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特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又向法师身侧瞟去。只见高大的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沉默地跟随着在法师的身后,宛如他脚下无声无息的黑影。

现下这个情况,用来在声势上夺人一筹的威能场已经溃散,男人索性将其收回,又暗暗观察对方人马,却没有发现任何攻击的迹象。

早在异状出现之前,原本流动、围绕在浮空岛与高塔间的飞毯、坐骑魔兽皆熟练地在庇护之地暂时躲避起来。

如此放松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但偶尔地将身体交给外界,只是单纯的感知那些浮动在空气中的威能元素,就让他满足地忍不住翘起嘴唇。

奏剩下武力值检视啦。

关键时刻,苏晟星果断出声。他看也不看金发青年,直接掀开人蹬蹬蹬跑到门口,粗暴地拉开门扇,左瞅右瞅后,果然在几步开外的角落里,找到了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低垂眼帘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他抬起头,望着吊在藤蔓之间的吊灯,满是挫败地低声喃道:“如果我当时有考虑到,失去了赫利俄斯陛下之后主人的状况,现下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

“您是真的在这里……”

不对,这么雷人的名字,好像……是我刚刚说出的?

说罢,他弯起眉眼,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向着——灿烂的笑、温柔的眼、百分百的信任——这一最佳捕获忠犬模式靠近,目不转睛地平视过去。

苏晟星愣愣地看了一会那轮巨大的月亮,随即又秉承观察周围环境为第一要务,迅速扫视了一遍他所在的区域,不出所料的是满地的白骨与陈旧破损兵器堆积散布的巨大垃圾场。

“如果不能尽情写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我又干嘛要当一个作者?再说,人气是很重要,但我又不是毫无人气的小透明,何必为此迎合另一半市场?”

狂暴的摇滚乐瞬间响彻整个房间,杰克向后摊入抱枕群中,翘起二郎腿,眯着双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一直等待着他出来,还没张口就被吓一跳的金发少年急忙捂着耳朵调小自己那边的音量。

“我符合吗?”苏景言好奇道。

“这张脸……丑。”

脑海中,不断闪回着男人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虔诚与倾慕,那种仰视的渴望,太过纯粹,所以才让人心悸。明明知晓一切,却依然能坚定执着的去做出抉择,这种人,明明比他这类自私的胆小鬼,来得珍贵与难得,也更值得别人的倾慕。

“阁下可以以带伤之身一人独挡几日,在下无病无痛,怎么着也能宰几个吧?”

——幸好,在这之前,他的理智已经为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椅上的人抬眼回应,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却很快坚定下来,沉默无声地用眼神表达他的要求。

半个时辰后,一局终结。苏景言拨乱棋子,打了个哈欠,扶着石桌站起来。再一抬头,居然又看到了半个时辰前的那一幕。

“你的衣服我扔掉了。这些我只穿过一两次,也洗过了,你凑合一段时间。”

看来某个人比他想象得要皮糙肉厚,苏景言挑了挑眉,转身走去洗漱。

苏景言瞬间心中那点火气就散得一干二净,再去清理前胸两道伤口时,动作在回归专业素养的基础上,刻意轻柔了不少。

尔后便是同样的死寂。苏景言依旧能感知到腕骨欲裂的剧痛,而与此相对的,却是皮肤相接处,另一个人虽粗糙仍柔软,虽冰冷却还并非死物的掌心。

“苏师傅,这是我娘让我带给您的糕点,可好吃了,您快尝尝……”又一个稍微大点的小不点从后面拨开人头抱上他的大腿,顺势把手里的竹篮塞到了苏景言手心。

更何况,虽然强敌环伺,家族内斗,但一路咬牙撑过,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在他身后。而自己这样一走,他们……

这样的情景,太习惯了,所以处理起来,也格外的简单。

很晚的时候,法师才从外面归来。

早他们一步的战士出现在被年轻人推开的门内,面无表情地看着半眯着双眼,靠在国王身上的人。

他不言不语,眼神也算不上迷离,可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和脸颊上淡淡的粉色,萨尔几一眼,就辨认出自己的主人已然醉了。

*师费奥兰多,对自己的差劲酒量从来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而早在看到他们两人饮了第三杯时,服侍法师多年的人就预料到了眼下的情景。

“哈尔卡团长,没有劝阻住费奥兰多圣座,是我的错……”金发的年轻人真诚地致歉,他将法师从自己身上拉起,小心翼翼地扶着醉酒的人交还给守在门口的男人。

“主人开心就好。”

略有几分沙哑的男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平板无波,而那张对着自己的面孔,也看不出哪点如其他人禀报的“友善”“好相处”。

——因为是在*师身边吗?

维克特想起那个“双面”的说法,表面上十分自然地给了对方一个笑容:

“夜深了,哈尔卡团长也早些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拉铃告诉女仆,一切都会快准备妥当的。”

“多谢。”

萨尔点点头,揽上法师的腰,帮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双鹰目却直盯着面前迟迟不肯离去的人。

“……那……晚安。”

年轻的国王短暂的沉默了会,向后挪动了半步,看了一眼法师,最终道。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我的小花花!等我一个小时后补完!&!--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