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陪我吃么?”

“石良玉,你怎么啦?”

两名士兵上前拉住了司徒子都,石良玉冷冷道:“带他下去。”

“蓝熙之,你这样顽固,先帝泉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熊熊的火光里,一片呼天抢地,守卫、仆人、侍女一个个往血泊中倒去。

石遵原本就是个淫暴无常之人,石良玉早已知道他的出尔反尔,为安全计,很快撤离了长安,往回赶。

这里距离青州还有十几里,过了一条小河,便是一片山坡。

“喂,石良玉,你干嘛?你疯了……”

锦湘关切道:“蓝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去休息一会儿吧?”

流蟠平皋,垂纶长川。

“也没什么,我们先去吃饭吧……”

司徒子都喜不自胜,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局促地搓着双手:“蓝熙之,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一会儿,温水已经准备好,两名侍女领了蓝熙之往浴室走去。蓝熙之刚走进去,一名侍女手捧新衣,另外两名侍女立刻碎步上前,恭敬地要为蓝熙之解衣服。

以前在宫里时,小皇帝兄弟曾多次和她一起玩耍,看她为自己兄弟画画,关系亲密。现在危难之中得她救援,更是依依不舍,因此,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难过,嘴巴扁了扁却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哭泣。

穿过这片花海,是一段几丈长的青石板路,连日的细雨,荷塘的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十分滑溜。马蹄迅疾,滑了好几下,马背上的人身子一歪,刚刚经过花海时飘落在身的落在青色的石板上,形成一种十分鲜明的对比。

那是一次极为偶然的相逢,萧卷刚刚经历“废黜与否”的深宫风云,正是人生中最灰暗最危急的一段时光。当他逃也似的离开深宫却遭到无名杀手的一路追杀,正好被路过卖画的蓝熙之救下。

萧卷笑眯眯的将手里的最后一着棋放在棋盘,然后伸手将另外一个满满的点心盘子推到她的面前,“熙之,吃这盘……”

“练功呢,练功,怕别人瞧见,学去了我的独门功夫……”

朱应、朱含都在兵败中逃得不知去向,蓝熙之道:“你没派人搜捕他们?”

“盖着玉玺大印怎么假得了?”

“既然朱敦病重,那就干脆大造舆论,说他已死,这样,既可以鼓舞我方士气,也可以动摇敌方军心,若叛贼无首,不攻自败……”

冬夜漫长。

朱敦想起自己“清君侧”兵逼京郊时,太子曾孤身探查军情并且从容逃离,这哪里会是一个病弱之人所能做得出来的?他越想越心惊,新帝正当壮年,才略出众,手下贤才云集,较之先帝不知胜出多少,如果他身体痊愈,今后,自己的好日子只怕也是到头了。

二人又齐声道:“谢谢大嫂!”

萧卷笑了起来:“朱弦,我曾经以为,你也像熙之讨厌你一样,很讨厌她的……”

皇宫。

朱涛睁开眼睛:“弦儿,今后朱氏子弟,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遇上石良玉,都要礼让三分!决不可与之作对!”

他想起前些日子儿子曾要求立妃的事情完全由自己做主,可是,太子妃毕竟是未来的皇后,一点也马虎不得,就道:“卷儿,立太子妃的事你可想好了?何家的女儿虽然不错,何家也是士族大家,不过何延本人却首鼠两端,见风转舵,跟他联姻并无多大好处……至于其他武将……”

她拿出一个褡裢,将这笔不多的钱财放在袋子里,然后,她再打开抽屉里面一个小小的匣子,刚一打开,里面发出一阵炫目的珠光之色。

“抓住他,快抓住这个偷包子的叫化子……”

“他已经离开了……”

萧卷笑了起来:“熙之,所谓尽人事后知天命,虽然明知没多大用处,我也总要努力到最后一刻看看结果会如何!”

“蠢才,你懂什么?马马虎虎啦!”

在一边静默多时的朱弦开了口:“殿下,蓝熙之好了没有?”

石茗怒瞪他一眼:“你等小人矣,整天罗织罪名诬陷良臣,皇上正是该亲贤臣远小人……”

“熙之,忍一下,快到了……”

“听说她很厉害,寒山寺的维摩洁像就是她画的……”

萧卷正要扶起她,她咯咯笑起来,抱住了萧卷的腰:“萧卷,那么好喝,你为什么不喝?”

三人又谈论了一些日常闲话,萧卷不经意的笑道:“朱弦,你还在舞枪弄棒?还不打算成亲?”

春日晴好,鸟语花香,却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在小亭的上空飘荡。

萧卷看着她来回跑动,欢欣雀跃的尝试宝剑的威力,觉得十分开心:“熙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就是因为快除夕了,我才想去一个有趣的地方过年。”

朱夫人不耐寒,新亭门人和一众丫鬟陪她到里面的屋子休息,只剩下朱弦兄妹和两名丫鬟陪在外面。朱瑶瑶身穿雪白的狐裘斗篷,小脸冻得红彤彤的,站在旁边又笑又跳,欢呼雀跃的样子。

“大概三个月之后吧。”

“水果男,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石良玉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昨天赶去看了东林寺新落成的壁画,今天才赶回来,哈哈,蓝熙之,好家伙,我以为你这两个月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躲到东林寺画画去了……”

朱敦见他父子二人兴致勃勃蹈论一个陌生庶族女子,蓝熙之虽然近日来名噪京城,不过他对绘画不感兴趣,听得也不起劲,皱眉道:“这个蓝熙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最近老是听到有人议论她?”

“熙之,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