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把一枚纹饰繁杂的钥匙交给小闲,郑重道:“以后书房就麻烦你了。”

书棋从窗边走开,来到一个虚掩的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返身把门关上。房间里没有黑漆漆的,并没有人。

小闲肯定地向她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回去。”

叶启赏玩一回,挑了其中一方砚,站起来要走,外间传来顺和伙计说话的声音:“就要普通的就好。”

叶启瞪了锦香一眼,朝书棋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小闲顾不得手腕被推开,水洒了下来,把碗往几案上一放,道:“告你黑状于我有什么好?我可有动机,可能得利?”

小闲大喜,毫不客气,问叶启要过小刀,切了一半给锦香,余下的,用手抓起往嘴里送。

顺一手端碗,一手抓了点心往嘴里塞,站起来拦住小闲,含糊不清道:“能有一碗热汤吃,已很感谢了,哪里能让你再下锅煮面片儿汤?”

看雅琴朝厨房而去,锦香只好由得她了。

“郎君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这里还有几样没呈上去,姐姐不如拿去尝尝鲜。”小闲不卑不亢道。

叶启还没说话,书棋斟了一盏,抢前一步,挡在锦香面前,道:“奴婢恭贺郎君自此平步青云。”

陈氏赏的菜稀松平常,倒是叫化ji一用小锤砸开外面的泥,香气四溢,锦香又偷偷倒了一小壶叶启平时待客的好酒,两人细斟慢饮,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别有一番滋味。

陈氏怒气冲冲望出去,院里一个小丫鬟xiong腹的衣服被茶水湿透,小脸儿没有一丝血se,一双眼睛偏骨碌碌乱转,对上她的眼睛后马上扑通跪下。

叶启又道:“待伤好,献予陛下。”

小闲招呼她们道:“都进来吧。”

这次,轮到小闲苦着脸了。

不知叶启说了什么,内里传来咯咯的笑声。

叶标没理会这些下人,仰起小脸,愤愤道:“我要跟娘亲说,我要自己搬出来住,我要你给我当厨娘。”

十郎君还小呢,过两年搬出夫人院就好了。听说当年郎君八岁生ri一过,已有自己的院了,夫人可真偏心。

“运气啊……”锦香若有所思,道:“可见你是个讨人喜欢的,要不然十郎君也不会求着郎君保了你。”

“小闲!”

活了两辈,如果还看不出叶标求叶启救自己,那可真是白活了。

陈氏在叶德对面跪坐下来,绷着脸道:“怎么这时候才回?”

“还不快谢夫人。”汪嬷嬷皱眉道。小丫头就是不懂事啊,一贯钱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这样啊,你这是拜师酒吗?”有人打趣道。

可算肯吃了。陈氏欣慰。

“奴婢细细打听过,她原是府里从人牙买来的丫头,梅姨娘进府后才拨过去的。当时拨她过去,也是因为她人笨。过去后,不知为什么事,梅姨娘吩咐打了她十棍,本来都以为打死了,没想到反而活了。人好后,不仅变得有眼se,而且会做一些菜。”赵嬷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

四郎说,再过两年,他也要去秀馆上,那里的先生讲课都听不懂,他可不去想去。

黄昏时分,腊肉捧了托盘,托盘上一荤一菜一碗肉,走向自己的小房间,准备吃晚饭。不提防刚进门,一人闪身进来,随即把门掩上。

所以说,妇人眼窝浅,一点小事便揪心。

赵嬷嬷非要在这儿守着,小闲只好捏着鼻认了,盖了两床被汗。

叶启敲了两下,角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弯着腰的仆妇恭声道:“郎君要回去了?”

不知大人们怎样调停,赵嬷嬷很快回厨房,做了一碗面片儿汤。

赵嬷嬷含笑恭顺应是。

有人出了厨房,有人继续忙活,眼看到晌午了,再过一刻,夫人该传膳了。

小闲见赵嬷嬷似乎没有恶意,大着胆道:“不知盈掬姐姐、小菊她们去了哪里?”

等了许久,一个十一二岁的丫鬟出来道:“夫人让你进去。”又叮嘱道:“在夫人跟前好生回话。”

梅氏派盈掬请了无数次,叶德一句不得闲就把盈掬打了。

小闲在他们的笑声中端了包出门,一场灾祸就这样消弥于无形。

小菊拉了小闲的手飞跑,依依的房门口围了好些丫鬟,米饭和菜撒了一地。

依依走后,秀禾一脸哀怨,道:“说是你害得姨娘的身材变形,不让你在小厨房做了。”

梅氏原没有自己的小厨房,大厨房送来的饭菜不合口味,跟叶德哭诉后,才从大厨房调了人来,在后厢房开火。

小闲慢慢了解,自己的主梅氏很得卢国公叶德宠爱,不过卢国公夫人陈氏很是厉害,梅氏见了她,像老鼠见了猫,饶是这样,卢国公和梅氏还是好得蜜里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