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香苦笑,道:“我是个操劳命,哪里闲得住呢。”

叶启放下大刀,走过去,皇帝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叶启头上,看得内侍目瞪口呆。

可是行刑的仆妇今天不知了什么疯,一点不顾及锦香一等大丫鬟的身份,抡起棍子往死里打。五棍,把锦香打得屁股开花,血染糯裙,九死一生。

难不成把面前的芍药拔了,在这儿开个篝火晚会?

奔得正急的几个丫鬟连忙站住,双儿怯怯道:“喜儿上吊了。”

门栓刚移开,外面的人已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郎君穿这身袍服一定好看。”书宁骄傲地道。

为什么不会?因为不喜欢啊,喝惯了现代的茶叶,怎么吃得了现在这种加十全大补药的茶嘛。可是话不能这么回答,小闲想了想,道:“煎茶分茶是贵人们吃的,我……婢女哪里会这个嘛。”

如果她识字,或者已经扎了。

能用萝卜雕花不稀奇,很多酒楼的大厨就会,但是一个小丫头,会这个,确实让人惊奇。就算她学自名师,天赋过人,确实有一手技艺,可是在他的强势注视下,却能当他恍若无物,这份养气功夫,就不是一个小丫头所能有的了。

“没有错,我听得真真的。”小丫鬟把周川的话学得维妙维肖,不无羡慕道:“周十四郎君特地来找你呢。”

帐蓬分前后两进,叶启待陈氏坐定,招呼顺和金哥儿两个小厮,要出去和三皇子打声招呼,叶德道:“你急急忙忙又要去哪里?”

这时,小闲才看清,撞了她的是双儿。双儿见小闲如见救星,一骨碌爬起来,扶起小闲,喊:“小闲姐姐救我。”

老一辈体面的仆妇在年轻主子面前,是当得起一个坐字的。说话间,锦香挑起帘子,含笑道:“嬷嬷屋里快请。”

屋里丫鬟们跑进跑出,忙成一团。

叶启呈大字型躺在匡床上,道:“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丽蓉细细打扮过,特地穿了这件通体没有一根杂毛,雪白可爱的羊羔毛对襟窄袖糯,茸茸的短毛衬得她脸色更加雪白,咋一看,雪团团的非常可爱。她一心想问三郎,这样打扮好不好看的。

锦香清点人数,道:“都到齐了。郎君也累啦,不如歇一歇。”

剪秋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小闲却知,唯有这样的语气,才是最伤心。成为孤儿,却被亲族嫌弃,所以她才不愿与人走得近,才不会相信任何人吧。

叶启道:“不是没有,是没有人瞧见罢了。好了,这事先到此为止吧,以后多注意书棋。”

小闲身僵住了,认真看去,影有些熟悉。

“你快去。”她道。

顺傻笑两声,道:“姑娘家,可不是爱看话本儿么?”

她比小闲大了四五岁,这会儿反而问起小闲来,可见真是乱了分寸了。

江嬷嬷贴身服侍夫人,府里的杂务一向少插手,怎么这时来了?

“你要不吃,我可一并吃了。”小闲的话,再次引得皇大笑,又切了一片给她。

“随他去吧,在一个院里当差,哪里计较那么多礼数。”小闲笑道,又给他装了一碗。

雅琴笑嘻嘻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戒指,道:“我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拿着玩吧。”

双儿把她骗走后不知跑哪儿去了,哪里会在院里等她回来。

锦香扬声道:“屋里的摆设都是郎君jing心挑选的心爱之物,等闲不让人碰的。若是有人碰坏了,可记得自己去郎君跟前请罪。”

叶启放下白瓷碗时,不经意扫了眼前小丫鬟一眼,长眉疏淡有致,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从剪水双眸中,能看到自己的影。

叶启传达皇帝的话,惹得陈氏又是一阵抱怨,把丫鬟仆妇赶去院里吹冷风,关上门把皇后骂了一场,郁闷稍减,才让人上茶,母对坐,问起在猎场的事。

小菊被抬回后院交由暖冬看管,暖冬不知夫人为什么动怒,小菊又怎么触了霉头,诚惶诚恐去陈氏门外磕了个头。

另一边的少年撇撇嘴,对身边的同伴道:“明明是箭术不行。”

“你先吃饭吧,”小闲递上食盒:“热了一遍了,再吃就不好吃。”

赵嬷嬷一副要吃了她的样,直看得她恨不得地上裂开条缝,让她可以躲进去。

锦香已定下心神,啐了来人一口:“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你就不能别装神弄鬼吗?”

小闲迈步进门,行完礼抬起头,不免多打量暖冬两眼,府里的大丫鬟气质都不俗,锦香如是,暖冬也如是。

本就是借小闲的势,不,是借郎君的势对抗暖冬,若夫人不许,回去暖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别人不知内,当事人可门儿清着呢。

小厮顺着喊声望去,一个衣着朴素的小丫鬟快步走来,便立住脚,道:“你就是小闲姐姐吗?有人找你。”

“简单的白粥都能熬得那么好,做几个菜更不在话下吧?”叶启道。

小闲当然没有十条小命,但是她有父母亲人,嗯,应该有的吧?陈氏或者有线查到?小闲看了陈氏一眼。

叶标被小闲瞪回了神,嚷着:“父亲不如把我卖了,反正没有粥吃,我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