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洪过解说,兀立牙这才下马到洪过面前缴令,这也是军中规矩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完颜亨虽然退隐山林,可是整个王府上下已经没有把军中的一切丢下,只要他振臂一呼,怕是立时就能召集出几百人的精锐铁骑出来。

人急忙回来指指前面,佛光谈接着火把的光影看去,影影绰绰的似乎在远处道当间站着一个人。佛光谈大惊失色,他本就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怎的会在深更半夜的大道上遇见人?

这情形看的洪过头皮发麻,我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很快就被洪过摸到了当初逃出来的山洞,离着老远就能见到洞口外凌乱的脚印,以及到处都是的血迹,洪过心里有些惊奇,难道那些野人在自己逃走后还真的没挪挪老窝?

洪过心中哀叹一声,真想跳起来为自己解释下,这真的不怨我啊,那是身体自然反应,可是那种微醺的感觉越来越沉,整个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若非浴桶并不大怕是他整个人都要跌入水里了。渐渐的,洪过的神志也迷离起来,身体的疲惫感终于占据了他全身,可就是在他要昏昏入睡的时候,还在喃喃的自语着:“……真的……和我,无关啊……”

洪过刚要说话,完颜亨已经挥手在赶人了:“先生定是忙了一夜,快些回去休息,下午也好尽早上山,嗯,就这么说定了,我让羊蹄过午去寻先生一起上山。”

洪过扬手止住了羊蹄的话,吩咐严五反复将送信的和尚讯问了几次,确认没有疏漏和谎报后,这才把严五冯狗两个家伙一起留在窝棚,让女真护卫看管着,自己带着羊蹄和兀立牙走到几十步远的地方,看看窝棚里的火光,洪过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洪过眼中射出的怒火几乎要将那人的身体洞穿,弯刀一寸一寸的划动,那平滑锋锐的刀刃在那人脖子上,慢慢将伤口扯大,几乎就能看到脖子里的气管,这个时候的洪过仿佛忘记了这是他第一次动刀子杀人,平时连杀只鱼都要抖半天,遇到杀鸡的事情别说自己动手,连看都不敢看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叫做恐惧,内心整个就被那刻骨的仇恨与憎恶充填着,他不单要眼前那人死,还要那人痛苦万分的死,痛痛快快给他一刀实在太便宜他了,一边划开那人的脖子,他一边淡淡的道:“严狗子,你也有今天!”

这座山口就在天庆寺的边上,甚至不用下山就有条小路直通庙里,只是,不知为什么,羊蹄一行人就躲进了山口附近的枯林中,害的冯狗和严五也不得不躲到远处。

赵顺一听心里就毛了,刚刚只不过是害怕南庄子来为洪过找场子,大不了把冯狗和严五两个混账扔出去完事,自己这个总管的位置依旧坐的牢靠,现在南庄子要责问自己与松蓬山上土匪私通,这事干系就大了,万一有半点风声进了自家主子耳朵里,别说总管位置,怕是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为了小命,赵顺再顾不得躲避,慌忙命人打开院门,现在的他不腾脸是不成了。

洪过笑嘻嘻的反问一句:“这次进山谁领队?”

所以,自知自己权力和地位来源的唐括辩,更加不会放弃对武卫军的控制,对一向低眉顺眼的完颜蒲阿非常满意之余,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蒲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实际上比蒲阿小了一辈,自己的姑娘就是要嫁给一个爷爷辈的人,不要说唐括辩没注意到,便是想到了也是一笑置之,他们女真人还真不大在乎这些东西。

眼见着势头不对,院子里突然想起一个沉稳的声音:“什么人。”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压下,洪过继而又问了这次出兵的具体布置。

也难怪在宋金交战的时代,会有人喊出把帝位还给赵匡胤后代的口号来,连徽钦二帝的所谓北狩,也算是为赵光义这个流氓祖宗还债吧,只是,这次还债行动的代价实在太高了。

洪过不想去继续思索了,因为这样想下去,只会让他感觉自己现在满身污秽,跳到黄河长江里都洗不干净,愈加的坚定他立马回去南宋的想法。

芷雅笑笑,轻轻拉过心思满不在饭食里的小丫头,轻声问了小丫头的名字,果不其然,穷人家的孩子哪会有什么名讳,只是随便叫个二丫,刘家二丫。芷雅眼珠一转,又是满脸带笑的道:“以后在先生府上规矩大的很,这二丫名字不好,要

和尚有些目瞪口呆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没去过南面的宋朝,甚至是连现今被金国占据的开封汴梁城也没去过,不知道后世被称为“宁为汴梁守门小兵也不作同时代欧洲小国王”的繁华是个怎样的景象。

虽说芮王府的家仆——呃,或者干脆叫家将比较妥帖——比较的能打,上一次不就是四十收拾了三百么,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人往往将理智抛到脑后,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所谓“事实”。对面足有十来个壮汉,万一冲突起来,只有五名家将保护己方一群人,似乎只有纵马狂飙才是唯一的良策?

现在大家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那小和尚与小丫头是一起的,至少是要帮小丫头。

除了羊蹄等小孩子感觉新鲜,一行的其他人其实对四下里摆摊叫卖的实在兴致缺缺,便是那个主导今次行程的家伙,其实根本目的也不在这个因着庙会形成的墟市。

看到洪过明显不会骑马的样子,芮王府的家仆脸上流腾出不屑的神情,更是没人过来帮手,任由洪过夹紧了马腹在队尾一步步的挪动。

“没问题,三天之内一准干好。”芷雅这时极度兴奋,哪里在乎一堵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