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们有事?”傅筱妍努力探出脑袋来,虚弱地问。

唐珈陌站在树下,身后绵密厚实地铺了一地的落叶红枫像是皑皑白雪中映着赤金色的霞光,镌刻出一副浓重的油彩画。

唐珈陌说的没错,我体力很差,而且不是一般的差,以前做宋崝的时候就糟糕得不行,何况三年前大病了一场,体就更虚了。

宋妄收回放远的视线,按台本上描述的,转身抬首。

而在我们内部矛盾不能统一的当下,戚向梦队火速的完成了四个场景的录制,眼看着他们离胜利只有两步之遥,邱真真也难得的焦虑起来。

难不成,难不成他真喜欢上宋妄了?

离开了那些人之后,我才猛然间发觉,原来我怕黑,只是以前总有人陪着,以为自己不怕而已。

唐珈陌听后,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我一眼,凉凉地出声问道:“理由?”

“所以各位不仅要演绎出大会给出的指定剧情,还要避免被对方队伍拍到大会指定的镜头,相信这对被挑战方也是有利的一面。”

我狠狠地拽下他的手掌,往前冲了两步,顺利地把脑袋挪了出来,皱眉地摸摸头顶:“我可不想当口水巾!”

音调陡然拔高:“老娘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告诉司小夏和邱真真那两个丫头,平日里老娘让她们懒散也就算了,这么事关颜面的事,你们要是输了,别怪老娘心狠。最近我一直筹划着开个军政板块,中东地区等着他们。”

我觑了他一眼,十分真诚地同他说:“你honey还在我们站点等你。”

热心仗义?指的是我?

杨二娜头上戴着个小白帽,背着个小药箱朝我挪了几步,嘿嘿笑着:“我们真是好有缘分哦。”

旁边的人一把拽上我的胳膊,认真地说:“我姐真的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表姐,我们要是早些认识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你们肯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我真的没事。”我无奈地同他说,觉着以他的聪明,怎么会没想到谷少华伤害我完全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

我默默地瞪着他,不愿意开口。

既然大家心思都不在吃饭上,那就都别吃了罢。

赖晓垚似乎一下子看穿了我的信息,哼了哼:“苏桐再有关注度,及得上唐珈陌?他身后可是整个盛唐,这个圈子谁不知道盛唐有意入主尚域,这次的合作,不过是热个身罢了。”说完,携着自己的小助理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翩然离去。

司小夏一把上前握住我的手,神情悲恸地对我说:“阿妄,你说是不是那天你给我录音笔才被唐珈陌给占了便宜,才会,才会……”说着说着居然莫名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信,怎么不信!”我长叹一声,有些无力地问他:“好吧,那你要我扮宋崝什么呢?”

唐珈陌不知怎么的就把视线转到我身上,我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回了句:“虽然我姓宋,但是不在我家,你看我也没用。”

“至少我挺愿意听你说话。”

我看他的眼神如看个屠夫:“我算上骨头也就五十公斤,值不了几个钱。”

“唐先生……”我气馁地开口,觉得有必要和他探讨下自己的人身自由问题。

眼下的我可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偷乐了,恨不得即刻跟唐珈陌划清界限。

如果,当年她能早点回来做回“宋崝”该多好,也许我就不会让唐珈陌这么讨厌我了。

我不由地感兴趣,问他:“坊间传他喜好男风?都是怎么传的?”

我回想了下刚刚看到的那张脸,的确是挺年轻气盛的模样,那位谷先生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个五十好几了吧,娶这么个可以当女儿的小妻子,真是太不为小辈们留面子了。

“对了,韩诺有没有把他今天的行程给你,老大说有的话顺便敲点边角料回去。”邱真真抬头看我,神情中明显透露着“老大让我问,我才迫不得已问”的敷衍态度。

可是,小白的办公室门不是感应的玻璃么,怎么还能发出那么大的响声。这个疑惑在我喝了三杯咖啡后,一直也没想明白。

我觉着有些好笑,不自觉地轻笑出声,等听到自己的笑声才倏然一惊,不安地抬眼看了看唐珈陌,还好他正喝茶,貌似没留意。

我恨不得立刻再翻墙给他们看,以期能消失在这个地方。

“出去了?!”我盯着自己手中的玩意儿,有些咬牙:“她今天的稿子都还没交,居然敢出去?”在宣泳凤这种资本家面前,连她这个沾亲带故的侄女儿都不敢拖稿,她居然敢不交稿就出门,嫌自己命太硬么?

她终于有些领悟到,但依旧觉着六七分像大概也就普通人撞脸的程度,所以毫不留情地驳回了我的诉求:“你要是因为唐家那小子要来s市,特意闭关躲起来的话,我劝你省省。指不定人家还认不出你,你瞎热乎啥!”

而我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被人簇拥着的苏桐,那个骄傲到几乎对自己苛刻的苏桐竟是以这样的容颜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傅姑娘,这位是阕姑娘。”景芊然对着那叫苏合的老者介绍道。

苏合一双慈目掠过两人,捻着银须别有深意地笑道:“芊然小姐的这两位朋友不凡那!”

傅筱妍感兴趣地坐下,冲着苏合笑问:“怎个不凡?”她自然明白这老头口中的“不凡”绝不指他们的相貌,而阕一泛则是一脸的诧异外加心虚,生平最讨厌碰上这种仿佛世事都知晓的老头,满眼的智慧和了然。

“佛曰:不可说。”苏合神秘地对傅筱妍说道,继而愉悦地笑出了声。

“没趣!”傅筱妍啐了声,起身开始观察起这香斋来。

“景芊然,我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突然一声饱含怒意的叱声冲内堂的珠帘后传了出来,接着是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应是这香斋的老板,傅筱妍想,经营这么家奇特的店,这老板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