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这些个想法也被眼镜男猜了个不离十,他从最刚开始落位,其实重心就一直在向右倾斜,所以我的第一步并没能突破他的防守,他向右后方做了一个标准的侧滑步,光凭着身板的宽度,就在罚球线附近把我的去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到体育馆门外,手机上的时钟也不过才刚刚六点半,但令我意外的是,球馆的大门竟然是开着的,从里面还隐隐约约的传出了拍球的声音。

“espn选秀预测?这玩意儿我自己都懒得看,你什么时候对这东西来了兴趣?”我一听这话,倒是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一听到这个答案,我有点头大:“去那儿干嘛?”

“昨天就打了有不下二十个电话,但是不知道你俩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任我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了,她就是不肯来看你…哎,哎,哎,老大你别急,只要是我塔克认准了的事儿,就没有办不成的,经过我一整天的思想教育,这不,她今天早上就改主意啦!”塔克说完这句,瞄了眼我床头柜子上的闹钟,“看这时间哪…她这会儿就算没到门外,应该也已经到楼下了!你要是还能坚持的话,就赶紧起来洗把脸再找身干净衣服换上,你要就是现在这副德性去见她,我估计你们俩这恋爱就吗没法接着谈了…”

1986年。

“身份证?”我只好装模作样的挨个口袋翻了起来,“我记得就在这个口袋啊?怎么不见…”

尽管我们还没有一起规划过未来,也还没谈到结婚这种话题。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是我们大学毕业的那天,这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被提上议事日程。

“艹,就tm你话多…”塔克笑骂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好,看准了就下手…”眼镜男刚刚轻声说完这一句,对方的11号已经扭着硕大的肥屁股欺身压过来了。

之后他又“哈”的暴喝一声!腰部猛的往前一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不受限于万有引力定律的存在,生生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半空中又滞留了一秒多钟。

“马龙,直说了吧,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像我这种演技派的需要看脸吗?!”今晚西北大学体育馆上座的18000多名球迷,怕是每个人心中都对今天的对手爱荷华大学鹰眼队的实力心知肚明,作为球队一员的影帝更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即使比赛已经开打了,他的心情也还是比较放松。

把特纳妥善的安顿好,奥登走到我身前,用他那只大黑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在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擦的时候,我启动了。

场上场下七八双双眼睛全都注视着马修,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判罚。

他脑袋一热,整个人迎着奥登就跳了起来。

“md,告诉我别冲动,到头来自己还不是一样?”这是塔克的抱怨。

塔克最后冲我这边看了一眼,当他发现特纳的防守依然没有丝毫松动,便带着三分无奈的把球传给了空位的大眼儿。

塔克稳稳的控制住篮球,这次他对位的防守球员变成了埃文·特纳。我和大眼儿分别钉在三分线两侧四十五度的地方,谁也没往内线插。这一来,死守内线的奥登和穆伦斯就比较被动了。出来防不是他们的强项,不防出来又有些不甘心。

马修一听这话,更是连连摆手:“诶,你要是说这个那咱们可就生分了…你要谢就谢你的主教练去吧?我跟他麦克米兰认识了少说也有20年了,从没见他开口求人。为你这伤,他才算是破了处!你说这个面子我怎么可能不给他呢?”

“那个男的是谁?他之前跟你有什么瓜葛?”我被安吉拉哭的心乱如麻,这段时间里脑海中已经是做出了千万种猜测。

塔克也被说的有些内疚,但没想到这小子临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马龙老大,你看吧,都是你怂恿我去什么西北大学打球…”

但是我闭上眼睛还没有两秒钟,就听到篮网发出了一声“刷”的脆响。

之后就看到塔克在空中把身子折叠成一团,一弓腰一缩脖,整个人就从穆伦斯高高扬起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再然后他又将身体再度打开,轻舒右臂将篮球瞄着篮筐里送了过去。

塔克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他用脚尖挑起地板上的一颗篮球,朝我大力丢了过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本扣将自从被你拐到西北大,整天废寝忘食的练球,一转眼也有三个多月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我那帮小兄弟,这心里还真挺想他们的,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回…”

“肯特教练…你这是在拿你的教练生涯在冒险?野猫队没了我也就是一时的低迷,但要是没了你,那只怕就真的要沦为人见人欺的鱼腩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能连累你,更不能连累了球队里其他的弟兄!”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没有人会了解我对篮球的感情。

“艹,我绝逼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想到来你这搞什么曲线救国!”我已经出离愤怒了,转身就走。

“我艹!”急怒攻心的洛克菲勒几乎是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但这一句就足以让他整晚竭力维持的君子形象毁于了一旦。

今晚这顿饭宾主尽欢,除了安吉拉。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对我们聊的这些nba、ncaa、篮球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落座之后连两分钟都不到,她就放弃想要融入到我们的聊天中来的种种努力了,一个人跑去一边喝起了闷酒。

一行人分宾主刚刚坐稳,就有两位身高全在一米九往上的老人家来到了桌边,大笑着跟老梅隆和克里斯托弗拥抱。

“父亲,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克里斯托弗在老梅隆面前恭恭敬敬,跟从前嚣张跋扈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其实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出现,伊大主教练已经安排了好几名工作人员守在黑巨人身边。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合众人之力,居然也制不住怒气槽全满的黑巨人。他如同抖掉身上的跳蚤一般轻松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束缚,之后就如同一只杀红了眼的公牛,直接冲着站在场地中央的主裁冲了过去。

皮球擦着暴跳的指尖飞过,也因此稍稍改变了轨迹。但最后它还是嘭的一声狠狠撞在了篮板上。

教练给我的一分钟,我只用了二十秒来跟安吉拉告别,剩下的四十秒全被我用来平复心情了,当然,还有血气上涌的小弟。

洛克菲勒上次刚吃过亏,所以这次变得有些畏首畏尾。

但是他想要扣篮,那我的机会就来了。

这样一个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我特意绕到他身前,把他刚送给罗大耳朵的真言原封不动的物归原主:“光知道跟裁判哭鼻子算什么能耐?有能耐你也照样扣我一个,我保证不跟裁判瞎bb!”

开场后这五分钟,我方和伊大你来我往,兵来将挡。一时间杀得是难解难分,两队的比分始终紧咬着,分差也从没超过四分。

面前一大片开阔地的洛克菲勒足下生风,运球直插我方禁区腹地。

尼尔·洛克菲勒没像其他人一样从球员通道走出来,因为他刚刚干的龌龊勾当,他现在还滞留在看台上。

就在我快要不行了的时候,许多本应专属于德米特留斯·马龙的记忆片段,一股脑的涌进了我的脑海里。

其实刚才在大巴车上,我就一直想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场均只有16分8助3抢断的“我”,偏偏能在伊利诺伊德比战这样的大场面下打出“准三双”呢?这会儿听完肯特教练一席话,我的思绪被搅得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