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氏却打断她的话,再一次正色道,“鸾儿,跟娘回去!”

慕容清鸾边说,边吩咐秋兰将食盒放在慕容清染的面前,“诺,吃吧。”

“让我进五小姐吧,她还是个孩子,鞭笞二十下,是个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五小姐才十岁……”奶娘周氏哭得悲泣,这一阵悲嚎,引得在场的一些下人也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五小姐是性格古怪,小小年纪整个人就感觉没有生机,看上去阴沉沉的,但说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孤女,侯爷再疼爱,以亲生之女相待,又怎么比得上已故的那位侯爷,在场的几个仆妇、婆子是慕容侯府的老人,她们是见过已故的济阳侯慕容肃疼爱慕容清染时的那副情景,刚出生便是筵开百席,烟火连放三日,即使一掷千金,也要哄得这个女儿开心。

慕容鹤得逞地笑着,随后,再看了眼被打得遍体凌伤的慕容清染,转身离去,边走边对常茂道,“过几日,杜先生要来府里,你可要好生准备,别丢了本侯的脸。”

“怕什么。”慕容清婷壮着胆子,朝执鞭的仆妇大声道,“娘吩咐了,要重重地打,不打五妹就永远都不知礼数。”

慕容清染撇过头,她的亲娘是豫州江阁老之女,爹爹是济阳侯慕容肃,而他们这一家子算什么,慕容鹤只是一个的庶子,王氏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当年,这些人来济阳侯府,都是诚惶诚恐,给她的爹娘磕头问安的,如今,却要她来对他们下跪求饶,他们配吗。

她要报仇,她还要报仇!

“慕容清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欺负四妹。”这时,又走来两位女子,穿着藕荷色衣裙的是二小姐慕容清婷,一身杏红色绣着牡丹衣裙的是三小姐慕容清萍,而被吓哭的,则是四小姐慕容清鸾。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就说嘛,这五小姐可能就是又聋又哑。”方姨娘甩开尤姨娘的手,踩着小碎步,回自己的屋了。

“今日,你要死;他日,慕容鹤也要死!”

王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她说话即使再温柔,在场的人也不敢小觑她。

“有劳夫人了。”当年,慕容鹤一当上济阳侯,是想过要休妻,然后再娶一位门第高些的正室夫人,以配得上济阳侯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但这个王氏也不简单,一踏进济阳侯府,便开始吃斋念佛,不与慕容鹤的姬妾争宠,还把府里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慕容鹤根本找不到借口休离她,最重要的是,王氏的娘家弟弟王业,这几年借着济阳侯府的威望,竟然发了笔横财,她的侄儿王鸿对经商也是极有天赋,短短几年间,将产业遍布到了江南,江南富庶,来回倒卖,便是十倍之利。王家无权但有钱,而慕容鹤一心要巴结齐王等权贵,就需要大量的银子去打点,如此一来,更不能休了王氏。

慕容鹤抱着慕容清染到了住的地方,管家也请来了大夫,大夫诊治后,韦姨娘便过来帮慕容清染包扎伤口。

“夫人也太狠心,五小姐才十岁,还是个孩子,能碍到夫人哪里去。再说,五小姐和四小姐年纪差不多,她们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本就是件小事,何须搬出家法。”韦姨娘小心翼翼地为慕容清染涂上药,边上药,还边抹眼泪,愈显几分楚楚可怜,至于她所说的这番话,究竟含了什么居心,就无人得知了。

慕容鹤倒也十分吃韦姨娘这套,听她这么一说,今日之事便不再怀疑慕容清染,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闹出什么大事来,而且,他也刚刚问了管家,管家说是那个豢养雪獒的小厮一时粗心,才让雪獒跑了出来,唯一让慕容鹤疑惑的是,这雪獒竟会这么凑巧跑到柴房去,不过疑惑归疑惑,世上那么多巧合,雪獒既然能跑到府里的别处,自然也可以跑到柴房,这么一想,慕容鹤就释然了。