,不行就在屋里躺着,何必到处乱走呢?”

金宝脸露笑直说没事,对奶娘今日的为难,看似根本不放在心上,轻声道:“我不会离开穆府,永远都不会。”表情无比认真,像是宣逝一样,双眼若有若无的望向秋知。

奶娘面容生寒,几次yu开口,却终是止住了话头,这时,房门打了开,何伯从里屋走了出来。

奶娘立即出声问道:“他怎么样?有命活么?”怎么说都是她主使带其回府,心里难免会为其担忧,或者确切的说是为府中担忧,如果那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活了,自是功德一件,要是闹个半死活,那可是活受罪,三种情况当然是前两种皆大欢喜。

“这人命大,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强壮特殊的体质,那xiong口上的一箭,还以为是致命一击,不成想那人心脏长在右边,我行医多年,可是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再有那箭上的毒,虽是雕虫小计的一般毒,但是时间托了这么久,这人却愣保住了性命,真是个奇人啊……不简单,不简单……”

“那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啊?”秋知心急的问道,哪有人这么回病情的,不是急死人了吗?

何伯脸慢慢沉下脸来,三人眼中疑惑,不是说是奇人么,肯定会救活才是?这会儿怎么又一副沉重的表情,莫非还是不行了。

“毒我是解了,伤口也止住了血,但是他还是昏迷不醒,而且……”何伯顿了一下,眸中疑惑,思索着什么。

“什么?”三人伸长脖子问道。

“他似乎有意轻生,生存的意志特别薄弱,呼息也是出气儿多,进气少。这人能否活命,我是说不准,这要看天意,更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唉……”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年纪青青的却要放弃求生。

何伯mo把额上汗水,转头向里屋喊道:“何香,还不快出来,呆在里面干嘛呢?回屋去给你爹我做点下酒菜,今天我可是有够累得,爹去和房门老张头,好好喝两杯。”话完就离了开,也没管屋里人是否听见。

秋知见何香半天没出来,就疑惑的朝里屋走去,奶娘也跟在后面。

入目的是何香红晕生辉的小脸,原来g上男子昏厥间,恶梦袭来,抓住何香的手,就再没放下,那紧张的模样,像是久经干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源泉般焦急。

“小…小姐,奶娘,我…他……”何香急得语不成句,一张可爱的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何香扯着用力得扯着自己的双手,却一点也动不了。她从来没有让陌生男子牵过,这无意的碰触,让何香又害羞又气恼,若是坏了她的好名节,定要他好看,小脸却羞红得快滴出血来。

男子脸上洗了血渍,清楚的看到是一张非常俊逸的容颜,坚毅的凌眉直入间,薄而有型的嘴唇紧紧抿着,肤色白晰,比女子还显得jiao嫩,可是身长却很强壮,这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男人脸色惨白,紧锁得眉头,慌乱惊恐的模样,没来由的揪扯住在场几人的心。

g上的男人正是摔下崖的君默言,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获救。那诡异的恶梦连连袭入脑海,他只觉自己坠入了深渊,有时火热得难耐,有时冰冻得凌烈。

每当他要放逐自己,任其沉溺之时,那恐惧的血色恶梦,就出现在眼前。那鲜血里的女人,伸着长长双手,猛烈得追击着他,他只能没命的向前跑,越跑越急,越来越心慌,似乎前面的道路再没有尽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