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上下此时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见到这些士兵跑出来,又瞧见御营有火头起来,当即就炸营了。争先恐后的向外跑着,军官们不但不去阻止,相反的还是带头向外冲,还有部分早已布置好的叛军,这个时候也不明白生了什么,就随着大流跑出军营,一时间,整个金军就放了羊,跑的满地都是,整座军营都没剩下几个人。

哪想到,金军邳州的州官是个胆小鬼,见到了洪过军的游骑,竟然吓得不知所措,第一个跳上大船逃去了南京汴梁,这下邳州可乱了套,州衙县衙群龙无,加之城内的守军也在征剿海州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城内极度空虚之下,竟然是在十几个游骑斥候冲到城下的时候,城中大户杀死强要守城的金国县令,开城投降了。

就见徒单特思冷笑一声:“你们就真的相信我?如果我去御营出,是不是能借诸位人头,让我更进一步?”

就在临潢府北城的一间黑屋子里,房门打开,就见一个人影闪进来,小心的扣好门后,与屋子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赵玮倒是机敏,立即让身边宦官跑去查看。

其他的宋军战船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呆看着他们的主将船上狂的样子。

看到百姓来的不少了,洪过示意将辛家祖孙带到校阅台附近,自己行到校阅台上,稳稳站在那里,借着校场有如白昼一般的灯火,环视了一圈所有兵士,突然大声吼道:“弟兄们,今天,我姓洪的,有件事告诉大家——”

想到这里,他斟酌着道:“如果说,有人在东京辽阳府十月八日做下事情,十月上旬。现在淮南前线的军中就听说了,这个有没可能?”

完颜亮之所以动作如此之快,实在是迫不得已,别看北方有重臣宗王两人,还有许多重臣守御,但是他这次出兵南征,实在是抽空了几乎整个金国的兵马,给完颜亨仅仅留下了两万女真兵,其中正兵八千阿里喜一万二,守御临潢城有余,讨伐叛贼那是休想了。至于完颜乌禄那里,更是兵微将寡,堪堪五千兵,还多是阿里喜,仅有少量的女真正兵,如果得不到有力支援,就凭北方这些重臣根本无法平叛。

这么多的动员兵力,虽然都是签的兵员,金国朝廷不承担军饷,甚至连不少士兵出征的粮食,都是这些被签家庭自备,可金国毕竟底子薄,就在三十年前还是龟缩在通古斯森林的一群野人,冒冒失失夺取了天下之后,只知道打仗抢掠,很多时候并不明白要培养民力与民休息,就是这种频繁的动员和出征,看似金国的国库充盈,可在无形之中一点点的榨干了金国。尤其是中原地区原先宋人百姓的民力。

到了正隆六年的年末,中都宫中传出了消息来,皇太后徒单氏因为劝说完颜亮不要南征,被完颜亮下令幽禁,同时,徒单氏身边的侍卫宦官宫女一起被杀。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侧,立马吴山第一峰。”

这事让完颜亮有些为难,也该既然是来归降的,是不是应该宽容收纳显示自己的宽大?可若是这样,就会让王罕觉着心悸,影响了金国与克烈的关系,尤其是,现在的克烈部被完颜亮加封了最大一份战利品,从分到的部民到牲畜,甚至是铁甲和钢刀,都是最多的。实力大大加强的克烈,正是金国需要着力拉拢,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也该损害了与克烈的关系?

这下子,整支联军才明白过来,又是好一阵骚乱,这才略略整队后冲入了湍急的河水中,催动坐骑向着对岸前进。

何止是豁里秃麻两部,不久之后,就连克烈的那位王罕,也派去了使者到蒙古部,仿佛完全没有被金国册封为王的事,王罕拖斡邻勒也要求与蒙古部会盟。

让洪过最为忧心的是。他的近卫军虽然掌握了什么是纪律,也努力在向南宋的叠阵法训练,可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叠阵法也不可能包打天下,尤其是在面对敌人大队骑兵的时候,再严谨的步兵军阵,都会被强大的骑兵冲垮,除非他也有一支相对强大的骑兵护住侧翼,如果他的近卫军能够和硬军一样,既能上马作战,又能下马列阵就更完美了。

完颜亮不会见一个草原部族的使者,他想了,为了表达自己对克烈的重视,决定派张浩前去接洽。不过,见面的地点改在了西北路招讨司的治所桓州。

用眼睛悄悄的瞄了周围几眼,这个眼神立时被旁人抓住,大家都明白,蒙古泰亦赤乌部的领此时胆怯了。倒是那边的乞颜部临时领也该胸有成算,抱肩思索了一阵后,拍了几下巴掌,止住了在场这些领可汗那颜们的交头接耳,面色轻松的对这些人道:“金狗既然又派了人来送死,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我,乞颜部的也该有点主意,估计着能击败这些金狗,就是不知道诸位那颜能不能帮我?”

远远的向号角声响起地方望去,猛安长脸色有些白,在西北面大约三四里的地方,正是出城放牧的百姓,在他们拙劣的驱赶下。上千头牲口正不情不愿的,向着骨堡子城匆匆跑来。而在这些牧人的背后,是天地之间现出的一线黑影,那分明就是一支强大的骑兵,正不急不缓的向骨堡子赶来。

洪过的回信并没平息政事堂的争论,相反的,却引了更大一轮争执,双方最终都无法说服对方,只有将各自的方案送到完颜亮面前。附带着还有洪过的回信。

随后赶来的韩思古先是一呆,随即脸上1ou出欣喜的表情,登船向洪过汇报了这段时间的事务,又听了洪过的措置后,便下船而去。

完颜亮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春秋时候,列国还有客卿一说,你我同学还在乎那些虚礼么,你就是我请来的客卿,料想宋人不会多嘴,你尽管去就是了,大不了让你坐在我旁边。”

谁想到,这边洪过才进城,就有几名书办冲上来,一把拉住了洪过的马车,亮出身份,竟然是尚书省的书办,用他们话讲,尚书省听说洪过上路,就将这些人派到中都各门每日守着,只要洪过回来,说什么都要洪过立即前去尚书省。

金国皇帝完颜亮也很高兴,是他摆拖重重阻力起用了洪过,现在的一切都证明当初他的眼光是多么正确,虽然制作预算之后,他花钱时候不能金口一开就撒钱,稍微有些憋屈,但是,皇帝花销有度,不正显示他是个不崇尚奢靡的皇帝么。

“这个……”被洪过抽来的韩思古面1ou难色,可以想象,洪过这个政策一旦推行,会有无数人起来抵制,“东家,考虑清楚啊,他们这些富户是不会同意的……”

于是赵瑗缓步走到了书桌后,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洪过道:“如果我来亲政。当亲往祖宗陵寝祭扫。”

“朐山?朐山?”李通念叨两句,当即脸色大变,天啊,这里是山东东路最南面,再向南,过了淮水,就是大宋的领土了,妈呀,洪过别不是要叛逃吧,不然的话,他干嘛选这么一个要命的地方?

洪过体系中的监督组织,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有监督权,并没有执法权,这样做法虽然降低了行政和执法的效率,但是能够有效保证,不会出现一个类似锦衣卫或是克格勃一样的怪胎,洪过需要特务,但不需要一种近乎恐怖主义的特务统治。

萧裕这是抓住了金国最最要命的关键,一旦临潢和西北路招讨司出了问题,深入草原的十万大军铁定是个兵败身死的下场,到时候北面是契丹人的叛乱,西北是草原部族联军的进犯,西面是夏国翻脸进犯,就算南面的宋国肯老实,整个大金都是危在旦夕了。可是,大金国危在旦夕,还能指望南面的宋国老实么?

就在时间刚刚进入八月,巴歹帖木儿接到了斥候匆忙的报告。就在几十里外,竟然出现了军队,看样子应该是蒙古人或是塔塔尔人。

但是,完颜乌禄没有想到的是,见到主帅能亲自参加战斗,与他们一起在马上纵横厮杀,乌禄的这班手下大受鼓舞,本来就信心百倍的他们,此时愈加情绪高昂起来。

洪过可以击垮遏剌补的偷袭,但他还真找不到石抹奴申的踪迹,别看他表面上不在乎,实则心里也在留心,毕竟怕死是人的天性,洪过这种重生过的人更加惜命,不想身边老是围绕着一群阴谋分子,时时刻刻策划着要他的命不是。

当卢龙一头撞进本能寺的内院时,却看到洪过正坐在大宅子的外廊上,而院子里竟是铺了一张地席,也不知是想要干什么。

倒是高丽那边,仆散忽土自从新年前进中都述职后,就一直想办法滞留在中都,据说这个家伙上下打点,想为他挪挪位置,尤其是听说了金国朝廷对草原开战的消息后,更加积极起来。

此时萧好胡如此怀柔,不仅暂时安抚了蠢蠢欲动的部族,更将整件事尽量隐瞒住,暗地里,他火向中都报信,请求中都派兵来弹压那些糺军部族。

事实上的骨堡子城,只不过是一个半高的土围子,仅仅到人胸口高度的夯土墙,勉强能够挡住草原狼群的侵袭,以前还有契丹百姓一点点修葺上去的木桩,将围墙加高到两丈,现在一把火下来,将这些木质围墙烧成了一根根火把。

萧裕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是无奈的低头回答。自己是奚人。

一想到自己或许能凭借军功,很快自领一军,或许三五年内就能进入中枢拜相,仆散乌者的心就蹦蹦乱跳,更加积极的驱使部下,向前向前向前。

大家心中奇怪了,这谁啊,敢当着完颜亮的面数落洪过,还说的如此不客气,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的叔叔,蒙古的可汗忽图剌,斡亦剌吉利吉斯,这些人愿意躲得远远地,这我管不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泰亦赤乌人,也要躲开,难道说……”

一阵让人头皮麻的弓弦声响起,四列弓弩手轮番射,没有一名僧兵能冲进距离军队十步地方,尤其是当先的那名高大和尚,挨上的弓箭尤其多,整个胸腹都cha满了箭矢,好像是个刺猬一样。

乘着这个机会,平清盛急忙下手笼络关东豪族,着实有不少人就此向后白河天皇效忠,间接的等同于报效了平清盛。这个时候,崇德登基消息传到关东,关东也开始混战起来,让源义朝更加找不到出路。

他似乎忘记了,近卫军的弩箭都是四段射击,就在他中箭后,还有三架弩机在指着他。

这些箭矢没有几支射偏的,尽数落在了己方阵中,霎时,平基盛的阵中倒下三五人,源为义身前若非有一名忠勇的郎党,怕是也会被落下的箭矢掼入前胸。

孙女?几个廷臣面面相觑,暗自狐疑着,想要个孙女就自己生么,完颜芷雅的年纪都能生孩子了,要她当孙女,是不是年纪上不大合适了……

不等马三掏出刀子,那个重物突然伸出两手,死死的卡住了马三的脖子,嘴巴里一阵臭烘烘的味道,叽哩哇啦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艰涩的吞下一口唾沫,洪过满意的拍拍兼光的肩膀,对这位长宗我部家的族长,他满意极了,所以决定送一本书给兼光作为奖励。

随后,他们又想用火把来烧,哪里想到,新募军顶在头顶的木排,都是用新鲜树木扎成,木皮还挂着水珠,哪里如此容易点燃了?

当源赖朝长大,以日本东部的镰仓为基地,对平家动挑战,最终灭亡平家建立镰仓幕府,这场绵延数年的战争,也被称为“源平合战”。

他自己坐下来,亲自撰写了几篇揭帖后,让手下的文人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展,越是荒唐越好。这个任务他根本没敢交给金国的读书人,这些个家伙一个个清高的要命,自己要是让他们些这些淫秽不堪的东西,怕是东西没写成,自己的名头先臭了。

整个营地都陷入火海与战乱之中,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充满了喊杀与浓烟,就只有位于营地南面,远远离开了斡鲁朵城,kao近月帖古忽兰山脚下的一处小营,虽然地界不大,但是在整个营地都陷入混乱的时候,这处小营保持了意外的平静。

囚车,没错,就是囚车。

只要金国一天强大,这个因为掠夺而出现的联盟,就会维持下去,大家会继续在克烈部的领导下,在草原上继续与金国的军队兜圈子,女真人到底不是草原的主人,也永远不会成为草原的主人,最终的胜利一定是草原联军,不,是克烈人的,是他,忽而察忽思的。

黑齿不花虽然是汪古人,但很早就来到了金军中做事,对草原的了解可比那些女真人精通多了,听了完颜亨的话后,他迟疑了一下,虽说完颜亮是下令讨伐草原,但也没说与草原上所有部族为敌,交结乃蛮人也没有过错,可是,眼下这种形势,要他去出使乃蛮,是不是太危险了?

就在完颜亨全力收缩军队的时候,在正前方传来了警兆,兀剌黑的乌古部前锋,遇到了多达万人的草原骑兵,这些骑兵并不与乌古部硬碰硬,而是围着乌古部死缠烂打,滑溜的好像水里的鱼一样。

乘着北路军围攻益都府的空当,完颜雍的大定天子军队经由平原县城,攻入了山东境内,然后利用义军之中的jian细打开济南府城门,一举攻陷了济南府城,然后一路攻向了益都府,与益都府内外夹攻,击败了围困益都城的北路军,迫使李公佐不得不带领兵马向南撤走。

完颜雍并未乘胜追击,反是引领大军向西进,从大名府的侧翼威胁完颜亮,迫使已经出征的三万硬军不得不撤兵,来与完颜雍的大军对峙甚至是决战。只可惜,完颜雍没有一丝一毫决战的意思,只是留下兵马驻守济南府与益都府后,就带领兵马飞快的撤回了中都,闭门不出死死守城。

硬军也没有余力进攻中都城,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北面的契丹叛军突然南下,从西北方向威胁大名府,迫使硬军不得不又调往大名府西北与糺军对峙。

总的来说,完颜亮就是兵力太少了,无论向哪个方向用兵都是捉襟见肘。

洪过也没时间整备兵马收复山东,他不仅要面对汴京城内的对手,现在更要去直面来自那面的敌人,那个刚刚击溃了李宝大军的金国江汉道大军:仆散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