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西只要心中没有事,一沾枕头,不出十分钟,必呼呼大睡,便是敲锣打鼓也不会醒。

林南连连摇头道:“师弟啊,师姐纵横万花楼四年,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这回连我都看傻了!”

“只是什么?”崔瑾辰听到精彩处,不由追问道。

小月脸上的惊悚更盛。

高茉莉嗔看两人一眼,“表哥,别理他们,你快与我们说下去。”

高子瞻漫不经心道:“不仅笨,还长得丑!”

高锦葵尴尬一笑,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嗔道:“大哥还说我,你不也站在外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崔淑兰心如刀割,失声痛哭。

如果说高府男子是悬在天上的太阳,那崔府的男子便是挂于夜空的一轮明月。

橙子冷冷的甩了记刀子眼给那两人,忿忿的去了屋里。

林北慢悠悠道:“按往常一般行事。师妹那头,她自己会想办法!以后这等小事,师姐自己作主便可,无须问我!”

……

屋里的丫鬟一听两位姨娘交上锋了,心下忐忑,不由把头垂得更低了。

两人略等片刻,里间再无声息,忙朝白飞打了个手势。

“多谢母后关怀!儿臣定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

下过雨的天空分外的清澈明亮,林西目送着三小姐和府里其它几个小姐入暖阁的那一刹那,忽然觉得,锦衣玉食的贵族小姐,公子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

女子精心修饰过的容颜莞尔一笑,与往常般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扔到小厮手里。

林西心下大怒,一偏头,眼睛骤然放光,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迈步向里,一色珠宝玉器,陈列整齐,闪着诱人的光泽。

兔死狐悲。林西自怨自哀了半天,敏锐的现,比起她的眼泪盈眶,三小姐可谓伤心欲绝。

更何况那个叫浅浅的妹子,虽然名字起得温婉动人,行事说话颇有几分凤辣子的作派。正所谓辣姐姐辣,辣姐姐从小不怕辣。高二少几番骚弄姿也没勾搭上浅浅辣姐,反落得一鼻子灰。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小月叫的声嘶力竭。

王氏见状,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道:“味道怎么样?”

冬日的傍晚,暮色来得极快。

“有……话……有话……好……好说,林西!”绿儿见她上前,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三妹妹身边的丫鬟,如今也有了几分拿大?”

林南摆了摆手,交待了几句,便扭着小腰身去了后院。

紫薇道:“卖身进府的,都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谁家的亲戚愿意走动啊!”

“长则一个月,二十天,短则十天左右!”

邹奶油一向云淡风清的脸上,似有了一层薄怒。

林西只觉着脚有些软。心中的忧伤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姨娘说得半分都不差。听说二少爷从学堂里回来,就被朱姨娘叫到跟前,好一顿说。”

“林西,你是哪一天生的?”

“偏这个孩子是个傻的,旁人讲什么都信,被人撩拨一两句,便忘了东南西北,早跟她说别与那两个走得太近,偏不听。她掏心掏肺的对别人,又怎知别人不过是……”

梨花凑上前道:“姨娘有什么事?”

朱姨娘音量拔高三分,“丛妈妈,你倒是很会说话啊!”

陈平头一低,轻道:“小的明白!”

高明一身粗布衣裳,堂上独坐,似闻未闻,仿若入定,然一双眼睛异常清亮。

水仙忙上前扶住了,轻揉夫人胸前,接过丫鬟递来的参汤,喂了崔氏一口。

林西离得近,瞧得分明,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爷们果然不能长得太好。瞧瞧,这还没怎么的呢,一个两个都嗷嗷的都想扑上去,何苦来哉?

……

高锦葵长舒一口气,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高门大户里常有那出身高贵,且有子有女的妾室在苦熬多年后,正室一走,便被扶了正的。

你可听闻夫子有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非礼勿问。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包子你便是问了,在下也不知道啊!

寒夜阴森,雪落无痕。

林西沏上热茶,奉到小姐跟前,陪笑道:“小姐喜欢就好。回头等它谢了,奴婢再帮小姐去摘。”

橙子朝屋外啐了口口水,冷笑道:“瞧见没有?一个个瞪鼻子上脸的,你也不拿出些大丫鬟的威风来!”

林西目送小姐走远,正欲离去,抬见几株红梅开得正艳,心下一动,四下瞧瞧无人,一猫腰钻入树下,踮起脚用力折了两枝,左看右看只觉得心下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