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校尉,你将成为杨熊的副将,主要任务是保卫帝国军粮草补给中心雍丘、昌邑两地的安全,并协助剿灭在附近活动的叛贼!”就在傅戈胡思乱想的时候,章邯转而对他下达了新的命令。

邯郸。

不过,就算张耳、陈余再有才干,傅戈也不认为他们会成为帝国的头号敌人,既然他们连王离这一支军队都打不过,那么他们更不可能是大将军章邯的对手。所以,当他听到大将军并没有率军继续进攻彭城的楚怀王时,心头就‘咯噔’一下,项梁是因为骄傲轻敌而落败的,章邯呢?他莫非真以为楚地除了项梁之外就再无英雄了吗?

果然不出傅戈的意料,隶属于郦商的士兵们在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饷钱后,一个个高兴得哭了,钱虽然只有区区几个,但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赢得尊重。

换防到了一个更大的地方,再加上手底下又新添了兵士,傅戈一时忙得差一点要吐血晕倒,连见虞姬的功夫也少了,她这些天也在忙于保管处的事情,以致于两个人只有在晚上亲亲我我时才能碰在一起,也幸好傅戈年青力壮,否则的话——。

看着一双双质朴的眼神,听着一句句让人无法不悸动的话语,傅戈的心也似被挂念的绳索紧紧的牵着,谁没有亲人,谁没有感情,军人也是父母生的,也一样是有父有母有兄弟妻儿的人,对于时时征杀在战场上的军人来说,亲人的只字片语就是最温暖心灵的仙丹神药。

楚国的武信君——,当衙门打开的一瞬,围困的帝国军士兵几乎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好几步,项梁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如雷贯耳,就算今天,这个人衣衫不整,神色狼狈,身边只有几个亲兵也是一样。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是由他项梁一手指挥的,擂火袭扰、声东击西这几个战术连续的使用,成功的迷惑住了城内守敌,最终使得他赢得了这一场最辉煌的胜利。胜利属于大楚,荣耀则属于项氏,作为名将项燕的儿子,项梁最耿耿于怀的就是父亲当年的失败,他终于向世人证明了,项燕当年败于王翦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秦楚两国的实力使然。

帝国军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懦夫,傅戈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感觉仿佛又回到荥阳城破时的日日夜夜。

临时接替章邯的章平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心急的了,大将军章邯这病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大战的紧要关头来了,虽然他一直有心成为一方统帅,但却决不是现在。

“项梁太骄傲了,连战连捷让他这个楚国名将的眼睛被蒙蔽了,他会付出血的代价的。”傅戈低声的轻喟,对于项梁,傅戈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惋惜,毕竟只有他能够在陈胜兵败后迅速将叛军大旗聚拢起来,没有他,帝国的大军将扫荡楚地,所向无敌。

原来,章邯让自己进来,他表露出欣赏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分享得意的快乐,只不过想要一个人恭维的对他说,大将军,你是帝国的救星,你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将军,你将会是与武安君白起齐名的一代名将,你将会留名青史。

傅戈看着章邯,只是平静的说道:“大将军弄错了,那里面的座位最起码也是都尉一级的,傅某只不过是一个低级的军侯,我的位子应该在外面。”外面——,外面的士兵正在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比起议事厅里有诸多规矩的酒宴,傅戈倒是更喜欢在士兵们中间无拘无束的放声大笑、大叫或者大骂。

怎么办?将好不容易抢来的粮草藏匿起来,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无处可藏,北方军团的将军们一个个都是惯经沙战的家伙,在看到傅戈手底下的这五千多士兵后,他们稍稍一想就会明白其中的玄机。

“那城里的男人都死绝了,不会出来了!”

虞姬刚要伸手接过,这士兵笑嘻嘻的跑到傅戈身边将脂胭盒一塞,低声道:“军侯,可别忘了欠兄弟我一个人情呀!”

“军侯,我来阻援,你尽管去取粮好了!”郦商沉声道。

郦食其坐在一旁,正色道:“军侯,老朽愿往敌营一趟,解陈留之难!”

收回心神,傅戈转身目视郦食其道:“我傅戈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秦人,帮助叛军去攻打帝国的事情,我不能那样去做,帮助帝国去消灭叛军,我曾经做过,但现在我不想再做了,因为事实告诉我,帝国的皇帝昏庸无道,朝廷上下贪官污史横行,天下的百姓民不聊生,这样的一个国家不值得我为它效命。”

“先生,请上车!”傅戈长揖施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虞姬白了傅戈一眼,娇嗔道:“哪里这么容易就见到高人的,快下马,去买几坛好酒带着。”傅戈满腹疑惑的进了酒馆,想不到这店家好生的眼力,见他们两个人径直向店里而来,必定是大主顾,于是狠了命的涨价。在帝国的普通百姓中间,喝酒一般并不是青铜的盏、觥,而是用陶制的坛子,这种坛子的做工相当的粗糙,也极易破损。

“章邯——,老狐狸!”傅戈再压不住对章邯的怒火,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点知遇之恩也烟消云散。

薛城受挫之后,章邯即率领大军移防到了这里,他的目的一是依靠这个繁荣热闹的商埠解决军队的补给难题,二是切断项梁与北方叛军的联系,可惜,随着东阿之战的结束,章邯试图截断楚地叛军与北方叛军联系的意图也破产了。

“将军!”将士们在身后惊呼呐喊,傅戈却全然没有感到痛楚。

“校尉大人,不好了,侧翼出现大量叛军!”没有等傅戈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又一个坏消息传来,刘邦在后退之后也没有闲着,他指挥兵士包抄到了傅戈的侧后,这个阴险的家伙,总是在对手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禀校尉,斥侯兵发现南边有一支部队正在向这里运动。”亲兵急冲冲的进帐向傅戈禀报。

虞姬却似完全不明白傅戈的意思,她比划着作了几个舞剑的姿势,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这身打扮漂亮不漂亮?”

后来,陈胜的侍从吕臣带领着苍头军来到番县,邀请英布一同联合攻打陈郡,虞姬听到这个消息,便求了吴姬恩准,去跟吕臣说愿意为陈王胜守墓,虞姬被纳入陈胜的楚宫就在帝国军攻打陈郡的前几天,陈胜甚至于连虞姬的面都没见着,好在吕臣倒是和虞姬有一面之识。

好不容易处置完吕臣这个棘手的蛮汉,等傅戈回转虞姬的住处已是深夜,屋外保护的兵士半睁着眼靠着柱子站着,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了。

“痛呀!你们楚人真是野蛮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