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不仅是聂天雄,就连围观却未曾看完全过程的聂家子弟,也纷纷竖耳倾听,随着那位下人的话,聂天雄的眼睛闪过道道精芒。

楚妍居住的院落此刻犹如大观园般,不断吸引着聂家的人前来围观,这一刻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世事难料!

闻言,胡黎不留痕迹的舒了一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还在聂家,我就有报复的机会。

“不是我们家,是聂家!”聂浩纠正道。聂家,在聂浩的心里,这两个字仅是一个称呼。“实力最高的人,现在的家主。他的实力我不清楚。”冷漠的话语透露着冰凉的陌生,仿佛在谈及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的确,若是古辰风出于不忿,将聂浩困死于此,或者没有将此功法传于聂浩,恐怕他也不会有这一次渺茫的机会,身死道消便是他最后的下场。

聂皓在遭受非人般折磨的同时,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海深处,如走马观花般的闪烁着诡异的文字,他清楚,那大概就是这部功法的内容。

聂浩心头暗叫一声,内心一阵窃喜,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意,一片风轻云淡,宛若一位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饶是以古辰风的道行,也没有发现前者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别拖拖拉拉的像个女子似得。”古辰风不耐烦道。

乖乖,八百年,老家伙,你确信你没搞错?这家伙该不会疯了吧……

温馨的暖风在此刻是那么如寒风般刺骨,后背更是冒出层层的细汗。从未相信鬼神之说的聂皓,此刻内心的坚持竟然有了许些的松动,眼前的这一幕是那般的诡异无常。

一声炸雷般的声响在天池爆发,振聋发聩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一股冲天的水柱在一瞬间冲天而起,池中的几条被殃及的小鱼被这道水柱带飞而起,跌落在岸边,扭动着身躯,不停地跳动翻腾,做着那无谓的垂死挣扎。

随着庞大灵气的一次次冲击,睛明穴的枷锁由原来细密的裂纹,转为一点点的扩大,最后如同破裂的玻璃般粉碎,泯灭在灵气的洪流中,气浪摧古拉朽的朝着下一个穴位涌去,刚刚松一口气的聂皓,面临着再一次的危机。

不妨一试!

“该死的老天,这都还不死!”就在昏迷的一刹那,聂皓不由的感叹世事无常,嘴角挂起苦涩的笑容。

时间流逝,闷热的气温随着夜深,变得清凉起来。骄阳日落西山,仅有的光芒勉强照亮这片大地,山林的杂虫蟋蟀则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斑斓巨虎的右前爪不断的挠着地面,形成的道道划痕挑战着聂皓的心理底线,一米长的虎尾擦着地面左右摇摆,随时有暴起的可能。

“就是,这种人不知道还活着干什么?要是我啊,就一头撞死在着门柱上,省得丢我聂家的脸面。”聂落天身后的一青年,眼神嘲讽的瞪着聂皓,正走到大门的门槛处,手摸着门柱,阴阳怪气的说笑道。“就是不知道,这根木柱结不结实?!”

“赤火参!”

楚妍跪倒在地,扯着旁边一位身着华丽衣袍,留有八撇胡的瘦小中年男子,口中不断哀求着,周围几个侍卫幸灾乐祸捂口暗乐,没有任何劝说帮忙的意向。

汗水顺着额头的刘海滑入眼中,酸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皮,紧咬牙关,牙龈渗出的血水对他来说是那样的甘甜,解渴。他能够感觉这样不停的劳累对他身体造成的好处,浑身僵硬的肌肉散发出来的酸楚和疲惫,没有令他有丝毫的松懈。

“……”

各种议论之声纷纷扬起,然而,平日里和聂浩没有交际的聂家子弟庆幸的拍了拍胸脯。

你问为什么?

丫的,你没看见那些经常拿聂浩开涮和侮辱的家伙们,都快尿裤子了么……

岂不知那些心怀惶恐的聂家子弟心头痛骂不已:哪个王八蛋说周天之体不能化解的,尼玛的,太坑爹了!老天保佑,但愿这家伙不会记恨我们!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聂浩从淬体五重境突破到淬体九重境,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特别是看到聂浩今日狠辣的表现,两只小腿现在还在打颤呢。

渐渐的,这个院落围观的人群轰然散去,只留下了一具泛着凉意躺在院落里的尸体。

“这个姓胡的,还真是悲剧。”

临走前,侧了一眼死去的胡黎,不由的暗叹一句。

伴随着事件的淡去,它产生的风波却渐渐升起。

各种不同的消息以各种渠道扩散着,尽管版本是五花八门,结局却是惊人的一致。

咸鱼翻身,曾经那个以废物称之的家伙,崛起了!

不再是那个任由侮辱的小子!

聂家做为清宛城三大家族之一,家族当中早已潜伏着其他家族的探子,或许这个厨子是雷家的人,或许那个下人被庄家收买过,不过,并非只有聂家有此待遇,各大世家皆是如此,只不过心知肚明没有追究罢了,何况杀了一个,又会有其他的探子潜进来,何苦呢。

随着层层消息的扩散,关于聂皓的消息也随之出现在另外两大家族掌权人的手中,毕竟一个天才的出现,对家族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特别是三大家族向来不对付,聂家有了一个聂落天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有其他的天才!

聂家书房内。

祖孙二人相对而立,气氛略显尴尬,至于带聂浩过来的聂无情,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门窗隔扇相透,屋顶的屋面是柔和雅致的曲线,覆以青灰瓦或琉璃瓦,整个屋顶像一个轻巧而美丽的冠冕,流露出庄严华贵的气息。

聂皓眼观鼻,鼻观心,极为坦荡,仿佛完全没有面对一家之主的紧张感。

良久,聂天雄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又有些无奈。

“本来以为你会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没想到,你身上周天之体的禁忌会被化解。”聂天雄淡淡的说了一句。

聂浩已然闭口不谈。

“我知道你对聂家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谈什么归属感,家族近几年来对你的态度确实是……”说道此处,就连聂天雄也难再开口,这几年,聂家对他们母子的态度何止用恶劣二字概括。

尽管他知晓这件事,但他又能如何呢,和聂落天的想法一样,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原本打算让聂浩在聂家平安度过一生,也算是对老三有所交代。然而,谁又能料到,这个被家族放弃的孩子,一转眼间,再次向家族展现了他的潜力!

聂皓充耳不闻,宛如万古长松般的屹立,不漏一丝的情感波动。

“我只想知道我娘亲在哪?”聂浩淡漠道。

被聂皓的话语打断,聂天雄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天才,有他们理应享受的待遇。要是以前的聂浩,想必连跨进这扇门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点,别说聂天雄明白,聂皓同样清楚。

“你娘他没事,你失踪的这几天她焦虑过度,又感了风寒,我把她安置在药堂,一方面打理药堂的草药,另一方面亦好早日恢复。”聂天雄沉声道。

聂浩闻言诧异的抬起头,他没有想到聂天雄会作此安排。

看出聂浩眼中的诧异,聂天雄苦笑不已:“不管如何,她毕竟是你爹的妻子,你毕竟是我聂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