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和尚。”雷停拍拍景东仁的肩膀:“请两位老人家一起到局里再聊吧,这里不适合讯问。”

李悦军走过去问那老者:“您对张淑芳有什么了解吗?”

警笛长鸣,五辆警灯闪烁的警车风驰电掣地扬起一片尘烟,飞快地穿过大半个市区驶向位于白东区的东江小区。

“情感与死亡?”杜长东两条毛虫一样的浓眉近乎绞成了一股乱麻绳。

雷停也随之点头:“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些实在的东西――我们可以从凶手印迹的长度、深度和皱褶度推断出凶手的身高、体重以及所穿衣服的材质。这些都对我们摆脱现阶段的被动局面有很大的帮助。”

景东仁说道:“这狗日的是先做完这个案才去锻具厂收拾刘进海的!”

在原地呆了半晌,雷停略显茫然地抓着头皮,重新坐回到办公桌边,再一次取出那张密码纸,摊放在桌面上,双眼直视,很快又陷入沉思。

抬头看看一边墙壁上的挂钟,雷停说:“把明天需要进行的排查走访工作布置一下,让大家回去休息吧,现在也没什么工作可作了!”

“关强死前曾被残酷地折磨过,手指被折断,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是被筷刺穿心脏致死的呢!”

“这只是一种可能,不太重要。但你想过没有,凶手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刘进海的家庭情况的?刘进海没有什么朋友,家人也都不在本市,那么除了他经营的小店和每天都会面对的顾客之外似乎就再没什么和外界的接触了!”

“序曲。”杜长东喃喃念道:“这个凶手是要告诉我们锻具厂一案只是个开始,他还会继续做案的对吗?”

等到雷停结束困牛巷的工作,带队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

如此进行了十几分钟之后,雷停缓缓地站起身来,招呼站在巷口的法医老陆:“好了,我勘验完了,你再看一遍。”老陆签应着,走了进来。

“嚓啦”一声响亮,雷停猛地站住脚步,几只深灰色的老鼠从他脚边飞速跑开,手电光下前方地上出现一团模糊的黑影。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白江市最豪华的酒楼之一,特请广粤名厨,专营名贵海鲜,不管是附近附庸风雅的私矿老板还是政府官员,都喜欢到这儿喝点早茶、啃点龙虾。

雷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一边:“怎么还不回去?店里有人?”

雷停在一边说:“再告诉我没有这个词,我就砸了这台狗屁电脑!”

雷停放下手的刀环,喃喃道:“遇到这样的情形,什么才是最好的处置方法呢?先替这个人设身处地想一想,首先衡量一下他的智力水平,尽力设想自己在同一情况下该怎么办。在这一情况下,事情也许会变得简单些,因为这个‘地下判官’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还有。”雷停又扬头说道:“还有一个方向需要调查,那就是现场里屋卧室的衣柜有明显的翻捡痕迹,我怀疑凶手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些钱物,需要对刘进海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查,如果刘进海有开户行或存折之类的,就要监控这笔钱的流向,如果钱已经被取出,就要调取各大银行营业厅或提款机的监控录相资料,这也是一条线索。”

大家鼓掌。

“哄”的一声,四周的人一齐笑出声来,随即在杜长东冷冷的目光下消湮无声。

“只要不是被8毫米狙击步枪的十字花把脑袋套准就不会有大问题!”雷停默默地想着,差点被自已的幽默逗得笑出声儿来。国内严格到极点的枪械管制使他不必为此担心,但可以肯定不远处正有一双锐利、恶毒的眼睛在盯着他!

“在凶手走后,第一死者经过不懈的努力,很快扯下了蒙眼布。眼前的情况让他惊呆了,他开始闻到煤气味正不断地从厨房传出来,也看到那条通向厨房的绳和马上就要烧到绳的蜡烛。于是他知道自已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一是他一动不动地保留自已的性命,就象刚才所说的,他也许会被烧伤,但不会死,但身在厨房的儿必死无疑。二是他放弃自已的生命,吹熄蜡烛,延长儿的存活时间,等待救援。当然,他不知道凶手在门铃上做了手脚!”

雷停点头:“以当时现场的情况,是不可能产生打扰到其他住户的异常响动的!再说,象这种老厂区住宅楼怎么可能出现那么热心公益的人呢?!”

很快,脚步杂乱声响,半秃顶的法医陆长友和几个穿着白袍的技术科警员走上楼来。

丁国春真的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病恹恹的人竟然有辉煌、勇猛的战绩。楞在那儿,连景东仁骂他小白脸都忘了发飙。

“雷停!”景东仁低着头一撇嘴:“老爷,你可真是贵人事忙,雷停因为那件事让杜局扔到巡警二队都快二个月了,他怎么可能在这儿?!这会儿呀,估计正在哪个小学门口疏导交通呢!”

与此同时,马志鹏露在外面的鼻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煤气味。

整个会议室的人几乎都用钦佩到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目光打量着雷停。

“好了,人齐了,我们现在开始!”杜长东站起身,粗声大气地说道:“昨天晚上,又有两起凶杀案发生,现在咱们白江可出名了,省厅都打来了电话,市长那儿也接到了省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刻,我们决对不能熊!谁他妈愿意让省公安厅的同事来接手案给我举手,老现在就可以给他带薪年假!”双眼放出厉电样的冷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而每一个刑警都没有象往常一样回避他的目光,都用自已炽热的视线回望过去。

杜长东的话语虽简短却有着粗野的煸动力,他的话刚刚说完,整个会议室里的刑警都坐直了身,一个个虎视眈眈,一种敌忾同仇的昂扬之气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丁国春虎地站起身,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自已的事情自已做,我们自已的案自已结,就让省厅省了来回奔走的这笔油钱吧!”

“好!”杜长东点点头,伸手示意丁国春坐下,大声说道:“我很欣慰,不是跟一堆熊包做同事!既然大家都有这份心气,我相信,这几个案难不倒我们!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来开始案情总结分析。就从东江小区张淑芳案开始吧,雷停,你先说!”

雷停清清喉咙。说道:“东江小区张淑芳一案,首先是一个有趣的案。为什么说它有趣呢?它的有趣就体现在张淑芳与困牛巷凶案死者关强、锻具厂凶案死者刘进海之间的关系上!大家可能都已经知道,张淑芳是刘进海的前妻,而通过张淑芳母亲的口供,在最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张淑芳与关强关系暧昧,两个人走得比较近,张淑芳还经常夜不归宿。”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这三个人先后在两天之内不明原因的死亡,这其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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