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艾萧把骨头有力掷地,让凌歌几个看看,没了先轸帮忙,她一样去的了!

可先轸问都不曾问过艾萧,这种丝毫不在意,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感觉,很难受很不甘。

艾萧依射了几箭,没有带手套还是射不准,手也被弦拉得生疼。

“你这小子箭术怎地如此之差,看你射了一上午竟是一箭未中。”

“没错!不过是山野村妇罢了,也被你等如此夸上了天。”

“啊?你马被人骑走了?”凌歌惊诧叫起来“居然有人敢直接偷晋宫的马?”

凌歌瞅了艾萧一眼,有些幸灾乐祸轻哼一声,转而对先轸说“你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先轸也走了过来,凌歌并没有跟着。

蒙面人停在胡同中间,两旁都有破旧败坏的房屋。那小子绝不可能一眨眼就跑那么快,那就只有躲在这些房屋里。蒙面人看了眼幽长的胡同,又左右看了下。

艾萧看一眼匕,又看着和义“你想干嘛?”

“又不是美娇娘,天天念着我干嘛。”和义下马,将马给了伙计,正要进入茶馆,突然一股恶臭朝他扑来,一怔愣,就有一个乞儿抱着他腿,又哭又喊“大人啊!和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小的我吧,当初是我有眼无珠啊!惹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艾萧死哪去了啊!”

“还有那个骊姬呢。”叙唯接进来说道“听说晋献公刚到,她就进车里头伺候了,那么多女人就属她最殷勤。”

艾萧低着头看见先轸手指灵活玩弄着黑子,黑子欢快的从大拇指滚到了小拇指又滚回了大拇指。艾萧不禁咽口气,这先轸怎么还不说话呀,她都快装不去了······

艾萧有些心动,忽然想到与先轸的约定,只能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在这礼贤下士的时代,无贤能士族都会被接纳,会被逐出的贤士实在少之又少,名声大多也就毁了。

公子夷吾大笑“岂敢跟二哥比,二哥之前可教了我不少呢。可惜,至今下落不明啊!”

就算是这么小事,但被艾萧说开,有心人就不会深想么。

“对。”先轸也爽快,不故弄玄虚,直接说道“你是否觉得谣起因是因为你和凌歌一起参加了太子论道会?”

艾萧看着长跪不起的杏儿,亲手将她扶起,认真说道“万事岂能皆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杏儿要好好活着,你这么小,还有着无限遐想的未来。难道杏儿就不想知道自己长大后会出落得多么标志模样?不想知道自己以后的夫君会是何等模样?好好活着,你才会知道以后会碰到有多美好的际遇。”

“哎,真是世风日下。身体肤,受之父母,竟是如此糟蹋自己!”

“为什么要艾萧,我也可以留下来照顾先轸,哎呦,莫力你推我做什么!”

就在凌歌闭眼心如死灰时候,身上重量顿时轻了不少,原先趴着他身上的三个男人此刻皆哀嚎,捂着身体倒在一旁。

“啊~!”

艾萧羞愤得直想撞墙,但只抿着嘴不吭声,刀锋太亮眼了。

先轸轻笑一声,随即很干脆拒绝“不能。”

艾萧见大数人不再细语,才又说道。“诗经·小雅·大田里有句话:雨我公田,逐及我私。春雨贵如油,早先干旱好不容易下场雨,还得先耕作公田。等终于把公田耕作完,正要开始耕作私田,雨却又停了。如此一来私田收成极低,偶遇天灾更是颗粒无收。说到这,可能大家又会觉得天公不作美与你等何干。可是诗经·齐风·莆田里也有一句话:无田甫田,维莠骄骄!”

艾萧躲到树荫下,抬头看着密密麻麻枝叶,其间缀着点点璀璨阳光。

殿内正中间有着一副百鸟朝凤图,画前那张案几围坐着不少人。

轻纱再次缓缓倾合,绣帷里被翻红浪,淫声旖旎透过纱幔,渐渐消失,最终匿声在偌大宫殿里。

“已经没有热水了?”艾萧失望说道。

“那,商默先生可是有教导本公的地方?”

“我乃齐国艾萧。听闻晋献公招贤纳士门下食客三千,艾萧特来投奔。”

艾萧心底一顿,手也停了下来,可衣柜却自行向外推开,露出一张凶恶的脸。

这一路上艾萧现自己的力气大了许多,完全不像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该有的力气,不知道是穿越的福利,还是这个身体天赋异禀。

“我觉得现在学也不会,不若继续稳固基础好些。”

狐宴见艾萧坚持己见,无论如何就不肯继续骑驴射箭,一生气翻上驴骑走了,只丢下一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艾萧定在原地一会儿,才缓缓蹲下来两手撑着脑袋。

她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想尽办法融入这个时代,却时常还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连狐宴老先生都被她给气走了,哎~

良久,艾萧才起身打算走,现在心浮躁是不适合射箭了。

恰好艾萧现前不远处有一只用红砂抹着刻字的竹简,是晋宫宴会的邀请册子。

可她刚刚明明见到狐宴收了起来,难道是故意留给她的?

想着,艾萧瞬间就觉得胸口有些酸胀。

一定要让先轸趁早教她骑马,回头再与狐宴老先生磕头道歉。

艾萧收拾好心,便打算回去找先轸商量练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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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正好升到正中,河边枯竭的柳枝随风摇曳,枝头点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欢声笑语从河的另一边穿过柳条传了过来。

路过的艾萧闻声看去,对岸几个寺人抬着两架步辇并排而行,慢慢地从对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