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王氏身后的慕容清婷、慕容清萍就没有慕容清鸾这么胆大了,即便她们心里也很想跟杜长风说话,让杜长风注意到她们两,但她们只是庶女,哪能与慕容清鸾相提并论,王氏和慕容鹤宠慕容清鸾,对慕容清鸾事事纵容,但若换做她们两,这么做的后果就如同慕容清染一样,平白挨一顿家法,至今还躺在床榻上养伤。

王氏的身后,依次站着慕容清婷、慕容清萍、慕容清鸾三姐妹,慕容清婷、慕容清萍都已及笄,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杜长风这般有才华的少年郎,皆矜持地垂了头,芳心大乱。而慕容清鸾则好奇地看着杜长风,嘻嘻笑道,“长风哥哥长得真好看。”

几日后,济阳侯府许久未开的朱红色正门终于全部打开了。这三扇正门,辅首衔环,瑞兽上有两个犄角,口中所衔的铜环刻有细致图案,瑞兽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济阳侯府镇守齐州,世代侯爵,能让济阳侯府三扇正门都打开,济阳侯亲自相迎的人,就绝不是一般的贵客。

这间房,原本就是慕容清染的亲娘江氏所住,房内摆设,一如当初,丝毫未动。江氏死后,王氏觉得这里死过人晦气,就不愿搬进来,然后,慕容鹤就把这间房给了慕容清染,奶娘周氏暗忖着可能是慕容鹤在试探慕容清染,毕竟一个人面对自己亲娘的房间,多少会有反应,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但慕容清染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经奶娘周氏一点拨,她知道该怎么很好地在慕容鹤面前去掩饰自己的情绪,有悲伤但不憎恨,有孤寂但不愤怒,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任性,她都会拿捏得很有分寸。

虽然慕容鹤自称爹,听得慕容清染恶心,但面上,她还是乖乖地点头。

说完,就哭着跑了。

雪獒生性凶残,虽被侯府豢养,但其野性难除,慕容鹤平日都是拿粗绳绑着它的,免得它跑出来咬人。

“喂,慕容清染,赶紧吃啊。”慕容清鸾瞪着小眼,气鼓鼓道。

“把她拉开!”两个婆子一人一手钳制住奶娘周氏,交给了一旁的家丁,“看紧她,别让她再跑过来闹,小心此事惊动了夫人,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不是嫡女,要是嫡女,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慕容鹤不禁有些暗暗庆幸,又想到清婷、清萍都已及笄,她们的亲事这回一定要慎重,凭这济阳侯之女,怎么都得为她们选个家底殷实的世家望族之后。

“乖女儿,跟爹说,今日读了什么书?”视线迷离中,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朦朦胧胧的记忆,她看到了爹爹宠溺地抱起她,然后,娘亲走过来,拿了她最喜欢吃的糕点喂她,刚行过冠礼的大哥则捧着他所收到的厚礼,一件件地给她看,讨好她,“染儿,喜欢什么,大哥都送给你。”

“好,好。慕容清染,你是愈发放肆了。本夫人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王氏气得忙令仆妇抓住慕容清染,“侯爷怜你年少怙恃,将你收留在府,我这个当娘的,每日对你的吃穿用度关怀备至,慕容清染,你要是知道个好歹,今日就不该这么对你三个姐姐,还有忤逆我这个娘!”王氏越说越气愤,“人若有心,便该知恩图报,但你慕容清染,恐怕是没有心吧。侯爷怎么对你,我怎么对你,你的三个姐姐是怎么对你,你竟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慕容清鸾吓得跌倒在地,而慕容清染却一口狠狠地咬住她的肩膀,咬破了她的衣衫,如同发了疯的小兽,见人就咬,还咬得极狠,就像往死里咬那般,咬出血,咬出皮肉,这是她仇人的女儿,该死,也该死!

“就是,我们爹才是济阳侯,你是大伯的女儿,赖在我们侯府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敢这么放肆,凭什么!”三小姐慕容清萍朝地上的慕容清染啐了一口,真不明白爹为何这么疼爱慕容清染,事事都想着慕容清染,究竟谁才是爹的亲女儿。

江姨娘害怕了,“染儿,我是你姨母,你嫡亲的姨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