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为女主冯太后,经历了石良玉后,无论是宫里的男宠还是其他的使节都已味同嚼蜡,每年都以谈判为借口,隐藏在使者队伍里,到赵国或者边境上和石良玉相聚一次……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不少书和一些卷轴。蓝熙之随手翻了一下,这些书都是些有趣的轶闻、杂赋,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再翻翻那些卷轴,竟然是曹操、曹丕父子以及竹林七贤等人的真迹。

这二人说了好几句,石良玉才悄然将大刀放在背后,平静道:“熙之,该去吃早饭了。吃了早饭,我陪你出去走走……”

大厅里,一个一身戎装的男子正在等待,见了石良玉,立刻喜道:“良玉,你果然料事如神,匈奴的五千人马全部被灭,还缴获了……”

石良玉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立刻准备几套新衣……”他看看蓝熙之,又补充道,“要女装!然后准备好热水。”

朱涛更是惊疑,一时之间,倒说不出话来。

一只鸟儿飞过,惊掠旁边矮树的细枝,雨后的水珠一滴一滴溅落。蓝熙之看了这几个字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叹息道:“唉,萧卷,我当初这几个字刻得实在不怎么样啊。”

萧卷凝视着她:“熙之,我的祖先是勒死了前朝的末帝才改朝换代的,那是公然的弑君!野心家做下种种辣事,必然会为其他的野心家所效仿。我父亲虽然是渡江立国,但是先祖恶行,何以能享长祚?如今天下大乱,皇室微弱,逐鹿者不知多少,我的弟弟们到底能有何等的命运,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最大的心愿是他们能得善终就不错了。熙之,你千万不要卷进去,我希望,至少能保全你……”

两人对坐下棋,厮杀正激烈。蓝熙之以前不会下棋,是认识萧卷后才学的。她天资过人,学得又快又好,尽管萧卷棋艺出众,渐渐的,她却几乎能和他打成平手了。

他连喊了好几声,蓝熙之才从以前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慢慢走出来,笑嘻嘻的道:“萧卷,我好饿喔,我们应该吃早餐啦……”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好,完成后还在这里汇合。”

“真的么?”

这王冕是长方形的,前后两端各缀十二串珍珠,它们在皇帝的眼前脑后来回晃动,使戴的人极不舒服,其目的在意提醒皇帝必须具有端庄的仪态,不能轻浮造次。

郭璞将诏书摆在桌子上,用手轻轻触摸每一行字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大将军,此诏书真是皇上的亲笔?”

两个小孩儿狐疑的看着蓝熙之,还是乖乖的行礼。

左右都已摒退,萧卷站起来:“朱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刚入初冬,一场偶然的风寒又让皇帝卧床不起。萧卷知道父亲因为这两年忧心猜忌朱敦的不臣之举,劳心劳力早已快油竭灯枯,上次虽经葛洪诊治,可是,如今再陷疾病,真不知情况会如何了!

朱弦十分意外,立刻打开飞速看起来,一封封、一件件,都是石茗生前为朱家的辩护之辞,力证朱涛和朱氏子侄的忠心耿耿,其中还有对刁协、郭隗的激烈弹劾。

皇帝看着儿子镇定自若的神色,再看他比往前更精神些的身子,略略放下些心来,低叹一声:“卷儿,现在对朱涛一家该如何处置呢?”

“暂时没有,我就是回来带点东西给他们的。”

这是京城郊外的一个小镇上最不繁华的一条小小的街道。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朱弦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怒喝:“朱弦,石良玉呢?”

“已经阻止不了了!”

“我写了,你要不满意,我可以赔偿你这个匾额!”

他几乎不假思索就道:“近日,朱敦的确有派人和司徒将军联系,不过,臣会极力阻止此事的,殿下还请放心。”

皇帝因为石茗那番拍案而起以及他平素的好名声,近日对石茗更是亲信,向何延等人点了点头,何延道:“实不相瞒,石大人,我们今天正在商议,是不是先拿下朱涛和朱氏子侄……”

蓝熙之的脚步越来越踉跄,身子似乎也越来越沉重,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她勉强吸了口气,又快走几步,双腿一颤,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何采蓉身边的婢女发出一声惊呼:“天啦,小姐你看,是蓝熙之,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知道的人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似乎越喝越有劲,脸色也越来越红,慢慢的,明亮的眼睛都开始有点迷离起来。

朱弦虽然早已猜到是蓝熙之,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意外,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葛洪提笔边思考边写了张药方,萧卷立刻吩咐侍从下山去买所需药材,侍从一走,葛洪看看萧卷,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萧先生贵体欠和?”

蓝熙之这时才发现屋子里有一个的木箱,她赶紧跑过去打开,箱子有三格,大的一格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美丽衣服,中间一格是一些珍贵的古书,最小的格子里有一个狭长的匣子。她拿出匣子,打开,是一把十分古朴的约莫两尺来长的宝剑。

两坛埋在地上两年的桂花酒被挖了出来,埋的时间太短,酒还不够浓郁,可是,却别有一番清新风味。一碟烟熏猪蹄、半只野雁、一碟风干的鹿肉丝和腌干的山蕨菜、松软的桂花糕。两人围炉而坐,谈笑风声。

“哥,你不是说,如果能够见到蓝姐姐,她就会给我画的么?不然,我才不来寒山寺烧香呢,天气这么冷……”朱瑶瑶立刻担心的转向蓝熙之,“蓝姐姐,你会给我画画的,是不是?我崇拜你好久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锦湘慌忙收回视线,脸上泛起红晕,低声道:“蓝姐……她不在。”

石良玉将火把举到她的面前,只见她脸颊潮红,正是刚才气血上涌的缘故,他益发觉得这洞里有些古怪,蓝熙之的神情也有些古怪,心里毛毛的,赶紧道:“反正你也知道这个地点了,以后可以随时来看的,也不急于一时,是不是?走吧。”

一只野兔从已经有点泛黄的深草里蹿出来,要是往常,她一定会飞快的去抓住,但是,今天却一点心情也没有。

朱涛和朱敦两兄弟听得连连摇头,相顾觑然,二人早就熟知何延那套两面派的鬼把戏,他的儿子每顿饭花费过万,还常常说什么“无处下箸”,甚至有一次皇帝宴请,何家父子居然咽不下国宴级别的饭菜,只吃自己带去的东西。可笑他豪奢成性却整天大谈什么素食忌生。很多人对他都不以为然,但是也不好当面讥之太过。如今却遭一个女子当面讥讽,想必不知气恼成什么模样。

萧卷摒住气息,好一会儿才开口,开口时,气息已经平静下来:“熙之,我再背你一程,我喜欢背你。”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一直没开口的蓝熙之微笑着点点头:“天色已晚,画就不做了。我写一幅字送给你和朱公子吧……”

他吓了一跳,只见蓝熙之双脚并用,已经将五只蟑螂踩在脚下,得意洋洋的道:“这里倒不冷清,有这么多朋友作陪……”

好家伙,这一大箱子竟然全是上等绫罗绸缎制成的新衣。

蓝熙之想起其中两个拿斧头的家伙,两人穿着言行,根本不像家奴,来历十分古怪。

朱弦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纤长的睫毛笑得阖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何姑娘仙音绝妙。无奈朱弦不懂丝竹之道,也听不出是个什么曲子,惭愧惭愧。”

“她是你的客人?”

他一本正经的道:“是母老虎,比老虎还厉害。”

晨曦微明,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往侧门走去。他的手刚要触摸到门柄,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站住!你要去哪里?”

蓝熙之拍拍她的手,轻轻拥抱她一下:“锦湘!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朱弦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门,另一只脚却又生生停下,那个笑声又清又脆,快似连珠炮,却又隐隐带了点沙沙的质感,出口的话那般尖刻,听着却似什么甜言蜜语。

朱府。

顾大人伸长脖子不知已经张望了多少次,等待打扮好的秀珠的到来。

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要跳下马来紧紧的拥抱她一下,可是,他却生生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只淡淡道:“熙之,你要等着我回来。”

听到他这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蓝熙之反倒安心了些,朝他挥挥手:“你路上小心啊。”

“我会的,熙之!”

走出不远,他又停下来:“熙之,你一定要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