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猛地一拍书案,“干了。”

也该听到了私下里一些传言,说是泰亦赤乌部也有金国使者到来,他气的不轻,这泰亦赤乌部可是蒙古三大部之一,怎么蒙古人之间也要被金人挑衅而内斗么?

仆散乌者既然作了缩头乌龟,他就有这份信心,足以坚守到纥石烈志宁到达,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互信,正如他坚信纥石烈志宁一定会来救他一样,纥石烈志宁也坚信,仆散乌者能坚守一天。

前一年的虏获根本不够硬军塞牙缝的,因此,这一次,硬军从上到下摩拳擦掌,就等着到了草原上大干一场,让自己的身家尽快鼓起来呢。

何止是蒙古部,连蔑儿乞人,斡亦剌人,八剌忽人,都一躲去了北海周围放牧,到了这个时候,以往的仇恨就暂时放下,一切都为了部族的生存。

洪过也不得不承认,铁木真身上的潜质太好了,一旦有机会,这个现在还不知在哪里的小屁孩,一样会成为席卷草原的暴风,要是到时候再去阻拦,自己不认为有那样大能,所以……洪过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将铁木真扼杀掉。

洪过听了哈哈大笑,也不多说,只是不断向完颜亮劝酒。

就在洪过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道尚书省的命令紧急传到,命令上什么都没说,只是要他迅赶去中都,据说是有要事商量。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一个月,就从中都派来了吏部和刑部的官,会同巡查御史一起坐堂,提审与富户们合谋的官吏,一旦坐实了罪名的,立即革除官职打入大牢,等待最终判决。

没人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不过,第二天就从后宫悄然驶出数辆马车,来到中都的洪家商号,卸下了许多箱笼。那些箱子上都贴着后宫的封条,而且重量极沉,每个箱子都需要两个壮小伙子,才能勉强抬动。

洪过对赵瑗行了一个平礼,对这个失礼的举动,虞允文脸色微变,即便是赵瑗,虽然脸色很平静,但在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为了招揽洪过,不惜以身犯险,可是。现在看洪过这般举动,似乎并不是非常感动,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洪过变心了?

唐括辩一下兴奋起来,终于说动了洪过回去中原,已经算是立下了大功,有些兴奋的他,嘴角不知不觉的翘起,向洪过说,来到高丽后还没去过萨摩监,所以他也想借着洪过的船一起去日本。

最终的,洪过在高丽有明暗三套监督体系。

“……遍观朝中勋戚皇族,以完颜乌禄权柄最重,不可不用,不可不防。日后陛下身边没了萧裕,希望陛下广结臣子之心,慎用身边宿卫,务令当年宵衣殿之事不要再上演……”

只不过,扎只剌人的斥候,也就是只敢沿着也里古纳河转悠一下,真真不敢迫近了苦列儿温都儿城,所有的情报,都是从那些放牧的牧民口中打听。幸好,诸部联军驻扎在那里,根本没个秩序,牧人甚至能在其中往来交易,让扎只剌人能得到源源不绝的情报。

完颜乌禄有些无聊的跟着车队行进,虽然还是用行军阵形,军队也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斥候被派出去几十里远,连珠般的信使,每天向骨堡子城通报自己的位置,说实话,他也怕,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草原上行军,稍有不慎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拷问了一整天,光是人就抓了几十家,找出来的大小jian细着实不少,甚至还有些公卿盗卖皇宫的物件,放高利贷逼死人命的事被揭1ou出来,可就是预期的目标——石抹奴申——始终没有找到,这让卢龙心里着实慌。

提到了皇帝,那些军官和士兵都没了声音,他们毕竟是金国的汉军,在兵籍上挂了名号记住了一家老小籍贯的,要是敢反抗皇帝旨意,不仅自己要被杀头,便是全家人都没好,所以,无论洪过给了他们多大的好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背叛金国。

洪过之所以对日本如此感兴趣,一方面因为骨子里他还是个来自后世的中国人,另外的,他纵观如今整个中原的大势,尤其是宋金夏三国并立的局势,整个中原都无处容他cha手或是安身,虽然他强占了一处高丽,但毕竟是用了金国的名义。而且高丽半岛与金国有6地连接,一旦金国生什么事端,洪过要想在高丽搞独立进行顽抗,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到随从说完,撒八策马走到随从身边,笑呵呵的询问,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没有?随从虽然心急,可对着耶律撒八。他不敢造次,摇摇头刚要说话,就感觉肋下一阵剧痛,立时瞪圆了眼睛,大手伸出去要抓撒八,却仅仅伸了一半,就轰然从马上摔了下去。

战法一变,金国军队就吃到苦头了。虽然没有多少实质的损失,可是周围好像苍蝇一样的广吉剌人,却搅扰的军队始终无法快突进,虽然将糺军派出去驱逐,可是,糺军的人数少了,就被一股脑吃掉了两三百人,人数要是多的话,虽然可以驱赶走那些广吉剌人,可一个上午下来,将糺军士卒也累得够呛,军队之中自然就有了怨言声。

心头打定了主意。仆散乌者对耶律前家奴也不多说,好生慰抚一番后,便继续催促全军前行。

船,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在水天之间。

听到蔡松年报出的数目,在场的宰相枢密使们立时炸锅了,四百三十万贯,这个赋税的数额,几乎与金国的中都,河南或是山东,陕西这样大路相提并论了。

听说吉利吉斯,斡亦剌,蔑儿乞,豁里,秃麻,八剌忽,甚至是蒙古的泰亦赤乌部的使者,都已经离开的禀告,忽图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金碗中的马奶酒一口喝下去,平时感觉甘美的马奶酒,今日喝起来,怎么都觉着异常的苦涩。

僧兵们本来就没什么杀人的心理准备,他们平日里都是冲着武士或者没有武器的老百姓,武士作战要斗将单挑,老百姓根本不会反抗,所以这些僧兵多数还是装装样子,哪里知道会有要他们玩命的一天。

源义朝这个气啊,正要动反击,觉周围竟然布满了平氏武士,他的源氏武士竟然都被清除掉,他立时大惊失色,比起要为上皇的死负责,他更加害怕失去了镰仓这块基业。

正当洪过准备继续下令的时候,突见源为朝的坐骑在主人的操控下,竟然在阵前划了一个漂亮的圈子,一下绕在了军阵一侧。

虽然心里打鼓。源为义还是明智的勒令住属下,让所有人准备好重藤弓,待到这些刀伊人进入五十步的时候,就开始射箭,用箭雨给刀伊人一个教训。

所以,在新年欢宴之前,宫中已经传出消息,皇帝特许张浩坐在自己左手边的第一个席位,那里一向都是一品老臣才能坐,现在安置了张浩,足见完颜亮的安慰之意。

整支队伍一下混乱起来,中间的弓弩手急忙掉转方向,对着越来越多出现在房顶的黑影,嗖嗖射击。

谁想到,刚刚将那个叫什么长宗我部兼光的家伙出来,这人立即对着洪过又是一阵磕头,表示要效忠洪过。这下洪过吃惊了,怎么这个倭人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难道就不知道为国尽忠么?

走出堪堪三里,就遇上了一个不大的山砦,占据在一处小山顶部,修着木质围墙,用洪过的眼光评价,这座山砦用来阻挡盗贼足够了,可要是想挡住他的新募军,怕是非常吃力。

至于芷雅和羊蹄,就直接留在了开京,羊蹄好动,洪过也不客气,让这个半大小子在开京军中领了份差使,仆散忽土巴结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说半个不字,至于芷雅么。就住在了洪过府上,每日厮磨以解相思之苦。

在晚饭前,每一个分队都要集中起来,再一次长跑,一旦末尾,就要负责第二天军营的厕所清理。厕所,没错,洪过在军中下令,严禁随地大小便,严禁污水横流,吃饭前必须把手洗干净,这些都是死规矩,而且加入到设立军营的训练中间,保证即便是在野外临时建立军营,也必须先考虑到水源和上下水的处理,以防军中出现疫病。

有了这个同盟,日后就能东面抵御金国的讨伐,向西征服乃蛮人和吉利吉斯人,等到克烈将乃蛮和吉利吉斯吞进肚子里,自然成为整个草原最强大的部族,到时候再想成为合汗,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中途,完颜亨重新接管了他提前送来的车队,又是风尘仆仆的千里奔行,才在十月中旬抵达了中都郊外。刚过居庸关,还未抵达昌平时候,就有朝廷使者流星一样流水价的飞驰过来,告之完颜亨:

一旦完颜亨兵败,用屁股去想,他会成为忽而察忽思最想干掉的人,尽管跃上九天穷尽九幽,草原之大,那些红了眼的鞑子们,也会将完颜亨找了出来,用所能想到的一切法子。好好整治这个让游牧民们流过无数血的女真人。

这一次被派来西北,本就是中途打断了完颜亨的疗养,加之数千里的长途远征,一个壮年小伙子都未必能吃受的住,更何况完颜亨已经是接近四旬的中年人了。

骑在马上,完颜亨总觉着全身一阵阵的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打暗处偷偷看向自己,偏偏又找不出来,左右看了一阵,四周都是硬军的兵士,远处是来往奔驰的糺军兵士和乌古敌烈的骑手,哪里有什么暗处的潜伏者。这才不由得失笑出来,慢慢坐正身子。

只可惜,这次草原联军,除了遥远的,位于草原西侧的乃蛮人和吉利吉斯人,草原上所有大部族都参与了这次的联军,要想联络乃蛮人和吉利吉斯人,光是用在路上的时间,没一年功夫,使者根本回不来,这中间还要穿过许多部族的草场,这些部族都对金国深怀敌意,使者一个不小心就会漏了身份。

看到是这么好的东西,平白无故从洪过手里抢来,倒是让完颜亮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他直接将日本九州岛南部封为“大金国萨摩监”,成了金国的一个类似州县的行政区划,又顺水推舟的委任仆散忽土为矿监,而且默认了这座金银矿的产出,朝廷拿走六成,其余四成以生产成本的名义,交给仆散忽土和洪过分配。

不过,似乎命运之神真的对曹泳睁开眼了,几番清查后,在他的鼓动下,临安府的衙役偷偷窜入两浙路的地界查案,而且还真抓住了一个知情人:那艘运送次郎三个孩子来到临安的海船,上面的一个水手。

手下拍开天牢的大门,也不管守门的老苍头和兵士,秦禧带来的禁军壮汉,直接把守住门禁,迎着秦禧走进天牢院子。

这个书柜乃是洪过秘密文件档,专门收藏各种情报,他看了一阵,用力握拳,妈的,成不成的,也要赌一下,老子不能总是这么被动。

移剌温早就离开了临潢城,既然乌古敌烈的援军能跑来,那就说明金山城还在,他作为统军使,此时应该身在乌古敌烈两部的援军之中才对。到了军营中,移剌温很尴尬的现,纵然他亲自到来,兀剌黑和图忽,也就是乌古部和敌烈部的两位头领,对他这位顶头上司竟是一副冷冷的面孔,不要说行军令了,移剌温甚至连一座像样的营寨都没得到。

到了金国建立后,虽然并未将这些州县废弃,可因为降低了临潢府的礼遇规格,这些州县也自然而然的随之弃守,不少小城里只有十几个土兵,连点正规守城兵器都没有,哪里经得住草原骑士冲击,在草原鞑子面前纷纷沦陷。

扫空了他们的居屋,

“这个洪改之,是不是出风头成习惯了,怎么每次都与朝廷策略大不相同?”能如此刻薄形容洪过的,政事堂里就只剩下一个左丞相完颜衮了。

等到了出嫁上路的那天,这对母女自是有一番嚎啕痛哭的场面。待登程久了,坐在马车中的胜哥,可就有别的心思了。

在西夏境内,唐家这支商队也并非完全没有交易,到了西平府,商队就卖出了一百头骆驼的货物,然后从当地收买了上好的河西马足足千匹。由于这支商队是要向西行进,加之一些不为外人道明的原因,偌大的一宗交易就轻而易举的完成,中间没有被西夏官府有任何阻挠。

直到这时,任得敬终于长出一口气,可算将这些瘟神送走了,继而他转头与洪过道别,那感觉,仿佛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完全没了以前的亲近。

等到李仁孝走到西平府,传来消息后,嵬名仁永交付了第一批赔款,也就上路离开。送走了这位西夏中书令,任得敬可就轻松了许多,与洪过谈笑起来也没了拘束,才几日时间,竟然就与洪过混的很熟了。

可是,现在完颜亮对洪过正是信重的时候,而且洪过的毛病,作师兄的会不清楚么,万一搞得不好,可就是师兄弟翻脸的下场,这一点完颜亮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