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友对那个感兴趣。”谢百元虽然觉得心疼,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拿出一个颇为破旧的玉简,递给付海,“那阵法并非老朽自创,只是无意间得到这个残破玉简参悟出来的,缺陷颇多,虽然威力不错,但使用起来很是麻烦,此玉简品质很高,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中信息仍有留存,小友喜欢尽管拿去,说不定可将那煞气灭神阵修补完整,呵呵呵。”

气势再升,第二道先天剑气出现,一道淡金的流光,若有先天高手在场的话,那他一定会看到流光中包涵着许多细小的符篆;紧接着第三道先天剑气升起,但是这道剑气在场所有人都看不到,因为它太快了,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它的出现宛如一个傲视天下的君王,所有生灵都将臣服其下,在场所有生灵都无一例外地俯身下拜,包括所有人和随行的马匹,甚至是“冯家别院”中的魔奴。

付海怒不可恶,但又实在不想在自己家中沾染血腥,正在无计可施时,一个童稚的声音伴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大年三十过年忙,十七稚子念恩师,汇龙江畔江北城,破庙授业整二载,毛虫成蛹正当时,望江楼上师别离,幼虎出山龙入海,乘风扶摇腾万里,欲报师恩何所觅,登玉城中桃李蹊。”

丁子年十一月十二,卯时,青衣男子和白衣女子直闯乌江帮总坛,击杀帮主及近卫共二十四人,毁密阁一处。

祭坛上还有两个人,两人在争斗的同时,也在捕捉金色液体,但是总是抓不到。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倚月,奇怪,她已经恢复人形,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另一个是谁?是梁兴吗?外表很象,但是气息完全不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金色液体的影响?付海心神一阵迷糊,几乎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剑了,长剑不断地将付海的神识拉扯进来,当神识在即将完全离体的瞬间,付海感到割裂般的疼痛,猛然惊醒,神识迅速地缩回。

付海呆呆地看着倚月,分不清过去的倚月﹑现在的倚月哪个才是真正的倚月。“嘻-”倚月掩嘴轻笑,低头从付海身边走过,不经意间,似乎不小心踩到了玉家老祖宗的断臂处。

金家老祖宗神色不动,“对付敌人,越无耻越好,难道你还想我自杀以谢天下?”

“文行见过师叔祖。”文行看着负手而立的付海,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说了一句就低头不语。

付海呆呆地看着武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武者剑诀一引,一剑刺出,自顾练习起剑法。

“此处确实有人,看来姓田的小子所言不虚。”清阳子似乎对田锐金颇为看重,不失时机地称赞。

“三妹,你天赋异秉神识强大,仔细找一下。”其中一个高瘦的蒙面人说道,声音嘶哑,听得人很不舒服。

清冶子胸中烦闷,当年付海出手处处留情,众人受伤看起来恐怖,其实都是皮外伤,清冶子当年与崔冲论道,被其深深折服,他决不相信崔冲是无良之辈,作为崔冲结拜兄弟的付海也不会是奸诈狠毒的人,朝阳观中的人死的太过离奇突兀,这中间肯定有所误会。清冶子决定付海的住处一探究竟,脚步不禁快了起来。

“跟你学的,无为而无不为。”付海收起长剑,“我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给他们留下一些东西,希望清玄子道长不要怪我。”付海长袖一挥,六条画满符篆的布条飞出,分别将六个箱子缚住,随手拎起两只箱子,当先领路,“跟我来吧。”

然而付海低估了人类的权力。昆吾山在方圆数万里内是首屈一指的圣山,不但系托着普通老百姓的信仰,也所有掌权者必须朝拜祭祀的宗庙,甚至可以罢免一个之君,权力之大超乎想象,令付海瞠目结舌。与昆吾山同等地位的青屏山,也仅仅是国家的辅助而已,而昆吾山居然可以凭借宗教之力凌驾于国家之上。

“那人是我的恩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炼器宗的不世天才,”崔冲面色阴沉,目光阴冷,手中的法诀打出得更急,“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封不灭!”崔冲最后几个法诀打入,令牌完全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木牌。

“阁下手下留情,”右侧剑光一敛,露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面色惶急,“我们是碍于祖训听命于人,并非存心冒犯,请你放过小儿,我父子立刻离开此地。”

付海哈哈一笑,表情严肃起来,“今天来到这里,除了为我送行,还是为你们上最后一课,劝君莫笑少年郎,王侯将相有种乎?”付海声音一顿,开始使用传音入密说话,“两年来,江北城的外围已经全部被你们控制,如今要做的是,进城。汇龙江边物产丰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最近我带李四外出游历时,发现汇龙江两岸国家政局动荡,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有大战,城中势力必将受到严重影响,你们正可乘虚而入。如今你们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大宝,你是最强大的战力,从今往后你专心习武,争取五年内到达后天大成;石头,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逛逛吗?从今以后你就离开江北城,到对面的南风城发展,带走一部分人,将来南北呼应,进可攻退可守,去把你的生意做大,越大越好;小丫,江北城的基业就交给你了,一定要隐藏好,并且密切注意城中的情况,及时跟石头联系;李四,你去参军吧!任何没有经过血与火考验的统帅,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最后付海拿出一封信放在四人面前,“如果你们最终失去一切无处可去,就打开这封信吧!信由小丫保管。”交待完毕,付海袍袖一甩,飘然而去,四人在身后躬身下拜。

“李四,你信命吗?”付大龙已经收敛入棺,众人在破庙的院落里搭了一个简单的棚子,作为灵堂,今日是第一天守灵,站在灵堂中的付海,脸上的衰伤让人心碎,身影显得格外地萧索。

付家已经败落,族中祠堂只是有人定期打扫,平时无人看守,付大龙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最终找到了一个黄绸包裹的木简。木简上有很多细小的文字,密密麻麻不可辨认,而黄绸上记录的是付家的一段历史和疾风剑法。

付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拄着一个竹杖布练,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边,布练上写着“半仙解卦”。这道士虽然须发皆白却无老态,尤其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地灵动和年轻,可惜这双眼睛表面是看向付海,而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扫着桌上的饭菜,微微发干的嘴唇不断地抿起,喉结上下滚动。

僵尸摇摇头,依然连声吼叫,双手不停地比划,玉千里颇不耐烦,付海的武功让自己感到巨大的威胁,自己在暗中观察,付海明显是用剑高手,但是自始至终,背在身后长剑从未用过,虽然付海受伤看起来很重,但是玉千里估计付海不是假装,就是一时不小心,受到创伤,不会伤及根本,如今恢复一下,必定很快追上来,万一付海看中古玉想要强留下,自己没有把握胜他,如今必须速战速决。

“呼-,呼-”,两道符篆飞出,一道符篆化为淡蓝色的水纹,不停地波动,卸开吼声的冲击力,另一道没入地下,前方一块土地立刻如海浪般起伏不定,刚刚冲过来的僵尸脚下不稳,东倒西歪地绊倒十几个,付海已到近前,手脚并用,宛如切菜一般,十几个僵尸全被大卸八块,“呼-”,付海手中的符篆化作一团火焰,瞬间将其烧化,未等火焰熄灭,付海并指一点,一道剑光飞出化作长鞭与火焰缠绕在一起,“轰-”,火焰猛然涨大,付海感觉先天真气如热油般沸腾起来,烧得全身经脉都刺痛起来,“啊-”,付海奋力挥动火焰长鞭,“啪,啪,啪”,仅仅三下,付海真气近乎燃烧起来,急忙松掉火鞭,揉身后退,无人控制的火鞭轰然炸开,火焰席卷整个山坳。

店掌柜乐呵呵地抓起银子,足有五两重,“客官请!”

“不可能,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吃饭,我们会不注意?咦?这里还真有吃剩的饭菜。”

“大哥,你说松涛城的无辜百姓会不会恨我们?”付海从他们身上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的遭遇也与如今的情形相似,那么自己的仇恨还有意义吗?

“啊-”,“哎呀-”,“哎哟-”,一连串惨呼响起,炼师们纷纷倒地,一个身影飞窜而出。“是你?!”付海看到这个第三人,正是初来天火号遇到的炼师--梁兴。

“爹,炉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田锐金终于忍不住问父亲田必达。

长须向昆吾山众人扫了一眼,见清空子的筷子少了一支。小人!长须心中怒斥,一脸的阴沉。

没想到即使青屏山与昆吾山联手,也无法抓住这个僵尸,而且它更加厉害,在最近的一次围捕中,青屏山出动了全部的精锐,结果遭到重创,一代弟子中有战力的仅剩长须一人,至此,僵尸可以说是从昆吾山一路杀到青屏山,沿途数十万里,死伤无数,这还在其次,关键是其尸毒遗害无穷,毕竟被僵尸咬死或咬伤后,虽然不一定变成僵尸,但是变成僵尸的机率也很高,这个大僵尸未除,又出现许多小僵尸,而且僵尸已经来到晋国南疆,再往南可就进梦萝地了,梦萝地长年迷雾笼罩,毒虫遍地,一般人类根本难以驻足,如果僵尸进入其中,那真的是鱼入大海了,而且这僵尸灵智很高,万一有一天它再跑回瀛洲报复,岂不又是一场浩劫。

“长须?青屏山宗主?”付海吃了一惊,青屏山和昆吾山都是世俗界中道家的宗派,对于昆吾山,付海仅从崔冲口中听说,而青屏山的威名在晋国周围几个国家可是如雷贯耳,因为周围国家的国师都来自青屏山,而其宗主长须道长更被称为老神仙。

“混小子,”杨武忍不住敲了一下杨滨的后脑勺,“读书有什么不好,读书明理,比你整天发浑强。”

“是是是。”

“赶跑外面那个人?”

“是是是。”

“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理所应当,走吧!”付海起身向外走去。

杜金龙愕然地看着付海背影,竟然这么简单?呆楞了一下,急忙跟上。而厨三娘一脸的赞赏,眼中甚至有沉迷之色,但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床上发呆。体内的真气越转越快,无数的灵气争先恐后地涌进身体,从船舱到甲板,短短几步的距离,付海居然全身大汗如雨下,但是却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感,反而感到气力充盈畅快淋漓,江风吹过凉爽宜人,付海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付海这一副表现,落在杜金龙眼中,却心中打鼓,不安地环视着甲板。杜青鸾皱着眉头,在轻声地质问船老大,船老大赌咒发誓地向杜青鸾解释,而站在船头上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似乎有点面熟。“杜公子,你的贵人到了,如何不来迎接呢?”船头上的年轻人语带讥笑,向杜金龙打招呼。

“是,是你?”杜金龙惊叫,一脸的苦涩,自己平时自誉聪明,没想到却因热切于修真,竟将自己身怀重宝的消息,告诉了这个假扮天机门人的神棍,真是自取其祸。“你这个神棍,你骗我。”“是你自己太蠢,愿意被我骗。”船头年轻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中凶光闪动,“少废话,把莹月草给我交出来,他日小爷筑基有成,会好好地感谢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