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言点点头,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男人是疤痕还是烧伤,哪怕他整个上半张脸都毁了,他都不会意外的。

眼前的人对他的猜测没有反驳,然而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应。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炸裂声,苏景言愣愣地俯视着脚下的男人,看着对方僵硬地避过他的视线,看着他不自在地颤动睫毛,胸口先前翻腾的浪潮掀起一*巨浪,终于冲垮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在努力维系的界限。

苏景言轻功只能算中上,然而借着熟悉地况和几波追兵之间的空隙,一盏茶后,两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竹居。

可现下,那憋涨在心口,混乱不堪、像风浪席卷的情绪猛烈冲刷着他片刻前还以为坚固牢实的防线,使得他不得不抠住桌角,才能抑制充斥在心头急倾泻予物件的冲动。

局促不安的人在苏景言和书桌间来回打量了好几眼,最终,动作僵硬地坐上了椅子。

作为医生不仅要懂得治病,还要懂得怎样快速有效地劝解不肯听话的病人。苏景言满意地看到视野里的人一句不吭、乖顺地转而开始收拾水盆抹布后,便将注意力转回棋盘之上。

并不长的一句话,出现在几日来吐出的不是“是”就是“多谢”、“抱歉”等词语人的嘴里,苏景言第一感觉是这男人居然没患语言障碍。

脚步停了下来,这次的间隙,比之前必须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点。

“——呃!”

不知道原先的苏景言怎么想的,每次都要一一同这些小不点们告别,说上两三句话,再温柔地哄哄这个逗逗那个。这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让从未耐心哄过孩子的苏景言,虽然想黑着脸一下把他们全部轰走,但看到那圆鼓鼓肉呼呼的包子脸上一双双闪着比刚进门时还要期待与依恋光芒的清澈眼睛时,一开始的打算便再次宣告失败,继而化成了对这身体前主人习惯的妥协。

下午的时候苏景言窝去书房的小塌补了会觉,感觉没睡多久,因为时间不对而睡不踏实的青年突然听到一阵叩门声。

推门而出的世界清新明丽。阳光妩媚,绿色成荫,在右手边,还有一座用竹子搭建的三开间木屋。在此之外,放眼望去,便是层层叠叠的竹林随着地势起伏蜿蜒,期间伴有流水从山而下,潺潺之音,夹着鸟鸣花香,好一个幽静避世之所。

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型么。不过……回想起曾经的理想型在自己这里的遭遇,苏景言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天敌

苏景言有对付男人的天然杀手锏。

在他支支吾吾、犹豫不决、害羞忐忑等等等一系列导致他说不出话的时候,他全部将其毫无障碍的翻译为“好的”、“是”、“没问题”以及任何他想听到的词语。

-投喂

苏景言最终还是与纵横堡的堡主见了面。

戊辰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与苏景言在重重守卫下离开那里。

他接连一段时间内,内疚自责到了只要苏景言表现出一点不正常,他就会即刻杀回纵横堡,或是主动上缴自己多保留了好几个月的人头。

“觉得欠了我?”苏景言一点点剥开他的衣服,勾起嘴角、眼神威慑、霸气十足地捏了捏他的胸肌,“我接受肉偿。”

-吐槽帝

其实,苏景言很多面无表情的时候,都在心里不合时宜地吐槽。

一般这种都被称为腹诽,可偶尔,苏景言也会短路那么一下,直接顺口溜出。

比如……

“您、您没事吧?”首次主动与苏景言进行she吻的男人,不小心将积攒的口水粘到了他的脸上。

“……只是口水而已。当你舔的时候咬到我,再这样悲愤欲死吧。”

于是下一刻,苏景言提前欣赏到了这种表情。

-不为人知的癖好

苏景言发现戊辰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

当夜完事后,他特地撑开那里,细细检查了下,却没有发现伤势。

第二天,情况更严重了,男人开始走几步停一下。

苏景言又确认了一次,甚至刻意减少了次数,缩短了时间。

这次,男人开始捂胸口了。

苏景言隐约察觉出不对。

当再一次滚床单时,留了心的大夫,本来游走在男人腰臀上的魔爪,忽然窜上了他赤|裸、壮硕的胸肌。

“——呃!”

听着男人堪称惨烈的痛呼,苏景言翻身下床,找出消肿的药物,随即决定要稍微收敛一下对大胸的执念。

-童子鸡

“你以前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么?”

第一次将人推倒吃干抹净后,苏景言汗淋淋地躺在床上,准备确认下自己的猜测。

“嗯。”正在收拾落地凌乱衣衫的人点了点头,给出了远远背离提问人期待的回答。

“什么?”苏景言感觉颇为复杂的讶异道。

“抱、抱歉……”察觉苏景言口气异常,男人扭过身来,惨白了脸色,慌乱地看着他,“请您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学的……”

没心情探究男人古怪回应的原因,苏景言坐起身来,一只手圈住男人身下某处,贴到他耳边语气不善道:“你先老实回答,这属于我的东西,是什么时间,被谁碰过了?”

“我……”男人开始喘气,声音也低沉暗哑起来,“……有时忍不住了,会自己弄……”

-遗憾

好想亲眼看看男人头上长出狗耳,后面多出毛茸茸尾巴的样子。

与戊辰处得越久,苏景言越怀念另一个世界的某种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