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免费戏剧的大多数是平民,但是,平民的热议很快就影响到了那些时刻不停的追捧着时髦的贵族们。而爱情在这些人之中似乎又是永远的主题,再加上这些人也不能容忍自己居然比那些平民晚欣赏到那么精彩的戏剧。所以,在这些人或者一些他们**的剧作家、文学家、诗人也不得不花大价钱买了门票,然后前往戏院观看。再之后,这些人表了相当多的评论: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契约……”阿拉密斯瞧了一眼安托瓦,眼神之中掠过一丝讥笑,又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可没有什么产业。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财产,也经不住这些家伙的花销。所以,我给不了你工作。”楚钟南苦笑着说道,顺理又瞪了一眼克里等人。

“说这些能有什么用?我的钱没了!”楚钟南冷冷地说道。

“那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艺术!他们只去看那些所谓的名剧作家的戏剧。对我们的招牌根本就连看也不看一眼。可他们去看的那些戏剧都是低级的,毫无任何的深度与寓意,只能让人作呕……”普罗迪被楚钟南看得脸上烧,只能强自解释道。

“我会自己挣钱的。”楚钟南说道。

“亚海的一个港口!”楚钟南答道。

破旧的马车,老朽的骏马,这构成了楚钟南与克里巴黎之行的基本元素。楚钟南虽然很不愿意坐着这颠簸的马车赶那极不平整的道路,但他当初骑马从庄园赶到亚海港口的时候,磨伤了大腿,在伊斯坦布尔又没有得到什么治疗,只是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只能选择马车。眼看着自己那匹神骏的阿尔哈捷金马被克里的家臣,一个穿着陈旧的英国老头儿骑着,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莫大的亏。

“不不不,楚,爱情是如此的伟大。你的故事让我无法自拔。”克里男爵连连摇头,嘴里喷着唾沫,表情激动:“不仅仅是杰克与露丝的爱情,还有那个乐队的所有成员。他们在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人们傍惶无依的时候,依旧不停的演奏着,用音乐安抚着注定要在几十分钟之后死去的人们,直到自己也随着船身沉没。这不是爱情,但同样是一种无比伟大的情操,伟大到,让音乐本身都显得渺小……”

“你今年多大了?”楚钟南答非所问。

“嗨。鞑靼人,你想惹事……嗯,好吧,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懂英语,可我只是一个水手,帮不了你什么。知道吗?”

“哪里?梵蒂岗?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说出来。这里现在可是穆斯林的圣地。”桑菲尔德说道。

说真的,在登船之前,楚钟南并没有想到过“海盗”这个词。毕竟,虽然已经在17世纪生活了三年,可“海盗”这个词跟他的距离还是非常遥远的。可是,世事总是那么的难料。

焦躁,而又缓慢的等待。

“或许是他觉得您比较好欺骗?”楚钟南在旁边漠然地说了一句。昨天驾车运送牧草的时候,他是故意让科尔尼洛夫看到的。

“又要来大风雪了……”

黎塞留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楚钟南。楚钟南也打量着这个传奇的人物。此时的黎塞留还很年轻,也就是三十五六的模样,人很瘦,下巴尖尖的,唇上留着一点点稀疏的胡子,但整体的气质却让人感觉十分温和。

“这或许就是身为教士的必须吧。要是长得一副刻薄相,又怎么去教化那些信徒?”楚钟南如此想着,同时微笑着向黎塞留半鞠了一个躬,“我也很高兴见到您,主教大人!”

“您请坐。”黎塞留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显得很好客,“贝洛里刚才已经告诉了我,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创作。不过,我想您听到我邀请您来的原因之后,一定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那您邀请我来,是因为什么呢?”听了贝洛里的翻译,楚钟南不置可否,只是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您的音乐。我的先生!”黎塞留笑了一下,又问道:“您喜欢喝什么酒?”

“我……随便吧!”其实我喜欢喝啤酒。要不然怎么撑起两百零八斤的肚量?楚钟南暗暗想了想,微笑着说道。

“那就来点儿白兰地?”看到楚钟南并没有反对,黎塞留亲自拿起了一瓶酒来到

楚钟南面前,并给他倒了一杯,又微笑着说道:“本来,我觉得不应该过度耽误您的时间。可是,真的是很难得有机会。所以,在我们商议正事之前,我真的非常有兴趣……听说您来自东方,是吗?”

“是的。”楚钟南点头道。这一点当然是勿庸置疑,同样,他也不怕别人怀疑。

“能跟我谈一谈您的国家吗?您知道,除了《马可·波罗游纪》,我们对您的国家几乎是一无所知。而您在欧洲这么长时间,想必也一定非常清楚,欧洲人是多么的向往您所在的国度。人们几乎把那里想象成了天堂。”黎塞留脸上的求知欲让他先前所表现出来的殷勤有了一个很好也很合理的答案。这时代的欧洲人对东方的感觉就只是神秘与向往。不管是哪个阶层的人都不例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让您失望了。这个时候,我的国家……应该更像是地狱才对。”楚钟南苦笑着说道。想回家,当然就要好生想一想自己的家现在是什么时代。可是,回忆的越多,他却越觉得心虚。现在是1621年,虽然他的历史并不好,对时间更加记不太清楚,可由184o年往前换算,他怎么也算不出这个时候会是一个好年头儿。至少,绝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康熙朝。那么,是顺治?如果还不是的话,那就更惨了……明末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就算他再不清楚,也能猜个大概。

“地狱?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国家。”黎塞留,包括旁边担任翻译的贝洛里的脸上都带上了些许惊讶,“先生,您能否给我一个非常合理的答案?”

“战争!或者说是,叛乱!”就当是明末吧。玩一玩儿这帮洋毛子也好。楚钟南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陈述明末。反正他只知道那个时候整个中国都乱成了一国粥。闫祟年的《清十二帝》他看过一点点,只是从中知道了祟祯是个倒霉的皇帝,外有满洲鞑虏不时入侵,内有李自成、张献忠一帮子农民起义军四处流蹿,本身能力又不强,结果被搞得焦头烂额。国家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没有,人民连维持生命需要都做不到。

“叛乱?是有人意图夺取帝国的皇位?”黎塞留来了兴趣,又接着问道。

“不是。是因为那些地主官吏的残酷剥削,再加上多年的自然灾害,人民无法继续忍受,才不得不起来反抗……还有在边境上,一个原本被我们前几任的皇帝陛下收伏,向我们卑躬屈膝两百多年,并且接受了许多的好处的女真族,不知感恩图报,趁着我们国家困难的时候起兵叛乱,也是造成国家动乱的原因之一。”楚钟南说道。

“平民!?您是说平民起来反抗皇帝!?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他们只是一些卑贱的平民而已!……难道他们就不怕被镇压吗?”黎塞留吃惊地问道。

“镇压?足足数百万的农民一起拿起武器反抗,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恐惧的?就算政府屡次派兵围剿,杀了无数的人,又有什么用?……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想到自己要回到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么一种环境,楚钟南突然感到有些愁闷起来,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寂寥,“过度的压迫,让人民连最基本的活命要求都达不到。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饿死。那么,他们除了反抗,去争取一条活路,又能有什么路可走?”

“数百万?”身为翻译,贝洛里自然要听清楚自己需要翻译的句子,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不得不为听到的数字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在欧洲,论及人口,达到百万便已经是天文级别的数目了。如果有数百万人一起起来反抗,恐怕在欧洲的任何一个王室都只有立即覆灭一途,绝无其他任何一种可能。可听楚钟南话里的意思,这数百万农民的起义,居然还没能推翻那个东方帝国的政府,而那个政府,在他们的皇帝的带领下,虽然有些麻烦,却还在不断的派兵攻打叛军……那他们到底拥有多少军队?

“贝洛里!”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副惊骇的表情,却不履行本身的职责,黎塞留在皱眉之余,也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也同样被贝洛里有些结巴的翻译给震惊了。这当然不能怪他没有城府或者是没有强韧的神经,实在是楚钟南所给出的数字太大了一些。而他虽然还不是相,但身为外交与军事国务秘书,并兼任法国吕松地区主教,他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物,再加上本身的敏锐观察力,他当然可以看得出来楚钟南不是说谎,所以,他的震惊比贝洛里的还要更加深入一层:

“您的国家……拥有多少人口?”

“不知道,几亿总该有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场大乱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在我离开之前,战乱就已经持续了很久,再加上天灾、瘟疫,恐怕死了已经有上千万人了吧。”楚钟南估摸了一下,答道。

“我非常同情……为您的皇帝陛下,还有您的同胞们。愿上帝保佑他们。”黎塞留嘴上虽然说着,却觉得自己的面皮有些僵硬,甚至嘴里也有些涩,良久,他才有些艰难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