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震东微皱眉头走上去劝道:“这个雷停在部队里就是炮筒脾气,顾总别往心里去,我明天跟他再聊聊。”

在市局旁边的公交车站等了十分钟,一辆残破满是灰尘的公交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尖叫驶近站台。

“靠!”景东仁气结,斜眼望着他:“你们俩倒真象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连说的话都他妈一模一样!”

雷停极快地从桌上扯过一张纸,飞快地写出了26个英字母

景东仁凑过来,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有什么发现?”

雷停也微微一笑,接着说:“有用的是我们可以了解到刘进海一直对他的儿没有好感,如果我们把这一点和凶手为他设计的死亡游戏结合起来看呢?!”

在雷停父亲没去世时,他一直在省里租房住,一年也回不来几次。自从父亲去世,他就从省里调回来以便能够就近照顾母亲。因为母亲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如果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往往一夜都无法入睡。而雷停又常常居无定时,所以没多久他就搬到了市局刑警队的单身宿舍里住。

雷停也在向空吐着烟,但手里已经不是短支的多米尼加davidoff,而是握着一支深咖啡色的弯式长嘴石楠根烟斗,一缕缕芬芳的烟雾淡淡地从烟斗口处飘散开来。一张满是褶皱的小纸片正摊在他的腿上。

“操!这回这个骨头不好啃呀!”嘴里骂了一声,景东仁叹息着说。

“第二死者!”李悦军恍然:“凶手玩了一个小把戏!”

把蜡烛装入塑料袋后继续搜寻,没多久又在靠近墙边一侧找到一个已经被压瘪的纸杯,在用放大镜观察许久之后,他又走到dvd播放机前看了看,甚至趴到满是玻璃碴的地上以便看得更清楚些,用信封收集了许多象灰色土壤一样的东西,然后到厨房和其他几个房间转了一圈,趴在那张倾侧的桌面看了半天,又到房门右侧的墙边,仔细地研究了烧得焦黑的门铃之后,缓缓地蹲下,上身歪靠在墙上,异常平静地自言自语着:“他妈的,真是个好对手,好久不见!”语声竟有一丝少有的兴奋。

“挺机灵的一个小白脸儿。”景东仁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呵呵。”李悦军大笑点头:“那刻图章呢?”

忙回过神来的丁国春使劲挺了一下腰板:“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个巡逻队的同事伤势很重,我先把他们送到楼下,吩咐人照顾着等待救援,然后用垃圾桶设置路障封闭部分街道。考虑到这是起爆炸案件,虽然没有定性,但如果有犯罪嫌疑人也已经不可能在现场附近滞留,因此我的重点放在如何保持现场完整性上。”说到这里,丁国春怯怯地看了看李悦军,李悦军脸上仍是一副略带无奈的不耐烦样,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刷拉刷拉的声响,那人好象走到了一边,过了一会,一阵高亢、扬的乐声传出,那人又走回到刘进海身边:“你竟然听施特劳斯?!让我意外,是你儿的吧!altz笔者注:华尔兹――绝望等待的舞蹈,真是贴切。你的钱和卡我已经拿了,同时会有一个考验等待着你。你和你儿的死活,就看你怎么选择!”

男人已经死亡。

雷停抬手看看手表,八点十三分,拿出电话,拔出一个号码:“喂,我是雷停,我现在在困牛巷,发现一具男尸,让李局和技术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雷停转过头看着死亡的男人,俯低身要去察看死者的侧面。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脚步杂沓,很快地已经是从巷头直跑了进来。

雷停猛地站起身,手电照出,低声吼道:“我是警察,这里是凶杀现场,不要靠近,马上退出去!”

一个粗嗄、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你,你他妈的是雷停!你怎么在这儿?!”

随着气急败坏的语声,一个人大步走近,手电光显露出一张紫涨的狰狞面孔。

雷停也很惊讶:“顾海蛟!你怎么会到这里?!”

“少他妈废话!”顾海蛟此时已完全没有了知名企业家的风度,直冲到雷停面前大声喊道:“什么凶杀现场?!关强在哪儿?别告诉我是关强死了?!”几个大汉陆续出现在顾海蛟的身后,都是一脸的凶相对着雷停怒目而视。

雷停伸手在顾海蛟胸口推了一下,人高马大的顾海蛟立刻“噔噔噔”向后退了三五步。

转过手电,照向地上的男人尸体,雷停冷冷地道:“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管是不是你说的关强,你都不许再向前,否则我就以妨碍公务逮捕你!”

“是关强!”在手电光下,顾海蛟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发出绝望的呼叫,猛地向雷停胸口抓去:“肯定是你这个狗日的弄死了他!你妈的!”

雷停一个反手侧挡开顾海蛟的手臂,随即闪电般转腕,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顾海蛟的手臂反拧到身后。顾海蛟手臂剧痛,挣扎不开被迫俯下上身,嘴里仍在骂道:“你妈的,关强肯定是死在你手里的!”

雷停制住顾海蛟,另一只手戟指顾海蛟身后那几个大声喝骂、跃跃欲试的壮汉,声色俱厉地喝道:“谁再敢乱动,我现在就废了他!”

远处传来警笛声响,一路逶迤,正向困牛巷而来。

当沉着脸的李悦军和景东仁从车里钻出来,就看见站在巷口的雷停和坐在街边的顾海蛟。

“哟,这不是顾总吗?!你怎么在这儿?”李悦军走上前去,看了顾海蛟一眼,眼睛却望定雷停。

雷停咳了一声:“我在卡萨布兰卡酒吧喝酒,听到一声尖厉的惨叫,我就一路跑过来察看,结果在巷里发现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男性尸体,然后我打电话到局里,紧接着顾海蛟就带人赶到。经他辩认,这个死者他认识,名叫关强。整个情况就是这些。”

“现场勘验过了吗?”李悦军又问。

雷停摊手:“没有工具,无法勘验。”

李悦军点头,转而问顾海蛟:“顾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顾海蛟站起身不停地揉着手腕,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正在酒店和我这几个朋友吃饭,忽然收到关强的短信,让我尽快赶到困牛巷。我赶到这里就看到雷队长,他说这里死了人,让我辩认,结果真的是关强。”说着拿出手机,给李悦军和雷停看,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发自关强的短信:“我在困牛巷,望速到!”下面的发出时间显示为八点零八分。

李悦军转而问雷停:“你到这里的时候是几点钟?”

雷停:“我是发现死者后看的表,当时是八点十三分。”瞅了李悦军一眼,低声说道:“这个信息应该是凶手发的!”

李悦军一楞:“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听到惨叫声就立刻赶过来的,以我的奔跑速度,也就用了三到四分钟。我赶到巷口向里面走到发现尸体约用了一分钟。那么按时间推算,死者发出这声惨叫的时间就应该是八点零八分。而这声惨叫应该是死者在临死的一刻竭尽全力发出的,否则我不可能在三条街外听到。自杀的人是不可能发出这么大声的惨叫的,再加上我在现场初步认定,死者致死原因是被一根竹筷刺穿心脏所致,这也是一个普通人无法独立做到的,那么这就基本可以排除死者自杀的可能。既然可以认定死者是非自杀,那他就不可能在被杀的同时发信息给顾海蛟!”

“现在最重要的是”雷停望定李悦军,双目炯炯放光:“迅速组织人手,排查周边环境,以时间推算,凶手走不了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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